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营业的乔老师》纸上谱

4、第 4 章

　　尽管小店里没什么东西，但一群女生还是围着小店转了很久。
　　乔念之是万万不能明白这些女生所有东西都要拿起来看一眼的兴致的，他确定小店内没有他需要的东西后，就招呼人走。

　　女生们正看得高兴，小店里确实没有什么好东西，但摆在门口吸引小孩的那些玩具是她们从未见过的，所以她们总要看个明白。
　　李怡媛干脆回答乔念之道：“你们先回去吧，我们还要看看。”

　　乔念之只能感叹一声，奔波一天，他一个大男人都累了，这些女生却还很有兴致，这精力可不容小视。

　　乔念之便和王益两人打算先去休息。
　　吴萌看见此事，赶紧把手里的捏捏兔放下了，追上两人道：“我跟你们一起走。”

　　她好不容易画的妆，没有诱惑到乔念之实在不甘心。
　　可等她追上乔念之，乔念之也不和她说话，甚至没多看她一眼，气得吴萌牙痒痒。

　　吴萌心中很酸的想：她都这么主动了，为什么乔念之一点表示也没有呢。
　　她为了乔念之从学校追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在面包车上颠簸了两个小时，差点吐血了，乔念之却一点也不念着她。

　　吴萌又累又绝望，情绪激动之下，便再也忍不了，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
　　乔念之见吴萌突然流泪，满头雾水道：“你哭什么？”

　　吴萌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她那么喜欢乔念之，乔念之为什么不喜欢她呢？
　　她不说话，乔念之只好猜测道：“你想家了？受委屈了？”

　　乔念之想来也只有这两个理由，牵牛村确实贫苦，商店里连个好的洗发水都找不出来，宿舍环境也不会，蚊子多，旁边还就是厕所。
　　她们刚来有落差也是正常的。

　　乔念之安慰道：“你现在是缺少不少东西，但不用怕，等快递到了，我开车去把东西拉回来，日子就好受了。”
　　吴萌哭得更厉害了，她不仅感情不顺利，生活也落了无数个档次。

　　乔念之见她哭得更厉害了，头都大了。
　　女人是水做的，才有这么多眼泪吗？
　　乔念之摆不平，于是赶忙拿出手机给李怡媛打电话说：“吴萌哭了，你快过来。”

　　吴萌哽咽道：“你嫌我了？”
　　她在乔念之旁边哭，乔念之没话跟她讲，却给李怡媛打电话。他就是盼着自己快走，好和李怡媛说话。

　　吴萌把李怡媛的危险等级上调一档，李怡媛虽然长得不好看，却格外得乔念之青眼。

　　乔念之无奈道：“我没有嫌你，你是我的队员，我只是担心你。或许有些话你不好和我说，我把李怡媛叫过来，你告诉她。”

　　原来他是为了她把李怡媛找过来，吴萌心里一甜，但她转念又想：他怎么就找了李怡媛，明明有四个女生，但他打给了李怡媛，他怎么有李怡媛的电话？

　　吴萌眼泪哗哗哗的流，“我都没有你电话。”
　　这话一出口，吴萌就意识到不好了，乔念之肯定会瞧出自己喜欢他。
　　她的脸刹那间变得通红。

　　乔念之见她脸变得更红，心道：他越劝吴萌哭得更厉害，还是早点把吴萌交给专业的对象去处理得好。
　　“我的电话群里文件有，有问题可以给我打电话。”

　　“有问题才能给你打电话吗？”吴萌得寸进尺的追问，她想要乔念之对她展现特殊。
　　乔念之毫不犹豫的点头道；“有问题给我打电话。”

　　吴萌哭得更厉害了，她怎么感觉自己离乔念之喜欢上自己更远了呢。
　　她为了乔念之来支教，是个正确决定吗？

　　此时，从小卖部过来的李怡媛终于到了。
　　乔念之赶紧把吴萌托付给李怡媛，迈开步子跑了。
　　王益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王益心里苦：他是所有人这最胖的，但只要跟在乔念之身后，就好像自动开启屏蔽周围视线装置，没人能看见他。
　　他觉得很委屈，他怎么说也是支教队伍里第二帅，女生们应该尊重他的帅气。

　　……
　　林杨用双手接住一捧水，摁在自己脸上。
　　清凉的水压在脸上，夏日的暑气去了一半，压在林杨心里那股难受也去了一半。

　　洗过脸后，他从水缸前站起身，预备去做饭。
　　林珠把菜篮子拿过来，“哥哥，我摘了白菜和茄子。”
　　林杨接过菜篮子，见上面的蔬菜都洗过了，立刻开口道：“你在河边洗菜了？”
　　林珠心虚的盯着地面道：“没有，我在家里洗的。”

　　林杨摸了摸她的头，“哥哥不是要凶你，只是你才十岁，不能去河边。”
　　林珠虚弱的应了一声，努力解释道：“我看见婶婶们都在河边洗菜，我才去的。如果我一个人 ，我绝对不会靠近河边。”

　　林杨不知说什么好，只能蹲下来和她对视，认真的强调道：“有人你也不能去河边，你人小，哥哥怕你被河水冲走。”
　　林杨抓住林珠的手，“以后不用去给我摘菜，哥哥来做。”

　　林珠红着眼睛说：“哥哥太辛苦了。”
　　林杨揉揉她脑袋，“那你乖一点，别去河边了。”
　　林珠用沉默拒绝，林杨叹口气，林珠和他脾气很像，沉默但心里很有主意。

　　林杨不在讨论菜，换了个话题道：“你戳的的万福图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林珠顿时笑起来，“我今天上午戳了两个福字，一个字都没多戳。”

　　林珠靠戳羊毛毡挣钱，巴掌大的一个羊毛毡，戳好了以后，老板给她三十，这是个细致活，很费时间，但也是林珠为数不多能做的活。所以她大多数时候都留在家里戳羊毛毡。

　　林珠知道自家没钱，领养辛苦，所以总想帮林杨减轻些负担。
　　林杨怕她把时间都花在戳羊毛毡上，把眼睛戳坏了，但他又不能时刻盯着林珠，便规定了她的每日工作量，超出工作量，就不许她做了。

　　林珠体谅他辛苦，他心里很感动，但也愧疚自己亏待了林珠，村里跟她一样年纪的女孩，没有一个像她这么懂事。
　　林杨边想边把红薯切块，上锅蒸了。

　　他家还是用的土灶，下面放木柴，煮菜要时刻注意火大小，免得糊锅。
　　毕竟山里的木柴不要钱，城里人用的煤气很贵。
　　林珠在旁边数木柴，数完后告诉林杨：“哥，快没柴火了，我吃完饭去山上捡。”

　　林杨把木柴折成合适放进灶台的大小，闻言道：“等会我去，你在家附近玩。”
　　林珠点点头，没说话了。

　　林杨一般情况下不要她做活，以前林珠会主动做，但自从林杨给她找了个戳羊毛毡的活动后，重活粗糙活她便不怎么做了。
　　不是她懒惰，而是她怕把手磨糙了，戳羊毛毡的时候勾线，因为父亲也想做这个，但手太粗糙了，老是勾线，所以做不了。

　　林杨做饭动作很快，红薯蒸熟后，他把准备好的青菜茄子入锅炒了炒，很快就端出来。
　　在他清理灶台，整理调料的时候，林珠迅速把饭菜端了出去，还招呼父亲快过来吃饭。

　　家里只有三个人，林珠却抽了四双筷子，两双放在林父林大树前面，然后她和林杨一人一双。
　　红薯蒸在饭里，把饭都染成黄色了。

　　城里人会觉得红薯饭香甜，但乡下人都知道红薯看起来个大，但不顶饱，所以林珠尽量把红薯盛进自己碗里了，把干饭放到林杨的碗里。

　　等家里所有人都坐下后，三人相视一笑，开始吃饭。
　　只见林大树用公筷夹了一大把青菜放进碗里，又夹了一大把茄子放进碗里，接着他把公筷放下，换成私筷吃饭。

　　两兄妹已经习惯了，林大树有肺病，听医生他这病说有传染性，所以他和两孩子坐在一起吃饭，但不和他们共用筷子。
　　林珠小时候不懂事，看父亲有两双筷子，也闹着要两双筷子，林杨都依了她。

　　林珠可以说是林杨一手带大的，性格都像极了林杨，沉默寡言却很可靠。
　　林珠小时候总跟林杨要妈妈，林杨总是说：看星星，妈妈在上面。

　　林珠就对着星星喊妈妈。
　　等她懂事一点，林珠才从村子里那些长舌妇人的嘴巴里知道，妈妈是难产去世的。

　　据她们说：妈妈本就身体不好，发现怀了她以后，硬要把她生下来，产后大出血，送去医院的时候，人已经没命了。
　　村里人都劝爸爸把她送出去，因为家里穷，爸爸又有病，林杨才八岁，她是他们生命不可负担之重。

　　而且孩子要吃奶，人母亲都没了，这孩子肯定养不活。
　　林杨不肯，拿了他最珍贵的玩具去请村里刚生产过的妇人喂她，等她吃饱睡过去，林杨又把她抱回家。

　　林大树固执不过林杨，长叹一口气，便同意留着她了。
　　这些事情都是林珠从其他人的闲谈中拼凑出来的，他们觉得她小孩家家不懂事，谈事情也不避开她。

　　主要是林珠很沉默，那些人坐在她旁边说她的事情，她一点表情也没有，只做自己的事情。
　　没人知道，林珠把这些事情记在心里，在心里思索发酵，冷静懂事的不像个孩子。

　　这些都是林杨一无所知的。
　　林杨他很忙很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他在管，每天睁开眼睛就要想挣钱。
　　林珠知道怎么瞒过他。
　　哥哥已经很辛苦了，她不想让哥哥更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