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觉醒》犇犇跑掉了

181、迟了一步

　　晚上，看着小春城燃起的几处烟火，几道或远或近、或轻或重的呜咽声传来。
　　百灵道：“又有几人没了。”
　　千晴看着远处，回来的这段时间，几乎天天都可以看到这样的场景。
　　以前族中很少有人亡故，都会举行大礼，厚厚礼葬。现在因为故去或者失踪的人太多，就改用自家安葬，焚烟鸣乐的方式进行祭奠。
　　外面树林中传来一阵惊叫喧闹声。
　　二人奔到门口，百灵抓住一人问：“什么事？”
　　那人道：“方才紫衣辈一个小男娃被妖怪抓走了，我们要去追那妖怪。”
　　千晴和百灵对视一眼，拔腿追了上去。
　　百灵撕了个纸符。纸符在地上嗅闻一番，一路在前面带路。二人很快甩开了众人，追到了一处杂草丛生处。
　　地上有鲜血点点，二人互看一眼，眉眼俱有忧愁。
　　又前行了一阵，地上的鲜血渐渐变多又变少，二人心下一沉，知道凶多吉少。怕是这妖怪知道跑不掉，干脆就咬了孩童。
　　又前行一阵，发现了那妖怪的踪影。
　　百灵将符咒化为板斧，直直劈向妖怪。
　　妖怪背上正中了一板斧，身子一顿，转身将扛着的孩童朝着二人甩了过来。
　　二人腾空跃起，接住男童。只见男童颈间有有一极深伤口，探一探已无鼻息。
　　抱着这温热的小小的身体，千晴落泪：“我们来迟了。”
　　百灵看着前方，恨恨道：“我今日拼上一命，也要杀了那妖怪。”跃起身追踪而去。
　　千晴空间袋取出清水和纱布，将男童脸和脖颈轻轻擦拭一番。她摸了摸他的脸蛋，将她收入空间袋：“你乖，回家就可以见到你爹娘了。”
　　千晴抹一把泪水，跟着百灵追了上去。
　　千晴干脆隐入了树木，行得极快，听到“叮叮当当”的声音，是百灵用板斧和那妖怪打斗。
　　妖怪倒是有些道行，百灵和他一时胶着，占不了上风。
　　千晴出来树木，唤出软剑，配合着百灵的斧头，一剑又一剑刺向妖怪，都被这妖怪堪堪躲过。
　　这妖怪两支弯弯的牛角，铜铃般大的眼睛，牛鼻牛唇，嘴角淌着鲜血，不是他自己的。
　　千晴心中一紧，胸中愤恨难堪，将软剑舞得密不透风，很有几分齐宣的风格。
　　百灵的纸符术功力愈发强劲，她再使出两把斧头，指挥着三把斧头分别攻向牛头怪的前后和头顶。
　　牛头怪应对有些吃力，不意间，被千晴软剑刺入肚腹。
　　一缕微光从伤口处射出，是牛头怪灵体所在。他捂着腹部倒地，胸前被三把斧头劈下。斧头遇血化为纸符。
　　千晴百灵二人上前怒视牛头怪。
　　百灵厉声问道：“你是胡苏的手下？”
　　牛头怪上气不接下气，哼哼嗤嗤道：“知道还问。”
　　千晴问：“胡苏在哪里？”
　　牛头怪道：“你们想知道，自己去找吧。”
　　千晴问：“你们抓我族人去做什么？”
　　牛头怪道：“你们人的魂灵可是我妖精一族修炼极佳的灵药，尤其是修行人。吃一个人，可以少修行多少年，这个好处你们人族自然不知道。不……你们也知道……”
　　牛头怪舔了一下嘴唇，意犹未尽的回味。
　　百灵举剑刺向牛头怪的喉咙，被千晴软剑拦住。
　　百灵看着千晴不解：“你要放过他？”
　　千晴看着牛头怪：“你是怎么进入小春城的？”
　　牛头怪道：“我想进便进。”
　　“你方才说我族中有人……是谁？”
　　“不知道。”
　　“可是和胡苏有关系？”
　　“不告诉你。”
　　“既然你已经没有了价值，便去死吧！”百灵一剑划过，牛头怪浑身抖动一阵，气绝身亡。
　　千晴将其尸身收入空间袋，百灵不解。
　　千晴道：“孩子的魂灵在他身上，要烦二哥帮忙取出。”
　　百灵点点头，魂灵不在，男童不能转生。
　　二人回到族中，来到执法堂，将男童和牛头怪从空间袋唤出。
　　玉嶂走了出来，他穿上了黑灰色长袍，和其他长老一样，半个脸都在黑袍帽子的阴影中，看不清楚。
　　千晴一时愣住，几日不见，玉嶂被修室赐了黑袍，已经正式就任族长之职了。
　　看不清玉嶂的脸，只觉得他身上神性多了几分，给人异常的冷肃压迫之感。
　　看来在祭司长老处面壁的日子，玉嶂修为又精进了。
　　玉嶂蹲下查看二人一番，沉声道：“待丰羽将孩童魂灵取出，把这怪物送到一号药庐炼药。孩童交由其家人。”
　　“诺。”
　　“人手不够，边境处多埋些药物机关，炸药也择量埋些。”
　　“诺。”
　　玉嶂就要离开。
　　经过千晴百灵二人时，他被千晴叫住。
　　“大哥。”
　　玉嶂身形顿住：“还有何事？”
　　千晴道：“恭喜大哥，穿了黑袍。”
　　玉嶂的声音，冷静得听不出任何感情：“穿这身衣，便有要承担的责任，有何好恭喜的。”
　　百灵道：“大哥，我们兄妹几人，已经许久未曾齐聚一堂，空了在木棉院，我们好好聊聊，怎么样？”
　　玉嶂淡淡道：“百灵有心。你也看到了，族中没有停闲的时候。你们自己聚就是，不必管我。”他不看二人，拂袖而去。
　　百灵看着玉嶂：“千晴，大哥跟以前不一样了，跟我们说话这般生疏。难道穿上这身衣服，身份地位一变，就连同性子也一并变了？”
　　千晴心中有些难受：“不仅如此，大哥……他也很不容易。”
　　百灵道：“是，说起来，大哥承担得太多。外人看着他修行有成，风光无限。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他很是可怜的。”
　　千晴道：“大哥不可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没有一条路是容易的。”
　　丰羽赶了过来。
　　千晴二人大吃一惊，丰羽眼窝深陷，眼圈乌黑，看着没有人样，一脸的颓败之气。
　　丰羽见到千晴，一把握住她的手：“九妹，你到我那里去等着，我有事相求。”
　　丰羽说话都有些哆嗦，语不成调，看着魂不守舍一般。
　　百灵诧异：“丰羽，你是怎么回事，要求千晴做什么？”
　　丰羽道：“我先把这孩童的魂灵取出。你们去我那里等着，我随后过来再说。”
　　二人心中奇怪，还是依言行去丰羽的榕树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