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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5~26(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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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刺马
文祥掀开白布,便看到了黄纵的脸。他手一抖,竟然握不住白布的一角。
白布落下,掩上了黄纵的脸。
他准备起身,却看到白布翻飞,黄纵竟然从白布下露出头来,笑道:“老三,你怎么不为我报仇?”文祥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接着看到黄纵的脖颈处突然断了,流下猩红的血。
文祥惊醒,恍然是一场梦。
二哥死的很惨,他是被马新贻害死的!文祥愤愤地想,我要为他报仇!
忽然有一双干燥温暖的手伸过来,拭去了他额上的冷汗,接着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三弟,你还好吗?”
文祥呆了呆,心中有些发寒,却又有一丝乱。抬眼,便看到月光下,马新贻温柔的笑脸。
那样的温柔和蔼,暖暖的笑意,暖暖的怀抱。然而这样的人,却杀死了自己的二哥。
马新贻感到怀中的身体僵硬起来,冷冷地发着寒气。便知道文祥是恨自己的,便放开他,任他冷冷地看定自己。
“你那天之后...”马新贻道,“烧了好几天,我不敢合眼,一直看着你,我知道我对不住你,可你竟然只顾着二弟,你心中真的没有我吗?”
他问的恳切温柔,竟带了一丝嗔怪与无奈。文祥望见他眉眼中的憔悴,没有说话。
那日得知黄纵的死讯,便如同天崩,什么也不管,只想要杀了马新贻,烧了他的营帐。乱杀乱打中竟不记得后来怎么样了。原来自己还是没能出去,还是没能见上黄纵一面。
文祥漠然看住马新贻,突然之间觉得他的温柔都是可憎的,嘴角微扬,眼中却带着一丝阴冷。
“大哥,我头昏。”文祥道,“我要喝水。”
马新贻听到他突然喊自己大哥,那样低哑的声音,却带着别样的诱惑,听到他喊头晕要喝水,已经足够让自己脑袋跟着发昏,口发干了,忙不迭地转身去倒茶,却发现有硬物抵住了自己的后腰。
心中一紧,冷笑了。原来是这样。
抵住自己的,是一把匕首,寒寒地发着光,却冷不过文祥的眼睛。
“马新贻,我今天杀了你,要为我二哥报仇!”
文祥的声音冷冷的,马新贻突然觉得后心一寒,他知道文祥已经下了手,却笑了起来。
他的心也突然地冷了。
“三弟,我只是喜欢你,只想拥有你,难道还有错?”马新贻笑道。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不是因为身上的伤,而是因为心上的痛。
文祥冷冷地抽出刀,眼中更加喷出火来:“所以就杀了二哥?”他想到死得冤枉的二哥,恨得踢了马新贻一脚。
马新贻跌倒在地上,笑了。
“你,难道一点也不喜欢我?”
文祥转身出了门,心中却闷闷的痛。为什么报了仇,却是这样痛苦的滋味?
门关上的时候,马新贻觉得通体都寒冷起来,寒冷得让他受不住,说不出话。但他还是轻轻地笑了起来。
多么的可笑啊,自己演的这一出戏。
“三弟,我只是想拥有你,却没有伤害任何人。”他在地上笑着,望着窗外的明月,“我并没有杀黄纵啊,都是骗你的,骗你的。”
他喃喃地道,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他笑得很大声,却渐渐地没了声息。
文祥出了门,发现自己已经出不去了。
马大人死了,是被他这个做兄弟的杀死了。文祥微笑,扬起了双手,任由链子缚上了他的双腕。
“弑兄之罪,当诛!”
文祥只听到这六个字,他笑了笑。
刑场之上,都是森森的面孔。有的愤恨,有的疑惑,有的惊异。
他咧了咧嘴,望着晃眼的白晃晃的刀光,眯起了眼睛。
刀落下来的时候,有一刻仿佛是在梦中,那么的不真切。
二十六、黄花
黄纵翘着头望着,三弟已经去了一年了,为啥还没有回来?
他走的时候留下字条,说小黄花再开的时候,他就会回来了。黄纵望着脚下,道旁开得灿烂的小黄花,疑惑又焦虑地挠着头。
他坐下,身边站着米兰。
米兰问他吃饭吗,他也没有吭声。依旧呆呆地望着被小黄花装点得美丽的小径。
米兰摇了摇头,泪却涌上来。
已经一年了,一年前自己见到黄纵的时候,已是这幅模样,早失去了当年的气概。老三和大哥都没有回来,她是知道那年的一件奇案的。
她不解,为什么文祥会杀了大哥,他们不是一直都是好兄弟的吗?
米兰叹了口气,回房拿米饭去。附近的媒人都劝她不要再守着一个傻子了。她不愿走,因为她不知道没有自己的照顾,黄纵会变成什么样子。更何况,当年大家在一起生活着,那么的美好。
米兰拨了拨额前的乱发,耐心地喂着黄纵吃饭。
黄纵总盼望着小黄花开,他料定,小黄花开的时候,三弟就会回来。他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
他说给米兰听,米兰也跟着点头,他便更坚定地这样想着。
可是小黄花每年都开,三弟哪一年才会回来?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