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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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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公元纪年,时间,1894年7月25日。
因为对某个非人类的承诺,在美国安定下来之后,我需要回中国一趟,去见一个……活了很多年的……鬼。
但是我的船在到达沿海时,莫名被袭击,船只无法登陆,无奈绕道南行,却在途中遭遇暴风浪。
雇佣的水手、船员,共计8名,全部葬身海底,无一幸免,而我,在海上漂流了半月有余,最后到达的地方,是后来,名为印度的国家。
穿越喜马拉雅山的过程比想象中的要难,山顶的风雪很大,温度很低,寸步难行。
步行、骑马、牛车,到达当初遇见那一口古话的能量体的地方时,距离最初预计到达的时间,多了整整半年。
可是那个地方,已经没有那个能量体存在的痕迹了”。
…………………
车辆已经进入郊区了,高大的建筑物已经看不见,山间的公路起起伏伏,没一会儿,便能稀稀拉拉的看到有豪华别墅的房子显现。
“小姐,咱们快到了。”司机说着话,易知君只是嗯了一声。
一路上奇怪的是,易知君和遥相顾并没有说几句话,从上车开始,遥相顾便能感觉到易知君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冷,连带着面目都冷清了起来。
遥相顾想说什么,却忽然发现自己张不开口,人类的躯壳下,能量体的内部运动越来越缓慢,车里有什么在影响她。
眼前的景象,车前的屏幕、后视镜、方向盘还有,副驾驶的椅背,似乎开始出现重影的现象。
没有挣扎的,就忽而软了身体,涌上的疲惫,不是躯壳,而是来自身体内部。
在完全陷入平静前,遥相顾找到了影响自己的东西。
“它”就一直坐在自己身边。
她更强了。
就这一秒钟,遥相顾想起很多东西,想起她和易知君的第一次见面,那人说的古话让她着实费劲。
但是不妨碍她一点点的听懂。
易知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会在这里,只是醒来时,就像是被禁锢在这个地方一样,不能移动,如同空气。
遥相顾并不能待多久,也没有办法给予她任何的帮助,但是未来,她会回来看她的,当她在国外完全安定下来的时候,就会回来。
虽然出海和归来似乎都很坎坷,遥相顾到来这个星球的时间,真的不算好,而她也并没有可以改变的本领,只能小心的,保护自己。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收留别人,亦如没有人会在失去记忆的时候,莫名的完全相信一个人。
能量体渐渐开始活跃,自然地,遥相顾醒了过来,在一个松软得几乎将整个人都陷进去的床上。
眼前的这个房间,灯光照得如同白昼,空荡荡的只有这张床,再没有其他,房间四面都是黑色,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东西,有点像钢板,但又不会如此光滑。
“嘶!”躯壳的传感让遥相顾感受到了手心的异样,刺痛感从手心传来,遥相顾抬起手。
整个右手被布条包裹着,有微微红色渗出。
缓慢的将布条拆下来,遥相顾眼中有不敢置信,掌心里那本是自己造成的细小伤口,不知为何扩大了不少。
还是没有愈合的迹象,但是明显被人处理过的,有淡淡的酒精味道。
虽然不是自己的本体,但是五感却连在一起的,所以遥相顾能感觉到痛。
任由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遥相顾打算动用一点力量将身体修复。
她的能量体在这幅躯壳里待了两百年,很多东西她都摸索的很清楚了,就像是修复身体的伤口。
虽然能量体的能量无法作用于外界,但是却可以作用于躯壳上。
长长的呼一口一起,遥相顾看着自己掌心的伤口,霎时间视线冷凝,身体内部的能量活动一瞬间加快,连带着披散的长发都无风自动起来。
可是不过是一秒钟的时间,四周黑色的墙体忽然发出了一阵扰乱她的能量波,一下子将遥相顾身体的能量活动直接强行打断。
掌心的伤口因此不仅没有修复,反而又被撕裂开了一些,体内的能量活动突兀的被外力强制叫停,无法控制溢出的能量让躯壳内部也难免遭到波及。
由内而外传来的痛感让遥相顾不禁瞬间脸色苍白,另一只手抓住自己的手腕,一脸痛苦。
“易知君!!!!”蜷缩在床上,遥相顾忽然低吼出声,显得很是愤怒的样子。
没有人有这个本事可以干扰她本体的能量活动,只有那个同为能量状态的,实体。
灯光瞬间全部熄灭,陷入一片黑暗,但是然后那黑色的墙,四面八方,开始有光亮传来。
来来往往的人,皆穿着白大褂,有很多光屏,上面有很多画面,一些数字不断跳动闪烁在其上。
而所有的人,所有的屏幕,朝向的方向,在哪里,站个一个人,背对着遥相顾。
看了自己的处境,遥相顾也终于明白,自己这是被关在了为她特制的,囚牢里。
看清了一切,遥相顾反而冷静了下来,向前挪动着坐在床边,侧面有穿着白大褂的人在看着她,然后拿着笔在纪录什么。
“嘿,易知君,你记起来了?”没有理会那些像看猴子一样看她的人,遥相顾朝着那背影问道。
难得的将长发高高的绑在头顶,易知君穿着黑色的小西装,同样黑色的西裤,脚下的高跟鞋目测起码十厘米,整个人修长纤细。
背影微动,转过身来的人,眼中似乎装着一潭寒泉,慢慢的靠近遥相顾所在,隔着两三米的距离,与遥相顾对望。
没有足够的光线,所以易知君的大半张脸几乎还在黑暗中不甚清晰,只有那双眸子,亮得紧,亮得让人心瘆得慌。
“是。”缓缓吐出的字,带着寒气,那从身旁走过的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都没忍住打了个颤。
“那是,80年?100年?还是更远,更久?”似乎完全不在乎自己被禁锢,遥相顾坐在床边晃荡着两条腿。
还不待易知君再说什么,旁边便有人递给了她一个本子。
遥相顾也不急,等着易知君仔细的将那本子上的东西看完,然后对那人说了什么。
便只见得那人缩着脖子,战战兢兢的远去。
撇撇嘴,似乎每次见易知君,对方总像是会七十二变似的,每次都不一样,却总是让她非常辛苦。
捏着手里的本子,易知君不和遥相顾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去时仅仅说了两个字“全部”。
而这两字一出,遥相顾便见得所有的白大褂,都不禁齐齐的打了个冷战。
…………………………
地球,时间公元1920年。
对人类的研究已经进入关键时期,由于持续的战乱的缘故,大量的死亡数据,佐证了物质生物体的意识是不可以离开身体的。
在当时,美国的生物技术算是地球最强,我试图进入他们的研究所工作,以求得更多关于物质生物体的数据。
没过多久我成功成为一名教授的助手,可以在生物研究所里工作活动。
之后我认识了一个,从中国而来的学者,我们成为了朋友。
他告诉我,他来到这个国家,是为了学习这个国家先进的技术和理念,以求未来可以为自己的祖国出一份力。
因为我的躯壳面容比较趋近于亚洲面孔,所以我们很快成为知心好友,探讨人生。
他的存在,让我的研究前进了一大步。
但是没有几年,因为某些原因他不得不离开美国返回中国,离开的前一晚,他特地请我喝酒。
酒过三旬时,他告诉我虽然离开美国他很遗憾,但更多的是开心。
他有心爱的人在他的国家,他的故乡,等着他,这次回去,他一定会先去找她。
之后所说的一大堆,我将之归纳为两个字,爱情。
这个词我并不陌生,在我的星球,也有类似的概念。
以往听起类似话题,只觉得无感,可这次,破天荒的我竟然想起了当初在中国遇到的那个能量体。
上次返回时,没有找到她,也不知如今她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