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土方先生的梦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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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方岁三醒来了。
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能看到昏暗的烛火，影影绰绰，障子门微微拉开一道缝隙，隐约可以看到外面又下起了雪，夜幕里，雪纷纷扬扬地飘落而下。她真的很喜欢雪，她在本丸里待了多久就下了几场雪，好在本丸里的田地种植的作物依托灵力而生不惧寒暑，不然都要把作物给冻坏。
他醒来的时间不巧，正好是半夜。冲田就留了一盏小灯给他，她自己则躺在旁边的被褥里面睡得歪七扭八的，手边还随意放着一把打刀——是大和守安定。
又被黏上了吧，土方岁三想。
虽然没有相处多久，但是他对冲田的两把刀的黏人程度也是清楚的……刀剑付丧神对原主的依赖都是这么严重的吗？明明和泉守和堀川都还好。
烛光微微，只能隐约看到冲田总司的脸。
平时总是神气十足的家伙只有睡着的时候像个乖孩子，变成女孩子之后她也不是什么都没变化，虽然还是那一张脸，但是很多地方变得更加柔和了，虽然之前还是男子的冲田就生的有些女相，但是还是多少能够看出是男性，现在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女孩子的样子。
土方岁三不禁陷入了回忆。
大概活的年纪大了就是这样，只要遇到熟悉的事物或者场景总是要被回忆挟持到过去里面。
他想起了很多，第一次见到冲田总司的时候，被她打飞竹刀的那一瞬间，还有一起从乡下奔向京都的路上烛火之下她阖眸睡去的模样。
他守着夜，近藤在一边睡得正香，而她紧紧抱着自己的刀同样陷入了沉睡。篝火燃烧着，发出哔啵的脆响，时不时地爆出星星点点的火花，他看着那火在里面跳动，跃动的火光照在她的脸上，那光柔和了她的脸，原本就女气的脸越发像个女子。似乎躺在那里的不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剑术天才［冲田总司］，而是一个美丽却又陌生的女人。
微微蹙眉，像是要流泪一样的陌生的少女。
土方甚至有些分不清，他是否叫什么精怪蒙上了眼，让冲田在他眼前被“偷”走了，只留下一个梦一样的幻想。
在那一瞬间，他甚至都想不起来前往京都谋求前路的焦虑与不安。
“土方先生？”她睁开了眼睛，刚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少年还不甚清醒，睡眼朦胧，眼角还带着微微的水光，“到我来守夜了吗？”
“啊……是。”土方岁三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手指微微颤抖，收回了衣袖，“等会到时间就把阿勇推起来就是了，不要像之前那样自己一个人守后半夜。”
“嗯，知道了。”少年打了个哈欠，“土方先生快睡吧。”
……
“土方先生？”
土方岁三从回忆里清醒回来，重新化为人形的大和守安定有点担心地看着他：“有什么我可以帮您的吗？”
土方岁三摇了摇头：“我没事。”虽然之前恢复成人状态消耗了一些，但是有总司的血补充魔力，他其实并没有什么更多的需要。
“你也回去吧，回到自己的部屋。”
大和守安定露出有些抗拒的表情，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冲田总司。少女睡得四仰八叉，漂亮的樱色长发披散在枕头上，像是酣睡的猫咪放心地在亲近的人面前露出小肚子。
“……我想守护冲田先生。”他握紧了自己的本体，舍不得从原地挪动一步。
土方岁三皱了皱眉，心里漫起一点点不舒服，像是被莫名其妙的家伙侵入了领地一样的淡淡的不爽很快就被按耐下去：“那你变回本体吧。人形的话有点奇怪。”
被允许留下来的大和守安定松了口气，他也不计较为什么只能以本体的状态留下来。对他来说留下来就是万幸，毕竟冲田先生不见得会开展寝当番，他之后说不定就不能留在冲田先生的房间里了。变回本体之前，大和守安定像个贤惠的小媳妇一样把冲田总司踢开的被子整理好，看着安睡的主人被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才安心地变回本体。
打刀的本体没有人形那么显眼，土方心里那一点点微妙的不爽彻底消失。
好吧，其实他还是有点没习惯自己习以为常的物品变成了有自己的思想和行动力的付丧神。有的时候看到和泉守的本体他都觉得有点奇怪，有一种自己的刀在别人那里使用的感觉。
还是继续睡觉吧，土方岁三叹了口气。
※※
“阿岁你快过来！”近藤那个大嗓门又在那里大呼小叫了，土方岁三认命地放下了毛笔。他要是不主动过去，等会近藤就要带着他的“惊喜”直接过来袭击他了。
希望这次不是什么非常特别的“惊喜”。
看到土方的身影，近藤勇兴奋地招呼他过来，然后轻轻推了一把他旁边站着的一个孩子：“阿岁你看！这小子可是天才哦！”
“你对谁都是说别人天赋好……”土方头疼地回答道，不过天才这个说法倒是第一次听近藤说。
近藤勇激动起来：“这可不一样！这小子是真正的天才你明白吗？！”
土方这才正眼看那个到现在都没有说话的孩子，他身材瘦削，个子不高，樱色的头发随意地扎起来，脸颊边还垂下来一些细碎的发丝，原本就带着婴儿肥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孩子这下越发孩子气了。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打量着自己的土方，看起来并不害怕他，还有些考量的意味，似乎同样也在评估他的实力。
天不天才不知道，现在看胆子倒是不小，土方心情变好了一点。
他听到他的声音带着难以辨认的笑意：“既然是天才，那就和我打一场，让我看看到底天才在哪里。”
然后那一天，冲田总司把他手中的竹刀打飞了。
身材娇小的，活像个小姑娘的孩子似乎是为刀而生的，竹刀落入他的手中就变成了他肢体向外延伸的一部分，并不轻盈的竹刀在这个少年手里变成了一道迅疾的风，轻灵却尖锐。
他的速度极快，而且身段柔软，可以快速地从一些很奇怪的角度出刀，虽然还没有经过系统性的学习剑术，但是仅仅凭借这些略显粗糙的招式就已经足够让土方岁三明白近藤为什么叫他天才了。
他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
在那之后，冲田总司正式成为试卫馆的学生，拜入了近藤先生的门下学习天然理心流。
因为年纪小，再加上冲田家如今只剩下他和他的姐姐，土方岁三平时就多关注了些，吃穿住行他都会替冲田总司准备，有的时候他还会给他塞一点零花钱。
近藤勇那家伙还调侃他是不是想当那孩子的姐夫才对那孩子这么好，土方还没说什么呢，冲田就难得地跟近藤发了脾气，狠狠地踩了近藤一脚，把近藤疼的抱着脚单腿跳来跳去。
“就算是近藤先生这么说我也会生气的！”他拿着竹刀戳近藤勇。近藤狼狈地躲来躲去，他还没搞懂为啥冲田这么生气：“好好好，我不说了。但是总司真的不觉得阿岁是个值得托付的好人家吗？你又不是不知道阿岁有多靠谱。”
冲田总司戳近藤勇的力度更大了，也更快了，如果土方没看错的话他甚至开始用天然理心流的技巧了，直接把近藤戳得倒在地上，他板着脸，看着就十分不爽：“我不觉得姐姐适合托付给土方先生！”
“虽然作为同伴，土方桑让我们很安心……但是这个家伙绝对会伤害姐姐的心的。”
近藤勇不理解：“阿岁绝对会是个好丈夫的！”
“从男性的方面来看，土方桑当然哪里都好！”冲田总司大声地喊道，“但是我的姐姐不需要一个可以为了理想付出一切的丈夫！她想要的……只是一个普通女人的幸福。”
最后这一话题也不欢而散，但是近藤勇也不再嘴贱说这些话了。
“土方先生，起床啦。”
土方岁三眨了眨眼睛，哦，原来是做梦梦到过去的事情了。他很快就清醒了过来，被冲田总司拎起来放在肩上，被她带着去大广间吃早餐。
可能是睡前想到了那些过去，睡梦中也变成了那个时候发生的一切。土方岁三看着冲田总司柔和的侧脸，突然很想问清楚，为什么那个时候的她就会觉得他没办法做一个好丈夫。确实，土方岁三现在回想起自己的一生，他的确没办法做一个可以带给妻子普通女人幸福的丈夫。
他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了新选组，即使是有了家庭也没办法承担一个家庭的责任。但是为什么，总司那个时候就觉得他做不到呢？
“土方先生在想什么？你看起来有话想和我说。”
“……”这种时候他就不是很喜欢冲田总司非常敏锐这一点了，她总是这样在不想让她发现的时候发现一些东西，土方岁三深深地叹了口气：“没什么，就像你之前那样，我只是想到了过去的事情。”
“新选组的事情？”冲田总司还以为是因为之前去到的薄樱鬼世界，看到那边的屯所触景生情了。
土方摇了摇头：“不是，是之前近藤开玩笑把我和你姐姐拉在一起的事情。”
冲田总司神色变得有点不自然：“哦，那个啊……”
“……怎么突然想到那个事情了？”
“你不是说，我不会是个好丈夫。”
冲田总司捂住脸，僵硬地回答：“你怎么突然想到这个事情了……呃呃……怎么说呢，土方先生在我的标准里的确不是什么合适的结婚对象吧。土方先生把试卫馆的大家都看得太重要了，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会把自己的所有精力都放在我们这些人身上，和你结婚的女人绝对会感到寂寞的。”
“我姐姐，她想要的只是一个温馨的和睦的家庭。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里什么情况，父亲去世之后她就被迫成为支撑冲田家的那个人，被迫变得非常坚强，但是我知道她是那样的需要别人陪伴给予关心的人。”
她很无奈地看向土方岁三：“当然了！那个时候是那个时候！现在的土方先生说不定会是个很不错的结婚对象啦！”
“……你在哄骗我吗？”
“啊啊啊！土方先生为什么要在这个问题里较真！你是要结婚吗？！”冲田总司抓狂了，然后成功乱拳打死了老师傅，给土方岁三整沉默了。的确，就像她说的那样，他现在可没有什么结婚对象，计较冲田总司觉不觉得自己是不是个好结婚对象干什么？太奇怪了吧。
“等会早餐有腌萝卜吗？”
“有，和泉守上次去万屋的时候专门给你买了放在厨房。”
土方岁三回道：“那就好。”
如果放在平时，冲田总司肯定要嘲笑土方岁三的转移话题的方式如此僵硬，但是现在她只想着把这个事情赶紧过去。不管怎么说……都太奇怪了。
她快步走向大广间，还是吃早餐吧吃完早餐说正事，不能再让土方先生胡思乱想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土方先生的梦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