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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 6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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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坐在候诊室冰凉的蓝色金属长椅上，等玲从诊室里出来。
数月一次的复诊，饶是苏不愿承认，也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玲每次总是不让她进诊室，只愿自己进去，苏没法子，也只得依她。
等待的光阴里，苏回忆起了与玲的初见。
那还是在大学。
一天晚上，本在操场散步的苏见远远的有射向夜空的光柱和隐约的音乐。
‘反正走着也是走着，不如去看看。’
她这样思量着，朝光柱的方向走去。
大抵是个露天晚会。随着苏走近，那隐约的乐声渐渐清晰。
似曾相识却说不出名的调子
与清如山泉泠泠的音色
苏不禁加快了脚步。
该说声如其人么。不，这远远超出她的预期了。
茶色的披肩发，白映浅黄的百褶连衣裙，肤白如雪。
与其说裙子仙气，不如说其人的气质反过来赋予了它仙气也说不定。
仙气仙气的，又不是修仙。
苏暗自吐槽自己，眼睛却不能从她身上移开。
歌曲的间奏里，她在舞台上和着节奏走了几步，然后欢快地转了一圈。
裙摆飞扬，台下的人们都善意地笑着，欢呼起来。
一曲唱罢，她提起裙摆欠了欠身，在掌声中走下了舞台。
晚会还在继续，但苏已经擅自把刚才那一曲封作最佳了。
苏弃掉晚会，绕到台下与她搭话，却没想到她看起来比自己还激动。
两人交换了姓名后，仿佛顺其自然一般，一路畅谈着回了宿舍。
“在想什么呢？”玲在她面前挥了挥手。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
“干嘛在这伤春悲秋的，现在可是盛夏。”
苏噗嗤一笑，言归正传问道：“医生怎么说？”
“还是照旧，能有什么新点子不成？”
玲虽然语气轻松，苏的心情却不禁凝重起来。
每隔一段时间总是复发，药能缓解症状却不能根治，更不必提副作用。
“还是向单位请几天假休息下吧。”
“要是回回请假，单位非把我解雇不可。”
“但你的身体不宜太过劳累，之前复发都没请过假，请这一次也无妨。”
“若是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久而久之，缺勤率就堪忧了。”
“罢了，去拿药吧。”
苏拿过玲手里的处方，立起身来。
玲也起身，自然地挽上了她的胳臂。
“好呀。今天晚上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吃。”
“不想吃你还问我做什么？吃红烧茄子怎么样？”
“难为你要给我做我爱吃的，只可惜我大概吃不多。”
“我少做点就是了。”
“苏最好了！”玲笑着欢呼，但她苍白的面色与较平时少了许多气力的声音，让苏无法坦率地开心起来。
“玲，你怎么了？”
这日，苏回到家，见玲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担心地三两步奔到床前。
玲是闲不下来的性子，轻易不会在床上歪着的。即使在床上，也定会拿点什么东西做。
“……苏，你说，我会不会死呢？”
“怎么说话呢？你这么年轻，得的又不是什么绝症。”
“既然不是绝症，为什么好不了呢？”
“你只要按时吃药，多吃饭，慢慢就会补好了。今年的症状不是比去年轻了么？”
“有吗？”
“有啊，你看去年，是五六月份复发，今年七月份才复发，比之前晚了，不是么？”
苏这样安慰着玲，可她也知道，不过是用来安慰的话罢了。
症状的程度比之去年不仅没有减轻，甚至还略有加重。
玲拿被子蒙上了头。
“苏，让我一个人静静吧，我一会就起来。”
“……好，我一会来叫你吃饭。”
“嗯。”
苏想说些什么，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轻轻退出了房间，掩上了房门。
“玲，来吃个水果吧。”
苏坐在病床前，为她削了个苹果。
“我不要。”
“我帮你削成块。”
苏用水果刀将削好的苹果分成块，放进碗里，拿叉子喂到她嘴边。
“我不要。”
“吃一块吧，就吃一块。”
自早上起，玲还没吃什么东西，虽说知道她没什么食欲，但总归是要吃些东西的。
“我说了我不要！”她猛地伸出手来，把盛苹果的碗打翻在了地上。
苏叹了口气，向邻床的病人低头致歉，俯身收拾四散的苹果块。
既然她不愿吃，就先等到中午吧，左右有葡萄糖撑着。
“我去上班了，中午再来。”
“你不用来了！”
“玲你如果困的话，就先睡一觉吧。”
苏的背后传来隐隐的呜咽声。
“玲，你哪里不舒服么？”
“苏……你不用管我了……我不想一直做你的累赘……即使没有你……我也一样能应付的……所以……”
“我不会离开你的。”苏轻轻将她拥入怀里。
短短一会，玲已经停止了抽噎，将苏推开。
“苏，你在我身边，也只会耽误我养病罢了。”
“玲，我想陪在你身边，这是我的愿望，而不是出于道德责任感什么的。即使你拒绝，我也不会就这样听你的话离开的。”
“不，你真的再也不用来了。”
“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再睡一觉吧，我中午再来看你。”
“苏，你听不明白我说话么？”
“即使你离开我，我也会追你到天涯海角的。”
苏知道，玲刚刚的话不过是逼她离开的谎话罢了。
比起自己一个人，玲更想让她呆在身边。
“不逃逃看怎么知道？”
熟悉的笑容又回到了她的脸上。
苏稍稍放下了心，回敬道：“你敢？”
“是了，我可不敢逃离您老的手掌心。”
“我走了。”
“嗯，路上小心些。”
苏关上房门时
玲的眼泪落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