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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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有栖荔枝吃痛地摸着被两面宿傩咬得血迹斑斑的嘴唇。
五分钟对于两面宿傩来说，只够foreplay的互啃。
其他的，自然还没机会发生。
——当然，如果他五分钟能上完全垒的话，有栖荔枝的内心肯定会大笑着鄙视他的。
两面宿傩真爱咬人啊，喜欢血污、疼痛、exhibitionism——
嗯……从Sadomasochism的角度看，也是非常棘手的类型呢。
“啊、有栖同——啊啊啊，有栖同学你的衣服衣服去哪里了噫呀啊啊啊——”
“……闭嘴，蠢纲，去拿套衣服给荔枝。”
“喔……喔喔喔……蓝波大人看不懂——”
“啧、真是……臭小鬼不许看！你这女人身上的伤……发生了什么？”
“有栖，没事吧？需要帮你拿药吗？”
沢田纲吉、里包恩、蓝波、狱寺隼人和山本武不知什么时候全挤在这个房间里了。
他们本来轻松愉悦的表情（为什么会轻松愉悦？），在看到有栖荔枝的惨状后，不由得引起了慌乱。
也是。
五分钟前，穿得好好的睡衣变成了烂布、堪堪挂在身上、什么也遮不住；
五分钟前，被保养得极为精细的皮肤上看不到明显的瑕疵。
五分钟后，身上肉眼可见的被尖锐物划伤的血痕、暴力留下的红色指痕……
而且嘴唇被咬了几个血洞，染得柔软的嘴唇一片斑驳。
受不住这群人想看又不敢看的吵闹，有栖荔枝果断地钻进被窝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你被狗咬了？”
里包恩坐在她的枕头边，像是安慰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哈哈哈哈哈哈！
里包恩这话让她直接噗嗤笑出声。
“你……咳，我先出去了。”
狱寺隼人平时虽爱和有栖荔枝吵架，但是显然，这种情况下再进行讽刺的话则是一种人渣行为。
尽管他不喜欢有栖荔枝，然而对于疑似遭遇惨事的女生，即使再厌恶那个人，他也无法开口说些风凉话。
相反，他的内心本能地对这种事情感到不适和愤慨——对女生实施暴力强迫这种事，他下意识地想要对施暴者予以一顿痛打。
他本想追问，但考虑到有栖荔枝目前的情况，他想也许她还需要点时间平静下，而不是被追问不愉快的回忆。
再者，他暂且做不到泰然自若地和在被子里什么都没穿的有栖荔枝说话。
狱寺隼人抹了抹脖子，耳根微微发红地快步拽着山本武和蓝波离开了房间。
然而，与狱寺隼人的心思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里包恩。
里包恩只是静静地坐在她旁边，一言不发，也没有出声安慰。
因为里包恩看出来了，对于她自己身上的那些伤痕，有栖荔枝本人都是一副漠不在乎的态度。
“里包恩，我想听说明。”
不必详细解释自己的话语，有栖荔枝知道她和里包恩的默契，足以让里包恩明白她的意思。
“蓝波的[十年火箭炮]，被砸中的人会与十年后的自己交换五分钟。”里包恩耐心地解释道，“安心，23岁的你依旧明艳动人——虽然和我记忆中的你有些许偏差。”
……？
哈……？
23岁的有栖荔枝出现了？
那为什么两面宿傩说现在的有栖荔枝是天降，并且只字不提23岁的有栖荔枝的事情？
Heroine认为这里说不通。
“……她和你们聊了什么呢？”
“说‘真怀念，好久不见了大家’——不过是闲话家常。”里包恩顿了顿，从自己的礼帽下掏出了一个东西给有栖荔枝，“23岁的你让我转交给你的——真是的，未来的你怎么都把我当传话筒和快递员？”
“……因为你对我来说，是值得信任的可靠且重要的人呀。”
有栖荔枝接过里包恩递来的东西，好奇地盯着那物，并没有注意到里包恩听到她的话后短暂变化的微妙的表情。
镶嵌着蓝色玻璃珠的圆镜，只有一个手掌大小。
这是……？
——[反射器装置]：可以回溯时间。额外的，如果圆镜中的每个凹槽上都镶嵌了玻璃珠样的[宝玉]——也就是切割后的[7的3次方的原石]——则可以穿越次元、去往其他世界。
这是柊泽艾利欧和有栖荔枝说过的，库洛·里德生前寄存在壹原侑子店中的因果律道具。
但是，库洛·里德的[反射器装置]的九个凹槽，不是全镶满了[宝玉]吗？
怎么23岁的有栖荔枝给的这个玩意只嵌了六颗[宝玉]？
这是要现在的有栖荔枝收集剩下三颗？
不对——
Heroine认真地思考了下：就算13岁的有栖荔枝开始收集，集齐了九颗，那等到23岁的时候，有栖荔枝的手里不还是只有六颗吗？
祖母悖论？
“时间可以回溯，历史仍会重演”？
涉及到时空规律的代码，Hard模式不再是像Normal模式那样只考虑单向矢量时间因素。
Heroine的脑海中快速过了遍各种相关的深度学习机器学习人工智能的算法……
……烦死了。真是烧脑筋呢。
……
通过道具组给的案例法攻略，Heroine梳理了下收集[宝玉]的大致思路，
一，去一些神秘场所碰运气，该方法概率极低；
二，强行改变某些世界线的走向，但同时，这种人为的质变行为有几率使时空产生乱流——此时因果律会自动矫正次元犯罪者，把有栖荔枝放逐到世界的尽头，再也无法回到现世。
……这和隐藏结局有关吗？
除了23岁的有栖荔枝，25+的有栖荔枝穿越到里包恩所在的过去，是为了收集[宝玉]？
是为了穿梭不同次元？
想想就好麻烦啊：
[宝玉]这种特殊道具，集齐的条件十分诡谲蹊跷，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千年都未必能集到一颗。
Heroine记得，道具组当时为了收集这个道具，折腾了很多周目，至今也未把所有的达成情景收集全，只好给了几个案例作为攻略参考。
但那些案例参考，未必适用于Heroine这个档的世界呀——这很明显不是Heroine的专长，不如把这部分交给道具组代打吧？
「组长：道具组最近也很忙的，暂且无法承诺档期。你先自己看看特殊道具的攻略。」
「Heroine：收到。」
……摸鱼失败。
……
吃完晚饭后，狱寺隼人与山本武各回各家，沢田奈奈本想挽留有栖荔枝留宿，但有栖荔枝坚持要回家（护肤品什么的都在柊泽家呢），沢田奈奈只好拜托沢田纲吉送有栖荔枝去车站。
明明已经是夏末了，可傍晚怎么还是那么热呢？
望向走在身旁的有栖荔枝，沢田纲吉觉得自己的手心微微出汗。
一年前的他，怕是怎么样都无法想象自己会有这样的生活吧：
在学校里有了朋友，家里也不再是只有他和妈妈一样冷清，不会做的作业有了家教辅导，而且……像少年漫那样，有了个不得了的身份，开启了不思议的冒险。
一年前的他，曾经认为懦弱又无能的自己以后一定会在哪里颓废一生、孤独死去的。
可是……自己真的有所改变了吗？
现在的生活只是因为天降了个“彭格列十代目”的称号给他而已，现在的生活只是因为里包恩将这些带给他了而已。
他一直认为，他的内里……经历了那么多，依旧是一成不变啊。
他只是被推着前行，因为周围人在期待着，尽管他自己并不愿意，他只是逼迫自己去回应那种期待。
丢下那样的身份，沢田纲吉又想成为什么呢？
他不知道。
“……你会有这样的感觉吗：认为自己不配这样的生活什么的。”没头没脑的，沢田纲吉的心声不小心滑出了唇边，他赶紧否认道，“抱、抱歉！我在说什么呢……有栖同学那么厉害，又自信……”
“「冒名顶替综合症」？”
有栖荔枝反而认真地回应着他，“「无法将自己的成功归功于自己的能力，无论再强大再成功，也会觉得自己的成功不是理所应当的，自己是运气好、被高估了，害怕自己在下一次的考验中搞砸」——这样的？
“我很怕让……我很怕让其他人失望。只有被……认可，才能让我觉得自己活着是有意义的——这样的想法吗？”
沢田纲吉原以为有栖荔枝和他袒露了自己的心扉，结果她最后的问句让他又不确定了起来。
他有一种莫名的直觉：有什么违和的东西，如鲠在喉般让他不适应。
有栖荔枝一脸平静，明明她就在他的身边。
很多时候，她的表情行为，让他觉得，她像是在隔得很远的真空中看着一切：漠然，旁观，神游天外的思维和注意力。
那副态度，让他下意识地认为她在拒绝任何人的深交……不，不对。
也许，更贴切的形容是狱寺隼人说的那样：他最讨厌的就是她那副“高高在上的傲慢和满不在乎的懒惰”。
简而言之，就是她压根不在乎。
像是他们之间有一层屏障般，沢田纲吉感觉自己一直被她拒绝在外。
“其实……我一直觉得，在我每次重要的行动之前，似乎冥冥中有一种力量帮我估算好了每一步的收益，然后支配我做出对我有益的行为，我只是执行然后代它取得成果。
“每次遇到一个新的挑战都像是开启了游戏中隐藏任务一样。开始或许会有些手足无措，但逐渐会思考出解决方法来……大多数时候，结果总是能趁我心意。
“我想说的是，不要纠结那么多。顺其自然就好。”
沢田纲吉耐心地倾听着。
听着听着，他有些烦躁。
明明他是带着烦恼，试着和她商讨的，为什么她又将话题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与她相处的过程中，他发现她总是这样，她的中心永远是自己，仿佛无法与他人共情。
关于她的那番话，沢田纲吉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他敏锐地捕捉到：那听上去她只把自己当做一个空壳。
所以，她的行为和语言有时才那么夸张吗？因为她没有“自我”的界限感。
……心理学的事，他不太清楚啊。
沢田纲吉联想到狱寺隼人和有栖荔枝吵架时，评价她的话——“她不是在和我们说话，更像是在表演”“她并不真诚”。
这是她的生存方式吗：扮演成一副完美的形象？所有的言行都是精心揣度后，为了赢得他人的好感吗？
这样就可以了吗？
“说回重点：纲吉君问我‘是否觉得自身配不上已拥有的’，是想说你自己吧？”有栖荔枝快步到他对面，和他对视着，毫无波澜的眼底与她的语气截然相反，“不过你太妄自菲薄啦，温柔和细腻的少年值得所有人的好感：我很喜欢你。如果你能看到我眼中的你就好了——”
“是……吗。”
沢田纲吉躲闪着有栖荔枝的眼神。
他已经不确定她是否是真心说出这话了。
他怕被骗。因为他曾相信她是体贴的好女孩。
可现在想来，那些话……是她为了达成目标而说出的台词吗？
他又想，现在的他，在他人的眼中还是“废柴纲”吗？
如果是一年前的他，一定会弱弱地心下承认。
但是，如今，他想，自己也许变好了一些……吧？
那她呢？
他眼中的她如同一座美好的人偶。不真实。
就像个会说自己爱听的话、有着讨人喜欢的外表的拟人娃娃，然而，娃娃只是娃娃，无法让人动真心。说不定她也不想要真心。
周围人眼中的她只是她的社交人格。
那真正的她呢？
好奇心升起的同时，不知为何，他有着一股想要砸碎瓷娃娃、看看她是由什么做的、那完美的表象下是实心还是空心的冲动。
下一秒，他掌心发凉，暗骂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
因为他真的被她感动过。他曾以为她是个真诚善良热情的女孩。
而现在，他发现她那样用假象欺骗别人的感情的模样是如此的……令人作呕，就像是一份外表华丽昂贵的礼物，打开后，却是空空如也的礼物盒正在嘲笑着真情实感的人们的愚蠢，嘲笑他们受了骗。
他明白了。
原来他，其实是讨厌有栖荔枝的。
【沢田纲吉：15（……想要远离）】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 3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