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心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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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来得悄无声息。
寒风簌簌中，校园十佳歌手大赛也即将来临。
相比起最初的紧张，在无数次排演中，顾钦辞似乎已然能面对听众泰然自处。
虽然自始自终，他的听众只有谢栒一个人而已。
指尖抚过吉他的弦，保温杯放到桌面发出轻微的磕碰声，杯口的袅袅雾气宣读着气温与水温的差距。
“明天就要比赛了，你还紧张吗？”谢栒问顾钦辞。
顾钦辞拿起保温杯喝了口水，犹豫了一下后摇摇头，说：“不了。”
谢栒拉开椅子在他的身边坐下，“明天比赛只有少部分学生能入场观看，我没有票，所以到时候就不能去看你的演出了。”
二中为了不让文娱活动过多影响学生的学习，所以像十佳歌手还有舞蹈这一类的比赛都只有极少一部分人能拿到票入场看演出。
这些票一般在班里的文娱委员手上，而文娱委员一般又会选择将票分给熟悉的朋友。
当顾钦辞和谢栒知道这其中的潜规则反应过来去要票的时候，文娱委员手上的票已经分完了，谢栒和顾钦辞也不可能去强求别人让给他们。
“没事。”顾钦辞听着这话低下头，垂下眼帘去掩饰自己的情绪，心里失落面上却是毫不在乎的说：“反正你也已经听过无数次了不是吗？”
“是听过很多次了。”谢栒摇晃着椅子说，但随即又语气中带着几分怅然若失的感叹，“可正式上舞台和平时怎么能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顾钦辞问道。
同一首歌，同一个人唱，又怎么会有不一样？
谢栒说：“就是不一样。”
顾钦辞不理解，但也不想去问了。
就算再怎么不一样，手里也是没有票，谢栒也是看不到的。
徒增纠结，徒增伤感，徒增落寞。
仅此而已。
顾钦辞说不清楚自己这是什么心理，也搞不明白什么时候谢栒在自己心里占据了十分重要的地位，很奇怪，也很让人心烦。
他明明并不适应和别人关系过于亲厚的。
回到教室的时候谢栒被班主任临时叫走，顾钦辞刚落座，文娱委员就过来了。
“顾钦辞。”
文娱委员是个娇小可爱，说话声音软软的女生，名字叫于佩瑶。
顾钦辞闻声抬头看去，眼神询问着有什么事，只听于佩瑶问：“你们弄到十佳歌手比赛的票了吗？”
“没有。”顾钦辞不知道于佩瑶问什么问起这个，于是摇头回答。
“这样啊，那你还需要么？”于佩瑶问。
顾钦辞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听这话的意思是有途径可以拿到票了？
“要。”内心欣喜，但面上却滴水不漏，顾钦辞神色淡漠的问：“是有闲余的票了吗？”
“嗯……”于佩瑶像是有些犹豫，斟酌了一会儿点头回答，“我也是听说的，高二那边因为学业紧张所以很多班级不允许学生去看比赛，手里头就余下了很多票，你要是很需要的话可以去高二那边找学长学姐问问。”
顾钦辞听着这话有些犹豫，让他去主动找一个陌生人要票，这简直比登天还难，这条路根本就是条死胡同。
心中这么想着，嘴上却也没有直接拒绝，顾钦辞点头答：“我知道了，谢谢。”
“不用。”于佩瑶腼腆的笑了笑，转身离开，但走了两步又扭头看来，说：“顾钦辞，比赛加油啊。”
没料到会突然被加油打气，顾钦辞一愣，再反应过来时，于佩瑶已经回到座位了。
好像只是无意中一句话而已，但生活中往往治愈人心的也是无意之举。
顾钦辞喉结微动，手指蜷缩了下，低下头嘴角扬起了点笑意。
面对不熟悉的人的善意，他也会有触动。
谢栒还没从班主任办公室里回来，顾钦辞看了眼时间，大课间还有十分钟才上课，去到高二那栋楼再回来时间有些紧，但速度快些应该也差不多了。
心底还在犹豫要不要去，可脚下已经站起身来离开教室。
谢栒回来的时候就没看到顾钦辞，环视了一圈没找到，心中带着疑惑时叶一归就走了过来。
“谢栒。”叶一归拉开椅子坐下。
“你看到我同桌了吗？”谢栒问道。
叶一归挠挠头，“没有啊，可能去厕所了吧，别管这个了，我跟你说个事。”
听着这话，谢栒看向叶一归，问：“什么事？”
表面上注意力似乎到了叶一归身上，可实际上却是不是往窗外看。
“你上次不是问我认不认识谁有十佳歌手多余的票吗？”叶一归说。
谢栒的注意力霎时被这句话吸引，他看向叶一归，面漏喜色，“有了？”
叶一归人缘好，平日社交广，认识的人特别多，所以当知道没有票的时候谢栒第一时间问了叶一归有没有可能搞到票。
当时叶一归给的答案也不是那么肯定，所以他就也没告诉顾钦辞。
“噔噔噔噔～”叶一归得意的从口袋里掏出了张票，“不就是票嘛，爷爷我最宠你了，给你搞来了！”
“诶，谢谢……”谢栒一把夺过叶一归手中的票，话锋一转踹了把叶一归的椅子，将票收进口袋里，“滚犊子。”
“我靠，你这特么用完就丢？”叶一归指责道。
谢栒轻笑，“没有，过两天请你喝奶茶好吧。”
“这还差不多，我可是跟那个高二学长求了好久呢。”叶一归满意了，晃晃脑袋也不知道想到了点什么，“话说起来，阿辞怎么突然跑去参加这比赛了？没听说他会唱歌啊。”
“你没听说的事情多着呢。”谢栒嫌弃的说，“我同桌的事情当然我最清楚了。”
“是吗？”叶一归不屑，“那你知道阿辞会多少乐器吗？”
“就……”谢栒一愣，支支吾吾的还真不知道，“钢琴还有吉他这些呗。”
“切，就这还说你最知道！”叶一归开始耀武扬威起来，“我告诉你吧，阿辞不仅会钢琴和吉他，还会中国鼓大提琴小提琴笙箫一类。”
“阿辞亲口告诉我的哦，没告诉你！”
两人就此又battle起来，胜负欲仿若幼儿园的小儿一般，但这次很显然是谢栒惨败而归。
“他告诉你这个干什么？”谢栒问。
叶一归有些讨打的说：“当然是因为我们关系好啊。”
毫不意外，这个答案让他又被踹了一脚。
……
高二教学楼相较于高一要安静些许，顾钦辞走进去的时候是有些惴惴不安的。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开口去问，因为贸然跟别人要票这件事很奇怪也不礼貌。
他站在走廊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有学长察觉他的不对劲先开口问话才打破了僵局。
“同学，你有事吗？”
顾钦辞听着这话抬头看去，下意识咬了咬唇珠，走了过去，让自己尽量如往常一般的开口：“学长你好，我想找一下你们班的文娱委员。”
“哦。”那位学长点点头，随即朝班里大喊，“薛郅，有学弟找你哦～”
不知道是不是顾钦辞的错觉，他在这位学长的语气中听到了一股熟悉的亲密感，就好像自己也被这样叫过似的。
那名叫薛郅的文娱委员听到声音走了出来，路过叫人的学长时还不忘用书抽了对方一下，随后走到顾钦辞面前。
“学弟，什么事？”薛郅问。
薛郅看起来很正经，他的长相却是美艳挂，顾钦辞看了两眼，便说：“学长，我想问问你们班十佳歌手的票还有没有？”
“十佳歌手的票？”薛郅说，“有的，你要吗？”
没料到会被问的那么直接，顾钦辞一愣，随后反应过来点头，“可以吗？”
只见薛郅一笑，“可以，反正我们班没人去……”话说到这他顿了顿，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改口说：“也不是，就一个人去。”
拿到票的过程比顾钦辞想象中要顺利很多，所以他回到教室的时候才刚打铃。
顾钦辞兴冲冲的拉开椅子坐下，他已经开始想象谢栒拿到票会是怎样的表情。
“诶，谢栒……”他刚开口叫道，谢栒便也凑过来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分享，脸上带着几分喜色迫切的说：“同桌，你猜我要给你什么惊喜？”
想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顾钦辞一愣，问：“什么？”
“你看！我拿到票了！”谢栒眉眼带着喜悦，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票，展示给顾钦辞看，“开不开心？我可以看你的演出了。”
有什么东西好像一瞬间浇在了顾钦辞的心上，湿漉漉冰冷的触感，将原本的喜悦全部浸透丢失。
口袋里捏着票的手不自觉将一个角揉皱，分明是一样的结果，顾钦辞却莫名有些高兴不起来了。
就好像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伸出的触角被别人轻而易举的做到，最后还将现实摆在他面前露出嘲笑一样。
“嗯。”顾钦辞垂下眸子，将手从口袋里抽出，他说：“挺好的。”
没有很高兴，相反很难过，但却只能说挺好了。
一腔热血无人知，本来也不能怪任何人。
被喜悦包围的谢栒没有感受到顾钦辞的情绪，只当是顾钦辞嘴硬，这一页便就这样翻了过去。
似乎谁也未曾知晓顾钦辞心头的波涛骇浪。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心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