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点意识流》春风化雨成诗

98、第 98 章

　　绿色本是极漂亮的颜色。浅绿点缀着春天的气息，深绿的寒意征兆着暑尽秋来。
　　说起绿色，人们常常想到草叶。本来绝大多数的叶子都是绿色的，不拘随意从哪里拈住一片叶子，翻转过来观察的脉络的话，便能发现其令人叹绝的鬼斧神工程度与生命的气息。果不愧是芥子纳须弥，这一片细窄的草叶里藏着一个别样的世界。古人有诗言：“记得绿萝裙，处处怜芳草”，因伊人所着的绿萝裙，每每见到萋萋芳草，便总忆起她的身影，不禁对那芳草也心生怜惜之意。
　　我姥姥家之前曾养过一种叫“玉树”的盆栽，其叶片碧绿明净，又有薄书册那般厚度，观来如玉，想来是颇衬“玉树”这个名字的。我小时颇爱那盆栽，每每凑到它跟前，这样摸摸，那样看看，却还嫌不足。姥姥告诉我，掐下它一片叶子，移到另一个盆里，也是能成活的。我颇为欣喜，果然小心翼翼地掐下一片翠玉般的叶片，回家兴高采烈地半埋到盆里，给它每天浇水。可它终于没有发芽，年少的我虽然感到难过，但终于被别的什么转移了注意力，渐渐忘却了那片碧绿的叶子。
　　说起绿色，人们也常常会想到江水。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陆游的这两句可谓是物是人非，睹物思人的典句之一了。陆游七十余岁重游沈园，此时距邂逅唐琬已四十余年，四十余年光阴不过一瞬，但倏忽间从初遇到相守到相离，如今心上人也已作古，诸般境遇流转，忆来恍若隔世。
　　除此之外，还有两句我定要提一下：“劝我早还家，绿窗人似花。”绿窗指用绿色的纱（或是用纸？我此处也只是猜测）装饰的窗子，与象征富家女子闺室的红楼相对，用极白的话勾出极清幽的意境来。韦庄的词里，还有两句我自高中学到便爱不释手的：“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只消对佳人不经意露出的一节玉腕略一勾勒，便已引人无限憧憬。
　　我记得我小时，有个同班的女同学穿了件绿色的连帽衫，那帽子也是带着些绿色的花纹的，班里的同学们便调侃般地笑那是“绿帽子”了。我从那时起便极少见那女同学穿那件连帽衫了。想来绿色本是因在古时代表低贱，后来才转指如今所通行的“出轨”这层意思的。然我们如今是新时代，颜色本身又并无错处，想来对此少些忌讳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