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劫不复》静久无伤

41、出沙域

　　在沙城领域的最外围的边境上，一位身披黄金战甲，腰间佩一把通体漆黑的长剑的女将军站在那里，身后的风吹过，扬起她高高扎起的头发，监督着边境的巡查。

　　沙城实际占地比他的实际领域小得多，而终于到边境的碎渊和玉玊躲在一处小山丘后面。

　　玉玊一手托腮，认真的在想如何在不引起二姐的注意的情况下离开；而一旁的碎渊却是撩起玉玊的一缕头发，也是一脸认真，问道:“你是不是长高了？”

　　地上一个个图案在玉玊的手下绘成，没在意碎渊的话，草草应了句后，便一拍脑袋，想到了“我听闻麒麟一族在陆地上引用自然之力，来隐匿行综……你知道他们怎么做到的吗？”

　　“我们家只是一介小神，哪里会晓得麒麟一族的藏匿方式，若连我都知道了，他们还能活下去吗！？”碎渊一边打量她一边回答。

　　然而玉玊并不相信这个家伙的话，自从她醒来后二哥一起与他们在一起，并且她知道，二哥和安吉并非他的对手，自己也未必能制止他的行为。他们两个只不过是简单的合作关系罢了，并没有到可以相互信任的地步。

　　“那我们怎么才能出去呢？”

　　“走出去呗……你这衣服不能伴生伸缩吗？”

　　“不能，因为我很多年没长个子，父亲说我因为天煞孤星的命格生长停滞了，而且那种材料运进沙城的量很少，那种材料是特地给我大哥找来的，所以说……等会，话题带偏了！！！”玉玊一拳头砸在碎渊肩膀上……

　　“噗”碎渊轻笑出声，玉玊更是生气……

　　“别担心，我带你出去。”碎渊抬手凭空抽出一个画轴，“呐，这个给你带在身上。”

　　玉玊瞬间睁大了双眼，“这这这……这是山河社稷图？”

　　“哪里来的？传说中女娲娘娘把它送人了！那个人难道是你！”玉玊接过山河社稷图，细细观摩。

　　碎渊轻敲了一下她的脑门，道“怎么可能，我替人保管而已。”

　　“你认识被送卷轴的人？”玉玊一直以来都非常崇敬传闻中的三位神明，但他们行踪不定，据说千年前的一场战争后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不可能的，他们那么仁慈，悲悯，一定不会有事的……

　　“当然认识……”碎渊望向不周山的方向，勾起的嘴角中隐隐藏着一丝不明的情绪，当时太累，直接睡着了，两眼一睁——额……发现睡过头了……

　　“那他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人。”玉玊一脸崇拜……那人得到了女娲的认可哎！

　　碎渊的笑意更深了，似乎看透了他未说出口的话，低眉揉了揉她的头“确实很厉害，但他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认可。”

　　而后伸出食指，点了点玉玊的额头“而且山河社稷图是他当着女娲的面顺走的！”似乎是在指责初好祉没有向自己寻求帮助。

　　玉玊抬手挡住自己的脑袋，凶巴巴的说道“不许点我的头，而且不许污蔑他！”伸手就要挠碎渊……

　　忽然碎渊拉起玉玊走了出去，反应过来四周将士的靠近，一脸震惊的玉玊使出全力往后撤，小声说道“搞什么，我会被二姐抓回去的，沙城所有人都认得我！！”

　　毫不夸张，沙城可以有人没见过常年外出的二公子和二小姐，也可以有人没见过年纪尚轻的三公子，大公子和大小姐则是无心外出。唯一受宠到可以为所欲为的小玉玊啊，不论什么热闹总要上前凑一凑。

　　边塞的苦也是吃了两个月，就被带回去了……

　　只见一队人马走上前，看到两个小孩儿，带头的人问到“你们在这干什么？出来。”

　　只见一个小孩躲在少年身后，少年摸了摸玉玊的脑瓜，而自己则是如同刚刚从惊吓中回神的样子道“我们今日出城，路过三危山时遭受到傲因的袭击，就一直跑，刚发现甩掉他了，就停歇下来。我家小幺儿被吓到了，还没缓过劲来。”

　　众士兵听到后面露严肃深情，但依旧安慰道“放心吧，这里没有傲因，但怎么就你们两个小孩子。”虽然身高并不能代表年龄，也有些神喜欢年幼形态，但还是需例行检查的。

　　少年低眉满脸难过，似乎隐忍着什么，低声说道“家中已‘无’长辈，所以我们打算出城……”

　　这在沙城很常见，只不过近些年在沙城的神或人越来越少，且进城的基本上都是幽魂。而神死身归混沌，没有神魂，因此沙城对于他们遗留的孩子而言，成了一处伤心地……

　　“嗯，前面例行检查后便可以离开了，祝二位一路顺风。”于是带人离去了。

　　“人已经走了，小小姐别闷着了。”

　　玉玊愤怒的小脸儿偏偏带了一丝委屈，眼瞅着要哭了，就看到碎渊不知哪来的糖画在她眼前晃了晃。

　　“你……”带有浓浓鼻音的声音一发出来，碎渊就把糖放到了她嘴里。

　　“甜不甜？”碎渊轻声哄道。“他们不会发现你的，信我。”

　　马上要被哄好的玉玊刚要说甜，就被他的后半句噎回去了……信你个鬼！满嘴谎话，心中更是委屈，忍不住小声抽泣了两声。

　　自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发现她现在有些说不出的自闭，大概率与她那被占卜的命格有关，但她也是坚强的，很勇敢……

　　也许她还需要更多的经历，来弥补性格上的缺陷。

　　“若我被发现，你就去不了荒渊，看你怎么办！”小姑娘囔囔着舔着糖画，背对着严密守卫的边境。

　　“难道你不就是为了出沙城领域后，甩了我，自己去吗？”碎渊与玉玊并肩，席地而坐。

　　小姑娘停下吃糖的动作，扭过头，对上了碎渊探究的目光。

　　“？？？”

　　二人对视良久……玉玊一脸冤枉。

　　而碎渊用越来越坚定的表情控诉懵逼的小孩儿。

　　玉玊轻轻磨了磨牙，露出明媚的微笑道“哎呀，被你发现了呢！”

　　碎渊呆愣了一下，许久未见过这幅场景的他想，如果是原来的他，恐怕也会像这般模样吧。

　　玉玊见他没有反应，微微蹙眉“骗你的，从没想过把你丢下。”

　　碎渊把头扭过去，虽然依旧面带微笑，但从他“嘁”的一声中明显听出散发着的不悦。

　　“出去之后你换回原来的样子吧。”

　　“……”玉玊沉默……

　　“你的招阴体不能在沙城地界以外的区域发作，现在的世间已经开始动荡，一旦你被发现，不一定能活着到荒渊。”碎渊沉声道。

　　这时的玉玊却来了兴致，“那你呢？”

　　越发诚恳的碎渊声情并茂:“我当然不希望你被他们抓走了，可你一旦出了沙城地界，就相当于没有了庇护。”

　　“难道你就不会出手保护我吗？”问的诚恳，憋得难受……

　　“我只不过一介小神，如何担得起庇护您的职责。”而后语调轻松“我只是想去玩而已。”

　　两个戏精……

　　正当碎渊又打算激情演讲一番，玉玊可怜巴巴的问到“那我应该怎么办？我还是回去吧，当我衣食无忧的小小姐……”

　　碎渊一脸震惊“你怎可轻言放弃！”

　　满脸愁容的玉玊微微叹气:“大名鼎鼎的守门人都不能保证庇护我无恙，此去一路必定危险重重……”

　　收起那一脸的震惊，勾起愉悦的嘴角，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愉悦道“守门人说他能，并且保证你安然无恙，一路平安。”

　　说完就拉着玉玊往外走，小孩子瞪大双眼往后撤，“我我我，我跟你说过他们认得我吧！！！你是不是太嚣张了点，若起冲突，主城片刻就能收到信息。”惹得全城出动不至于，但半数城民不无可能。偷偷溜走是唯一不会引起骚动的方法，因为城主府不会透露任何府内消息，为的就是避免外部势力对沙城产生威胁。所以，沙城府内一举一动都是保密的。

　　“他们现在不会知道你就是小小姐的。”碎渊耐心的说道。

　　“为什么？”

　　“因为啊，”碎渊蹲下，抬起头，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道“看到了吗？”

　　他的眼睛很漂亮，似乎闪着光芒，深深吸引了她。

　　“你在我的眼睛里看到了什么？”

　　“好像是……光……”小孩儿彻底被吸引了。

　　碎渊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脑袋，将双眼所练的引人注意的神技收了回去。心中雀跃，又问道“还有吗？”

　　“有啊……”一直都有……让她忍不住想靠近。

　　碎渊笑出了声“哈哈哈”捏了下眼前人的耳垂，又问“还看到了什么？”

　　似乎被捏疼了，玉玊终于回神。看到了碎渊眼中的自己。那是一个很阳光开朗的男孩模样，细看之下，眉间有一副小小轴画。

　　玉玊摸摸自己的额间“这是……”

　　“山河社稷图。”

　　“什么？为什么会在我额头上！！”

　　“隐藏你的气息用的呗”碎渊耸耸肩。

　　“这种神器，怎能轻易被用于这种情况下！？”

　　你好意思说？用星烛压阵脚的时候怎么没想到那也是个神器？

　　“不然还有别的办法吗？放心啦，之前有人用过，这绝对是隐蔽气息的一流神器，绝对不会暴露的。”

　　“咱们表达的不是一个意思吧！”

　　于是玉玊便被碎渊拉着向外走。

　　当天检查往来人群的刚好是沙城二小姐，沙礼。

　　女将军单单站在那里，便让人心生敬畏。

　　见到要出去的二人走过来，道“叫什么名字，来这边登记一下。”

　　“我是碎渊，这是我家小幺儿，初好祉。”

　　沙礼走到登记员身侧，看了两人一眼，看着他们写上名字后，又在小男孩额间扫了一眼，便目送他们离开了。

　　一切都很平常，就如同每日零散的几人进出城一般，只不过多了两个人出城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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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走出了沙城领域，玉玊回头望去，却发现身后变成了一片茂密的森林，原本的荒凉早已无影无踪。

　　不出半日，玉玊又长高了许多……

　　“我这是……出来了。”玉玊因为离开了自己的舒适区略显迷茫。

　　碎渊打量了一下他的衣服，反问道“你这是后悔了？”

　　“怎么会！”只是突然轻松了很多。

　　“那就好，你有没有觉得衣服有些紧？”碎渊撑着下巴心里琢磨着什么。

　　玉玊抬了抬胳膊，发觉确实是紧了，手脖子漏了一节在外面。山河社稷图虽然能隐藏气息改变形态，却不会改变自身大小。

　　“这是……我长高了！？”玉玊惊奇道。

　　“有兴趣重新设计一下你身上的这件衣服吗？”碎渊用一根木棍在地上涂涂画画。

　　“嗯？”玉玊好奇的把头探过去，就看到比自己衣服大两倍有余的一身服装被印在地上。

　　“我这衣服可不能生长，哪来那么多布料？”

　　只见碎渊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默默量了一下“加上这个，应该没问题。”

　　“啊？”

　　“我的眼睛就是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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