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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大结局 ...

  •   将孩子暂时交付给护士托管,高峻霄拔腿跑向医院楼下的公共电话亭,手抖的根本拨不动电话上的轮盘。

      好半天才拨通了伍爷的电话,他顾不上寒暄,机关枪似的和伍爷一通交流。

      “日本人下的手?艹他.娘的!” 伍爷在电话那头骂了一句,“阿霄,你别急,我马上让人去打听,黑市上几个搞药品的大掮客,还有几个专治疑难杂症的江湖郎中,我都让人去问,一有消息马上通知你。”

      挂了伍爷的电话,高峻霄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无力的靠在玻璃上,他能做的只有等了吧。

      可一想到病床上生死未卜的清澄,那股钝刀割肉的痛感又让他坐立难安,当他返回医院,正好遇到了赶来的姜云和黄小仙。

      “你怎么来了,赶紧回酒店,酒店外面都被特务包围了。”高峻霄将黄小仙拽到一旁低语。

      “痴线啊,特务管我咩事,我早就跟司令请好假啦,今晚是来陪我兄弟过单身趴体的。”黄小仙理所当然的回道,“何小姐,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受枪伤了?”

      “不是,她中毒了。”高峻霄痛苦地摇了摇头,将医生的话和清澄现状简单说了一遍。

      “要不我问问黑市,有没有人能治日本人的毒。”姜云神色也很急。

      “黑市啊……呃,我已经同伍爷打过招呼了,他会帮我问。”高峻霄愣愣的回道。

      “中毒。”黄小仙复述了一遍,又踱步走了两圈,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从脖颈上吊着的锦囊里摸出一颗黑漆漆的珠子,还带着清新的檀香味。

      “你个扑街不早说。这是我老豆收藏的百年犀角珠,据说能辟邪解毒,本来给我保命用的,现在便宜你了,救人要紧。”黄小仙将珠子拍到高峻霄掌心。

      握紧带着体温的犀角珠,高峻霄低着头不知道该如何感谢黄小仙。

      “别发呆了,你赶紧把它碾成粉末,想办法喂何小姐服下去。就算不能完全解毒,说不定能护住心脉,撑到我们找到血清。”黄小仙教导道。

      “赶紧去,我帮你把孩子送回你大姐那,你安心等在这。”姜云也适时地发声。

      “好,谢谢你们。”高峻霄抿着唇,去护士台要来了干净的纱布,然后用枪托,一下一下,将其碾磨成细腻的粉末,用温水调和。

      病床上的清澄始终紧闭双眸,高峻霄感觉呼吸幅度大一些就会把她吹散,他用自己最轻柔的动作,一点点喂入清澄微张的唇间。

      做完这一切,他紧紧握住清澄冰凉的手放在胸口,期望能她的手暖起来。

      这时,刚刚的主治大夫带来另一位白衣大夫,他介绍道:“高先生,这位是本院特聘的佐藤医生,他是内科和毒理学专家。”

      佐藤先生微微颔首没有多言,翻开她的眼皮照了照灯。又拆开纱布,仔细检查了下她的伤口。

      “哎——苦无。”佐藤医生似乎很惊讶,用浓重的日本口音问道,“袭击者,是忍者?”

      “我不清楚,我当时不在她身边。”高峻霄心中一震,据说虹口是派了一个日本忍者,本来想对付黄小仙来着。

      “那患者之前,呕吐,有没有?”佐藤医生问道。

      高峻霄回忆起之前的座位,除了血迹好像没有其他秽物,清澄的衣服也很干净,郑重的答道:“没有。”

      “那幻觉呢?”佐藤医生追问道。

      “应该也没有,我家孩子说她就像睡着了,之前没有任何异常。”高峻霄实事求是道。

      “呦西,我地明白。”佐藤回头对主治大夫说道,“应该是夹竹桃和日本的蝮蛇毒,混合了,常规血清效果有限,必须使用特异性抗毒血清。”

      “那……哪里有这种血清?” 高峻霄急切地追问,声音都在发颤。

      “这种特制毒素及其血清,通常由军方的控制。”他话锋一转,“不过,我的课题正好是忍者的毒素,我之前以学术交流的名义去帝国……呃,日本医学学会申请过复合型解毒剂,应该还有一剂没用完。”

      “谢谢!拜托您了!无论多少钱,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高峻霄激动得几乎语无伦次。

      佐藤医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郑重地点点头,转身快步离开了病房。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走廊上再次传来了脚步声。只见佐藤医生提着一个印有日文标记的低温保险箱,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

      “拿到了!血清拿到了!” 佐藤医生气喘吁吁地说道,脸上带着一丝庆幸。

      没有丝毫耽搁,主治医生接过解毒血清,为清澄进行了静脉注射。至少要等半小时才能知道解毒剂的效果。

      接下来的等待,比之前更加焦灼。高峻霄在病房外来回踱步,每一次走廊尽头的脚步声都让他心跳漏掉半拍。黄小仙也陪在一旁,双手合十,不知在向哪路神佛祈祷。

      半小时过去,主治大夫和佐藤医生又回来了,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他拆下听诊器:“生命体征有改善,血清起效了。”

      大悦如同潮水般席卷过来,高峻霄踉跄一步,扶住墙壁才站稳。他勉强支起身子轮流握了握佐藤医生和主治医生的手,千言万语堵在喉咙,最终只化作一句沉甸甸的感谢。

      主治大夫面带笑意的说道:“接下来还需要密切观察,防止出现迟发性反应,但最危险的关头,应该算是过去了。”

      “她什么时候能醒啊?”高峻霄真诚的问到。

      “这不好说,个体差异很大,反正你好好照顾就行。患者年纪不大,理论上快的话三天左右就能醒。”医生保守的算道。

      高峻霄重新坐回清澄床边,轻轻捋了下她的刘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清澄的呼吸稍稍重了些,双颊也慢慢有了红色。

      清澄的伤势趋于稳定,但黄小仙的暴露危机并未解除。高峻霄朝黄小仙招招手,示意他出去说话,医院里隔墙有耳。

      “文件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和姜云会处理。”高峻霄开门见山的说道,“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保住自己。你和‘一号文件’的关联度太高了,你必须立刻休眠,直到风声过去。”

      黄小仙思索片刻同意了:“好。何小姐受袭的事是早有预谋,但鬼子应该还不清楚我的真实身份,否则中毒就是我了。”

      “确实,忍者都派出来了,目的除了文件,还有刺杀吧。”高峻霄沉吟道,“张充上次在桥上,用日本弓箭射杀了张仁酒,意图嫁祸。日本人肯定记着这笔账呢,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指控他。”

      “哦,你想让他们狗咬狗。”黄小仙挑眉道,“你想怎么做?”

      “我会用渠道散布一些消息,就说日本人在CC埋了钉子,收到线报CC晚上有活动,故意派黑衣人来破坏行动,并嫁祸CC的特务,让CC系和军方、青帮失和,方便鬼子以后在上海搞破坏。”

      黄小仙眼睛一亮:“妙啊!这样张充就得自查门户。那还有一路人呢?今晚的特务两路人都集齐了。”

      高峻霄分析道:“戴组长那边稍微麻烦一点,不过他的好弟子刚承了熊司令的情,没有石锤的证据,不敢下场撕吧,怕得罪人。”

      “加上张充和日本人斗起来,他只会觉得是私仇,反而不会深究文件到底去了哪里,更不会想到‘鸿鹄’头上。”他看向黄小仙,“上海滩尽量别呆了,广州可没人敢动你,找个理由回去吧。”

      “理由现成的。”黄小仙似乎早有准备,“我老家来信,说我母亲病重,需要我立刻返乡侍疾,时间不定。”

      “这个理由好,就这么办。”高峻霄用力拍了拍黄小仙的肩膀,“回去后,一切小心。没有组织的唤醒信号,绝对不要主动联系任何人。”

      “嗯,但我得等你婚礼过后再走,走的太急反而惹人怀疑。”黄小仙郑重地说道。

      两人定下商议,不再多言。黄小仙悄然离去,为撤离做准备。

      高峻霄则回到清澄的病房为她掖好被角,忍不住轻声低语:“清澄,快点好起来。后面的路,还要我们一起走。”

      时间在规律的滴答声中缓慢流逝。高峻霄几乎寸步不离,一会儿用湿毛巾擦拭她的额头,一会儿又沾湿棉签给她润唇。

      直到次日下午,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

      “阿霄。”

      趴在病床边休息的高峻霄,迷迷糊糊间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唤,他努力睁开疲惫的眼眸,瞬间红了眼眶:“清澄!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

      清澄微笑着摇了摇头,尝试动了一下,却蹙起了秀眉:“甜甜呢?”

      “放心,甜甜没事,姜云带她回我大姐那儿了。”高峻霄连忙安抚她。

      清澄这才松了口气,她的声音干涩:“我受伤的事……不要告诉家里任何人。就说我去朋友家住两天,婚礼前会回去。”

      “还办什么婚礼,你都这样子了,改期吧。”高峻霄嘴里发苦。

      “我能撑住。”清澄打断他,“婚礼是最好的掩护。到时候上海滩的头头脸脸都回来,有些年货,能送人就趁这个时机送,放在我们手里容易长霉点。”

      高峻霄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她想利用婚礼的掩护,彻底把“一号文件”送走。不过她说的有道理,那么大个烫手山芋放在手里也不是个事儿。

      “好,都听你的。你好好养伤,外面的事情我来安排。”高峻霄拉着她的手,有种失而复得的欣喜。

      清澄似乎很放心,疲惫地闭上眼睛,但握着高峻霄的手却没有松开。

      高峻霄痴迷的望着她,心疼里又夹着敬佩,他的花花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醒来后第一件事想到的,依旧是任务和大局。真是太傻了!

      霞飞路的高家别墅早已张灯结彩,一派喜庆景象。仆人们在客厅穿梭忙碌,楼上的新房里已经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嫁妆箱,然而,偏厅却上演的了一场拉锯战。

      高连霞拿着一根领带试图给她身材魁梧的丈夫带上领带,一会作为男方家属可不能在婚礼上丢脸。

      然而黑熊精似的男人,此刻却瘪着嘴委屈的像个孩子:“媳妇,你绕了我吧,这玩意儿跟套马绳似的,勒得慌。我胖,喘不过气。”

      “胡说!今天是什么日子,我弟弟的大之日,来的都是上海滩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作为姐夫,得有个姐夫样子,赶紧戴上。” 高连霞不依不饶。

      “我还不如穿军装呢。”马国柱往外一扫,企图找外援,“娘——您看她!她老埋汰我,嫌我胖,这领带一戴,更显的没脖子了。”

      高夫人被女婿这模样逗得直乐:“好了好了,不戴就不戴吗,大柱子这脖子委实粗了点,他自在就好,不影响什么。主要你弟弟开心就行。”

      可高连霞冷哼一声,好像不经意的说道:“也是,戴不戴领带确实不打紧。就是不知道,某些人白天刚在全家面前信誓旦旦宣布要吃素清肠胃,结果半夜偷偷溜进厨房,把给老太太煨的鸡汤喝得见了底。”

      马国柱像是中了定身咒班僵住了,脸上不自觉的飘上菲红。

      “这事儿,要是一不小心传出去……会不会‘影响’马大帅言出必行的威名呢?”高连霞扒拉着领带嘟囔道。

      咳咳咳,马国柱清了清嗓子,抢过那根领带,笨拙的把领带套在脖子上:“戴!谁说不戴了!我觉得这领带挺好,精神!特别精神!”

      识时务者为俊杰,高连霞帮他调整好领结,柔声道:“这还差不多。乖乖的,别误了我弟弟的吉时,赶紧去酒店。”

      噼里啪啦,酒店外响起了喜庆的鞭炮声。

      接亲回来的车队排成了长龙,高峻霄率先下车,随后身着婚纱的清澄牵着甜甜的手也下了车。

      “新娘子来咯!”

      各方宾朋立刻涌上前来,道贺声、欢笑声、鞭炮声交织在一起,高峻霄笑容满面地拱手回礼,示意伴郎们散发早已准备好的红包。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新人吸引,混在宾客中的姜云和黄小仙对视一眼,开始了他们的计划。

      花园里,草皮是浓重的绿色,大家见到两位新人过来,老远就纷纷起身鼓掌,旁边时不时有长辈夸奖两人郎才女貌,高峻霄听着很是受用。

      礼台上,陈鹞边拍手边介绍:“现在迎面走了来的就是我们的新人,高峻霄先生与何清澄女士,恭喜二位新人喜结连理。从今日起高何两家便是亲家了。”

      热烈的掌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走道两边的年轻宾客们,从篮子里撒出一把接着一把的五色花纸,漫天的彩纸随风飞舞,好似下了一场彩虹雨。

      作为司仪,陈鹞为了活跃气氛,开始讲乐子:“所谓烈女怕缠郎,咱们的新郎就是用他比城墙还厚的脸皮,死缠烂打,为自己挣得了一个如花美眷,也让这世上多了一对佳偶良缘。祝你们永远幸福!”

      随着气氛变化,乐师演奏起舒缓的音乐,所有人都沉醉在音符里的喜悦。

      除了清澄,快乐是别人的,她一路走上台阶,如同提线木偶般,向着两边的刽子手点头问好,脚下鲜红的地毯,好像被烈火烧红般,灼痛了她每一次前进的步伐。

      两位证婚人开始轮流致辞,由夏女士念最后的陈词:“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高峻霄先生,你可愿意取眼前的女士为妻?从此荣辱与共,彼此体谅,互相关怀,用心维护两人的幸福,举案齐眉直到白头。”

      “我愿意。”高峻霄迫不及待的说到。

      “何清澄女士,你可愿嫁给眼前的先生为妻,从此荣辱与共,彼此体谅,互相关怀,用心维护两人的幸福,举案齐眉直到白头。”

      “我愿意。”清澄心中顿时被爱意填满。

      “好,愿二位白首永携,敦百年之静好。有请两位在婚书上按下手印、印章以及签上大名。”夏女士等着两人写完,才宣布,“恭喜二位缔结良缘,约为佳偶,现在可以交换戒指了。”

      在大家的注意下,清澄先是给高峻霄戴上婚戒,然后欣然伸出手,高峻霄微笑着牵过柔荑,轻轻地为她戴上婚戒。

      低下头,清澄望着手上金光闪闪的婚戒,疲乏的半眯眼睛,视线又开始模糊。

      “新人向证婚人鞠躬。”

      这时肩膀上传来温暖的压力,紧接着头纱被掀开,冷风划过她干燥的脸颊,令清澄猛然回过神来,她必须把这场堂会唱完,高峻霄扶着她的腰肢依次向证婚人和宾客鞠躬致敬。

      “新人对拜。”

      “花花,累了就靠我一会。有我呢。”高峻霄安心的话语,让清澄感觉溺水的心灵被人捞出,冲破黑暗重新沐浴在阳光中。再坚强的心房,也敌不过心上人温柔的指尖。

      清澄和高峻霄看着彼此,好像看到了万丈红尘,她微微仰起头迎接阿霄的吻,当炙热的唇贴上来,冰冷泪水从她的眼眶中不住的流下,划过脸颊,落在男人宽厚的手掌上,又迅速被白手套吸收。

      许是看女儿哭了,何夫人也禁不住泪流满面,抱着自己妹妹,姐妹俩欣慰的望着新人。婚礼上常有新娘及其家人,因感动而落泪,大家多见不怪,继续为新人们喝彩。

      如同往常一样,高峻霄捧起清澄的脸,温柔的为她拭去眼泪。他曾对自己说过:负重前行,才知道自己肩上担着什么担子。

      原本浑噩的脑袋变得清明,她不能倒下,她得支撑到姜云把“一号文件”移走。她要和特务比毅力,比耐心,决不能脆弱到崩溃。

      清澄一扫之前的颓废,主动端起酒杯,微笑着和高峻霄喝起了交杯酒。

      办完仪式,大家挪步回到宴会厅,水晶吊灯下,留声机流淌着舒缓的爵士乐,宾客们笑语盈盈,觥筹交错。

      清澄换上了高峻霄绘制的金红色凤凰旗袍,两人挽着手,周旋于各桌宾客之间,接受大家潮水般的祝福。

      “二少爷,二少奶奶,不好了。”别墅的管家穿过人群,附到他们耳畔说道,“刚刚来了一队凶神恶煞的人,领头的姓戴,非说要搜二少奶奶的嫁妆箱,说有g党的什么重要文件。留守的家丁快拦不住了!”

      姓戴的,简直无法无天。一回家,他们就看到几个受伤倒底的家丁。

      “住手!” 高峻霄一声冷喝,大步流星踏入二楼,身后是他袍泽兄弟们。

      “高参议,你回来的正好,在下奉命搜查,麻烦请行个方便。把你的新房开开。”戴组长扬起下巴,难掩得意的神色。

      “戴雨农,你狗叫什么呢。今天是什么场合,也是你随便能闹的吗,给老子滚出去。”陈鹞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滚出去!滚出去!”后面的兄弟们起哄道。

      面对众人的怒骂,戴组长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件,唰地展开:“总裁亲笔手谕,特许搜查,我看谁敢阻拦?”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总裁的手谕,这分量太重了。清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破局之法。

      她推开众人上前一步:“戴组长,今日是我与峻霄大喜之日,这些都是我的私人妆奁,更是我何家的体面,你仅凭一句线报,就要硬闯我们的新房,搜查新娘嫁妆,于情于理于法,都说不过去吧。”

      “何小姐,哦,现在是高太太了,公务在身,得罪了。” 戴组长一挥手,身后的特务们冲上前,作势要踹门。

      不等高峻霄回应,他那些袍泽兄弟们“呼啦”一下全动起来,神色不善的组成人墙,拦住去路。

      “高参议,你可是党国的军人,查还是不查,你说句话。”戴组长将文件怼到高峻霄面前,大有高峻霄不同意,就得连人带文件一起抓走的架势。

      话音刚落,啪!

      戴组长一个趔趄,差点栽倒,扇人的大汉约莫有两米,正是高峻霄的姐夫马国柱,他眯着眼睛用手帕擦手,又随手扔到了地上:“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小舅子的婚礼上撒野。”

      “你——”戴组长刚要发作,可看清来人后,硬生生把脏话咽回去,他憋着气哑声道,“马大帅,这可不是华北,您得总裁一个面子。”

      “面子?哦~确实是老蒋的字,还是那么丑。”马国柱凑近看手谕,不屑的撇撇嘴。

      忽然他抢过手谕,三下五除二就把纸张撕成了碎片,轻巧的往后一抛,纸屑如同雪花般散落,“去你.妈的。”

      戴组长捂着脸,又惊又怒:“马,马大帅,这毕竟是总裁的手谕,你这样……”

      “呵,我怎么样?”马国柱轻蔑的瞥了眼戴组长,“想查我小舅子啊,让蒋中正亲自来找我,最好带上他的中.央军来。我看他不是想查我小舅子,是想给我个下马威吧!”

      庞大的阴影笼罩住戴组长,他居高临下的咬牙道:“你回去告诉他,我马国柱虽然下野了,但在华北的地界上,我说的话还能顶点用。他要是觉得日子过得太舒坦,想给我添堵,尽管来,咱们可以瞧瞧,最后是谁下不来台。”

      马国柱的话如同惊雷,震得客厅嗡嗡作响,作为曾经叱咤一方的华北王,西北军的扛把子,他的话,戴雨农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

      戴组长环视一圈,脸色变幻不定,最终恨恨地一挥手:“我们走!”

      特务们灰溜溜地跟着戴组长撤离了别墅。

      敌人一走,高峻霄和清澄让弟兄们和姐夫先在客厅休息一下,他们先进屋检查一下嫁妆有没有损失。

      等他们一走,高峻霄马上敲响了警戒号:“姜云。开门。”

      姜云从新房内闪出:“阿霄,清澄,文件已经全部取出。箱子原样封好了,他们查不出破绽。”

      “好,不能再放在一起了,赶紧化整为零。” 高峻霄跟清澄说道,“去找些布袋子来。”

      几人迅速动手,将厚厚的文件分拆成若干份,分别塞进不同的布袋子里,上面又随意覆盖了些旧报纸、破布等杂物做掩饰。

      “分开走。” 清澄指挥道,“姜云,你换套女佣的衣服带一袋大的,从后门走,混进菜市场的人流。小仙,你带三袋,骑自行车,装作送货的。剩下的我们想办法带出去。”

      时间紧迫,几人不敢拖沓,立刻分头行动。便装后的姜云和黄小仙提着布袋子,迅速消失在别墅的不同方向。

      高峻霄和清澄则将最后两袋文件塞进汽车后备箱,用一些婚礼用的彩绸掩盖好。

      酒店宴会厅内,气氛依旧热烈。高峻霄与清澄返回后,脸上不见丝毫慌乱,仿佛刚才只是离席应酬了一位普通宾客。

      然而,两人的心神,始终分出了一缕,终于,宴会接近尾声,宾客们纷纷告辞。

      “爹娘,大姐,姐夫,大哥,大嫂,诸位叔伯,我和清澄就先回去了。你们再聊会儿。” 高峻霄盈着笑,语气恭敬。

      “哈哈哈,快回去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呐!” 马国柱拍了拍他的肩膀,意有所指,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清澄正与几位女眷说笑,听到姐夫的调侃,优雅地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随即她对女伴们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笑容:“诸位姐姐妹妹,真是抱歉,眼看时辰不早了,我与峻霄还要回去准备一下,今晚就失陪了。改天请你们吃下午茶。”

      众人自然理解,纷纷笑着祝福他们新婚之夜愉快。

      侍者帮他们推着载有各式礼物盒的行李车走出酒店大门,一名假扮成出租车司机的交通员早就侯在门口。在门口抽烟的姜云朝他们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把礼物盒装车。

      “先生,太太,我来帮你们搬行李。”“司机”热情地上前和酒店门童一起搬运,将礼物盒全数塞进了后备箱里。清澄大方的塞了张大额钞票给他当小费。

      车子迅速发动,汇入车流,驶离了酒店视线。可是清澄敏锐的发现车后面跟了个尾巴,想来戴组长还是不死心啊。

      她推了下身旁的高峻霄,指了下后车窗,高峻霄了然的笑道:“没事,我们执行第二套方案。”

      “明白。”

      在个车流密集的路口,趁着绿灯闪烁即将变黄的瞬间,司机突然加速,抢在红灯亮起前冲过了路口。

      特务们马上反应过来,试图强闯红灯,叭叭,警告的喇叭声里带着怒骂,横向的车流已经启动,他们车子被堵在了路口寸步难行。

      出租车在迷宫般的小路中快速穿行,几个拐弯后,确认彻底甩掉了尾巴,这才驶向真正的接头点。司机向左打满,拐进了一条单行道的小路。

      另一辆一模一样的车子停在花坛边,两车司机对完口令后,马上拆掉自己的车牌,换上了对方的车牌,清澄拉着高峻霄也换了车。

      夜色下车子缓缓驶近别墅,两人返回了自己的新房,清澄透过窗户,看着楼下那几个依旧在蹲守的狗特务,嘴角的讥笑更深了。

      她刚放下窗帘,便落入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高峻霄从身后轻轻环住她,下颌抵在她脖颈:“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人了。”

      “高峻霄!”清澄突然连名带姓的喊他。

      “干嘛?”高峻霄莫名其妙的望向她。

      清澄一把揪住他的耳朵:“组织的任务结束了,咱俩的账是不是得好好算一下。”

      “啊,好痛,我做什么了?”高峻霄吃痛大喊。

      “少跟我打马虎眼。”清澄松开他的耳朵,“说,你和黄小仙什么关系?张仁酒要说出‘鸿鹄’名字的时候,你身上那股杀意,瞒不过我。”

      “兄弟啊,真的是兄弟。就……稍微知道了一点他的小秘密,跟你一样呗,猜到的。”高峻霄搓着手尬笑。

      “你不老实。但你的上级比你老实。”清澄笑着从床头柜里摸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照片,给他看。

      “啊这……”高峻霄翻过照片,顿时僵住了。

      背面正是当初伍豪亲手提的八句五言诗,清澄故意在里面埋了他的名字,不过高峻霄又不知道是她口述的。

      “字迹认识吧,这是伍豪同志送我的新婚礼物,他说里面有一个重要的信息,新婚夜就能知道了,要不,你给我解一下惑?”清澄挑了下眉。

      “不对,你不是交通员吗,你怎么认识伍豪?”高峻霄眼睛瞪的溜圆。

      哦。这是承认了,清澄憋着笑,她就知道两人认识:“我以前是交通员,只是做得好升职了,现在是红队的副队长。”

      高峻霄难以置信:“你,红队?蒋英奇是你的人?”

      “对啊。他还跟我汇报了你的词。”清澄大方的承认了,“所以你是密使系的是吧?”

      高峻霄眯起眼睛,一把掐住清澄的脸颊:“好啊!何清澄!何副队长!小骗子你瞒得我好苦!看着我绞尽脑汁地在你面前演戏,很好玩是不是?嗯?”

      清澄被他捏着脸口齿有些不清:“哼!彼此彼此!高先生,高密使!你在我面前装傻充愣的次数还少吗?上次知道我的身份还对我那么凶!”

      “我是在保护你!”高峻霄争辩。

      “我是在考察你!”清澄毫不示弱。

      两人同时脱口而出,两人互相瞪着,几秒后,却又忍不住一起笑出声。

      高峻霄将她紧紧搂进怀里,吻了吻她的发丝,清澄挨在他怀里闷笑,高峻霄哼唧道:“你是不是还欠我两下亲亲?上次你写的欠条我都收着呢。”
      看着他凑过来的脸,清澄直接掰正笑着吻上去,柔软的碾磨,高峻霄喘息间含糊的呢喃: “江上孤舟为你驳岸。”

      清澄被他难得情话撞得心尖发颤,嘴上却不肯服软:“切,好大的口气,我要不让你停呢?”

      “那我便强靠。”高峻霄低笑,鼻尖蹭过她泛红的脸颊,“就算撞碎了船板也要泊在你这里。何清澄,你认命吧。”

      “无赖。”清澄轻啐一口。

      “我还能更无赖。”高峻霄盯着她的红唇,眼神越来越烫。

      忽的被腾空抱起,清澄俏脸一红,轻轻捶了他一下:“你放我下来。”

      “不放。我凭本事娶到的,这辈子都不会放。”高峻霄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屋内,红烛高燃,映照着墙上大红的喜字。

      (全文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7章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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