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自己是替身后》鞠纸吟

7、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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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孩子打地洞。
　　苏落灵一直都知道，这些高高在上的仙人、大家弟子都瞧不上她。她的出身不佳，进步慢了他们觉得她不思进取，进步快了便是用了歪门邪道。
　　苏落灵甚至不会因为被误解而生气。
　　瞧瞧他的师尊，如此动气，用这么多的成语一连串地砸向她，为的是什么呢？
　　贪图利益、目光短浅、鼠目寸光、俗不可耐、攀龙附凤……
　　不过是想给她按上些名头，来证明自己的正确罢了。
　　这里不是她的幻境。
　　是周斯年的。
　　周斯年后悔将她带入凌霄山。
　　周斯年自己也清楚，自己不是个好师尊。泠儿师姐一回来便将苏落灵赶走，周斯年怕是也觉得对不起她。
　　而如若苏落灵是一个本质如此不堪的人，便可将这一切一切归为周斯年自己的眼光不好，被她一时迷惑，才犯下如此错误。
　　不，她苏落灵才是错误。
　　如此，除掉苏落灵，便可还周斯年一个清白。
　　正是因为理解，苏落灵觉得有些可笑。
　　她想最后再试一次，抬起头，她的眼睛一片清明：“师尊，我与翟南……”
　　话音未落，四周已变为凌霄山中泠儿师姐的房间，苏落灵被狂放的灵力压着跪伏在地。
　　苏落灵按住内心的脏话。
　　试图去冷静地思考对策。
　　“师尊？你这是在做什么？”
　　苏落灵抬不起头，听声音，应该是泠儿师姐，就是不知道是本人还是幻境中的角色。
　　“泠儿。”
　　周斯年心神微动，苏落灵发现压在自己身上的灵力减了大半，悄悄抬头向周斯年和泠儿师姐看去。
　　周斯年一步步走向泠儿师姐，神情难辨，似喜似怒。
　　不只是神情，周斯年整个人的灵力都十分紊乱，身后的本命剑嗡嗡作响，不安分地颤动着。
　　泠儿师姐面色为难，缓缓后退：“师尊，这是心魔幻境，你……”
　　话音未落，苏落灵同泠儿师姐一样瞪大了眼睛。
　　周斯年竟然是将泠儿师姐一拥入怀，抽下少女的簪子，五指插入少女柔顺的发间，两人的脸越靠越近。
　　“泠儿……”周斯年的声音低沉，语气中却含着无限柔情。

　　苏落灵发现四周景色又变了，好像是，周斯年的卧室？
　　不、不会吧……
　　泠儿师姐发现了苏落灵的目光，疯狂使眼色。苏落灵一时间不知这是威胁，还是求助。
　　苏落灵早发现周斯年对泠儿师姐有着不一样的情谊，可是被直播些不可言说的东西，倒是大可不必。
　　苏落灵活动了一下身躯。
　　很好，周斯年的精力都放在泠儿师姐身上，没人管她。
　　那么不如溜走……

　　周斯年俯身含住了泠儿师姐的唇，泠儿师姐看起来快要哭出来。
　　“不行……”少女声音微弱地拒绝道。
　　这让周斯年愈加动情。
　　他是凌霄山的第一剑尊，无事不可为。只是师尊的称号让他没有来得及向怀中的少女说出自己的心意，少女便消失不见。
　　再次重逢，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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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称呼他狗男人真是侮辱狗了。
　　苏落灵面无表情地想。
　　眼看着周斯年还要再做下一步，苏落灵终于是没忍住，清了清嗓子，昭示自己的存在感。
　　周斯年背后的本命剑招呼了过来。
　　草。
　　苏落灵暗骂一声，堪堪躲过这一击，欣慰地发现周斯年的功力似乎有所退步。
　　恋爱使人降智。
　　苏落灵干脆就把本命剑往周斯年和泠儿师姐那边引去，结果发现，周斯年竟然还下了结界。
　　不过可能是另一边在操纵本命剑，周斯年的动作迟缓了不少，呆呆立在那。
　　不行，得想个法子让周斯年更多的注意力在她这边。
　　苏落灵舔舔唇，心一横，大喊道：“泠儿师姐！我恨你！你抢走了我的一切，我一定会杀了你！”
　　于是，马上，周斯年马上提着本命剑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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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果然……”周斯年眉头锁得紧紧的。
　　周斯年的注意力一转移到自己这边，苏落灵发现自己又动弹不得，胸口又开始痛起来。
　　不过好在还可以说话。
　　“师尊，您不认为您太自信了些吗？”苏落灵直视周斯年的双眼，“也对，您是凌霄山第一剑尊，拥有这种程度的自信并不意外。只是，您其实从未了解我。或许，也不了解泠儿师姐。”
　　周斯年只是皱着眉看她，好像在等她把话说完。
　　苏落灵反而不想多说些什么了。
　　周斯年……
　　苏落灵毕竟有过那么一段需要依靠周斯年的日子，她在心里记得清楚，连带着也把周斯年整个人观察了个透彻。
　　周斯年是个自信的人，他自信于自己的判断。
　　他自认自己的做法名为深情，就一点也不会去考虑身为工具人的替身想法如何，甚至不会听作为被深情的对象的内心想法。
　　他若是真的喜欢泠儿师姐，何苦来折磨一个替身躯表达自己的爱意？
　　若是真的喜欢，为何在泠儿师姐拒绝时还不停手？
　　说到底，这个修仙界弱肉强食，周斯年身处其中，也是见惯了巧取豪夺，便真认为这是情趣了。
　　多说无益。
　　除非自己能打败他，否则一切，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作为替身不甘且粗俗的悲鸣。
　　苏落灵顿觉一阵无力。
　　“周斯年。”她大不敬地直言师尊名讳，“我毕竟当时也行了拜师礼，你若是真的不想让我当这个徒弟，何必拘泥于条条框框想找几条戒律来逐我出门？”
　　“杀了我。”
　　“我的命是你救下来的，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恩赐。”
　　“如今，你直接收回这恩赐即可，不必寻求其他理由。”
　　“凌霄山的剑尊，想杀一个犯了错的弟子，又如何呢？”
　　“我这样的性子，指不定未来就入了魔，那可是大罪，不要为了一时的悲悯而犯下大错呀。”
　　“杀了我吧。”
　　周斯年的剑在颤抖，但还是受了蛊惑般，剑尖一点点逼近苏落灵的喉咙。
　　苏落灵阖上了眼。
　　如果周斯年真的动手，不知能不能算是还了这些年的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