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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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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唐博宇待在一起真的很没劲,林忱哥他会问我无不无聊,想做些什么事解闷、说话十分地有分寸,见好就收。
唐博宇才不会,他只会考虑自己是否开心。
“我想去花海公园看花。”我嚷嚷着,“每年春天都有活动,每次都被耽搁的去不了!”
“然后呢?”唐博宇将视线从电脑移到我身上,“你想去?”
我期待地点点头。
“去去去,去屁。”他道,“小病号去公园,出事了大家不得被吓死?”
切,不想带我去就直说嘛,说什么小病号;我现在不是能跑能跳吗。
我故作委屈:“小病号都要死了连公园都不能去一次吗。”
我瘪着嘴巴,眼中好似有泪花闪过:“你老和我画饼,说什么明年春天、今年夏天、冬天的事情,现在有个现成的机会让你带我出去玩你还不让了。”
“等我哪天死了,你万一后悔着连花海公园都没带我去那该怎么办。”
唐博宇被我说的头疼,扶额打断我:“行行行,打住打住打住,你自己和你林忱哥商量去,别管我了。”
我嘿嘿地笑了两声,道:“谢谢,博宇哥你真好。”
他明显呆愣了片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将手机往床沿边推了推,眨眨眼:“博宇哥,帮我拨号呗。”
“自己不会?”他看着我,半晌后又叹了口气,无法,替我给林忱打了电话,举着手机放在我的面前等待着电话的接通。
响了三声电话就被接通了,看来林忱哥并不忙。
“喂,睿安吗?”
我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更加有活力些:“嗯,林忱哥,你最近几天忙不忙啊。”
他愣了一下,许是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这么问道:“还行吧,怎么了?”
我张了张口,正准备开始找话来铺垫一下再进入主题时,唐博宇却替我直接说出了我的想法:“范睿安说他要去花海公园,不带他去还闹呢。脾气大的很。”
“你诽谤我。”我小声哼道。
唐博宇笑:“实话实说。”
林忱哥在电话那头迟疑了片刻,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睿安,不是我们不想带你去,主要是医生说……”
医生,又是医生,这狗日的医生到底什么时候给我滚啊,怎么我做什么事都要遵从医嘱。
我他妈只想出去看个花而已!
屁事真多。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似乎大了些,我连忙垂下眸子去:“啊,好吧。其实我也没有很想去的。”
挂了电话,唐博宇叹了口气,盯着我不说话。
我只是想去看看花而已,我怕,我真的怕我活不到明年春天了。
“对不起。”
“你好端端地又道什么歉?”
我的目光有些闪躲,不敢直视他:“不该在你面前有自己的脾气的。”
他的眼底闪过一抹痛色:“我没有不允许你在我面前不能有自己的小情绪,难过了可以哭,开心了你就笑;范睿安,你可以把我当作你的朋友和我谈心…”
他明明就有。
他恨不得我去死。
唐博宇疯了吗,和我这种人做朋友;林忱到底给了他多少钱,分我点呗。
“唐博宇,如果我长的像林忱哥你会喜欢我吗。”我不想回答他刚才的话,“还是你和谁都行,除了我。”
话锋转的实在是太快了,搞得他有点不知所措,冲着我眨了眨眼才不可置信道:“范睿安,你他妈的是疯了吗?”
才没有,我清醒的很。
“如果我明天将会死去,你会愿意和我在一起吗?”我的语气有些着急,我觉得他不是那么讨厌我了,有的话再不说出来恐怕就真的没机会了,“博宇哥,我喜欢你,是真的喜欢你,我成年了,这不是弟弟对哥哥的喜欢,是你对林忱的喜欢。”
“我想和你在一起,哪怕做个替身也行;等我出院了,我愿意学习林忱哥的一点一滴,你把我当成林忱吧,求你了。”
唐博宇完全呆住了,喉结上下动了动,扇了我一巴掌。
“……范睿安,你这个疯子。”他声音颤抖道,“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把压抑了许多年的话一口气全说完的感觉真是太爽了。
脸好像肿了,没事。
我垂头咯咯地笑了起来,不知情的人瞧了可能会觉得我是个疯子:“唐博宇,你实话实说,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我和你认识这么多年,你有没有一刻动过心,哪怕一点点。”我忽地抬头盯着他的眼睛,我突然就觉得我可能是疯了,精神有问题的那种,“我想听实话。”
他也盯着我,半分钟后才斩钉截铁地开口:“没有。”
“可是我的右手因为你要截肢了,我的手稿全被你烧了。”他说的没错,我或许是真的疯了。
我突然有些激动,从床上跪了起来,伸手抓住了他的领子:“我差一点都没办法还清违约金了,是林忱替我想的办法。”
“如果不是你,我现在他妈能在医院吗。我现在还要想办法把钱还清,是,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提还钱这档子事;你可能是不差这点钱,但是我不想因此欠你一个人情,你都他妈快恨死我了吧,对我好是不是林忱要求的?”
“唐博宇,我他妈都快恨死你了,我嫉妒死林忱了,凭什么啊,明明都是邻居凭什么过的却是天壤之别,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我才十九岁,别看我整天半死不活的,你以为我不想活吗。如果可以,你以为我不想活吗?!!!谁他妈好端端地会想去死啊!!”
我喘了口气,缓了缓继续道:“我真的想不明白,明明是我先出现在你身边的,林忱不过是半路插进来的一个外人,凭什么他可以得到你的全部爱,而我只能像个垃圾一样被你们所有人践踏,啊?你说话啊!!!”
“这些都是你的心里话?”唐博宇冷冷地看向我,“贱不贱啊你?”
我呆愣愣地看向他,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他牟足了劲,一把将我推开,我没有一点准备,后脑勺撞到了床头柜的尖角上发出了结结实实的一声“咚”。
我差点以为我就要交代在这了。
后来可能晕过去了那么几十秒,再睁开眼时唐博宇已经站起来了,居高临下地藐视着底层的蚂蚁:“你就这么缺男人?我真是看错你了,范睿安,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恶心。”
……
我有些后悔,早知道刚刚不该一股脑地说那么多话的。
我就不应该恃宠而骄的。
我应该知道我自己就是一个贱货,不配惹人垂怜的。
“你说的没错,你就是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
这是唐博宇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