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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二十五)甲乙丙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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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的卧室中,朝仲安坐在书桌前,将那只锦囊丢到桌面上,一抬头,就瞧见楚瑾然呆愣愣地盯着锦囊。
“看什么?”
楚瑾然极快地摇了摇头,“初烟是你女朋友?”
朝仲安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她是家姐。”
“你居然有姐姐?”楚瑾然很是意外,却对上朝仲安深邃的眼神,感觉自己为了这种事大呼小叫确实有点失礼,连忙找补道,“抱歉,是我见识短浅了。”
想一想也确实,伯仲叔季,仲不就是第二的意思吗?而初也有第一的意思。
但是那个不近人情的高冷判官居然有姐姐,实在难以想象他和他姐姐相处的画面。
朝仲安也不管他在胡思乱想什么,低头工作。
楚瑾然有些无聊,又问道:“她在天界吗?”
朝仲安拿笔的手动作不停,随意开口回答,语气带了几分漫不经心,“不,她在灵山极乐天。”
“曼陀罗华?”
如果是红色的石葱被称为曼珠沙华,那么白色的则被称为曼陀罗华。传说中,曼陀罗华开在极乐山上,是接应超脱之人的灵魂的使者。
“你忘记了以前的事,这些奇奇怪怪的知识倒是记得牢。”朝仲安瞥了楚瑾然一眼。
“仙子说的那个怨体是你在忘川要净化的那个……”
朝仲安脸色已然沉了下去,不愿再说话。
楚瑾然连忙摆摆手,“就当我没提过。”
“哈喽哈,朝判官,瑾然!”白无常挥着手,从外面走进来,“中元节你们想怎么过呀?”
“中元节?那不是鬼节吗?什么怎么过啊?”楚瑾然一脸不解。
“你不就是鬼吗?就是你过的节啊!”
“说得好有道理。”楚瑾然不由得汗颜,“那是不是会放假啊?”
“当然了。”白无常笑得异常开心,“而且放七天。”
“放七天?”楚瑾然两眼发光,欢喜之余,又不放心地问了一句,“不会要补休调休吧?”
“当然不会了,地府又不需要GDP。”
中元节,鬼门开。
阵阵带着寒意的阴风吹过长街,一个男生将手机贴在耳边,电话那头女朋友的声音有点焦急,“你到你家没?”
他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心不在焉地应付道:“快了快了。”
她又忙着叮嘱道:“今晚是七月半,回家之后,千万不要再出门,听见没?”
“那不是封建迷信吗?好好好你放心,听你的。”男生敷衍道,趁着绿灯亮起,急忙穿行至马路对面。
也不知何处来的一滴水珠滴在他脸上,他伸手摸了摸,“下雨了?”
四周的声音忽然安静下来,男生不自觉地止住脚步,四处望去,瞧见街道那头,一行人慢悠悠地走来。
他们抬着一顶桥子,擦肩而过之际,桥中的少女冲他淡淡一笑。
少女满头珠翠,穿着淡绿洒花短衫,鹅黄曳地双层罩纱高腰长裙,美得不可方物。
怎么会有这么美的人?男生微微愣了愣,目光追随少女远去。
等到轿子彻底消失,男生这才彻底回神,手机那头女朋友还在交代什么今晚不能把衣服晒在外面、午夜之前一定要睡觉之类,比他爸妈还啰嗦。
真不知道当初他喜欢她什么,她那张脸确实长得不错,还当选过什么校花,但也仅是脸不错而已,身材太差了,个头那么高,干瘪又溜肩。
更别说跟刚才那个少女相比了,少女即使穿着古香古色的宽松服饰,依旧能瞧见胸前微微凸出的线条。
交往了两年,已经厌了,是时候该换一个新的女朋友……
“我已经到家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男生说着,挂了电话。
走到小区门口时,远远看见一个前凸后翘的背影,站在树荫之下,一动不动。即使看不到脸,他就已经知道,她肯定是美女。
“怎么了?”男生上前搭讪,“美女,你怎么站在这里?”
她回过头,露出一张闭月羞花的脸。
男生呆滞了半秒,不是因为她的美貌,而是因为她长得跟那个少女非常相似。
“我的高跟鞋鞋跟断了。”她将自己的高跟鞋拿给他看。
“你家在哪里?我扶你回去。”
“好啊,谢谢你了。”她微微垂首,露出一抹动人的笑,好似有点不好意思。
男生一开始只是绅士地扶住她的肩头,发现她不抗拒,手滑到她的腰间,还越搂越紧。
她的腰纤细到不可思议,身上散发的幽香飘至他的鼻尖。
男生深深吸了一口气,表情陶醉,“你喷了香水了吗?是什么香水?好香啊!”
她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没有回答。
进电梯之后,男生发现电梯厢里空无一人,壮着胆子,在她的腰上摸了一把,她还是没有吱声。
这样都不骂他?难道她是喜欢他吗?也难怪,他长得帅,衣品又好,光是站在那里,就玉树临风仪表堂堂。
当初女朋友答应他的追求,也是因为他的脸。
他这种长相怎么可能缺对象,才考虑分手,那么快就遇到新桃花了。
男生得意洋洋地想着,语气轻佻地说:“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方便请我喝一杯茶吗?”
“我叫小乙。”她微微一笑,羞涩又清纯。
男生却皱了皱眉头,追问道:“是艺术的艺吗?”
“不是,是甲乙丙丁的乙。”
小乙?真是怪名字。男生忽然有股难以言说的怪异感,但是美色在前,他尽量忽略不去理会,笑着说:“挺特别的。难道你有个姐姐叫小甲?”
小乙点了点头,“不过不是姐姐。”
男生还想再问,电梯已经到了,他们走到走廊上,小乙指向一扇门,“到了。先生,你要喝茶吗?”
不知为什么,那股怪异感越来越强烈,男生看着那扇门开启,心跳加速,呼吸停滞,好似有什么怪物长着血盆大嘴,在等自己掉入陷阱。
“我还有事,下次再说吧!”男生转身要走,门后陡然散发出肉眼可见的缕缕黑气,伴随着黑气,还有数不清的荆棘涌了出来,一下子缠住了他。
“这是、这是什么东西?”他大惊失色,顾不上疼痛,伸手去扯那些荆棘,即使手掌被刺扎得血肉模糊。
荆棘越来越多,如巨蟒那般死死地缠绕上来,最后整个人几乎被淹没。
“啊啊……救命,饶了……我……小乙,救……”还未说完,荆棘穿透了他的胸膛。
“啊!”随着一声嘶声裂肺的惨叫,男生软绵绵地瘫软在荆棘上,双眼睁大,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