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弦俱寂》太子兰

26、两小无猜

　　墨赢来里国有一月之余了，气色大体好转，但是头发依然白色的居多。发，血之余。
　　里华在悦兰宫发呆。
　　里华在书馆曾经翻阅到一个邪方，千年人参，千年荷花，菖蒲草等好几样珍贵的草药，再以皇族处子之血为药引，能大大改善体质，使身体充满正气，气在体内便化成血。
　　里国皇宫的位置，是里国天地之气最甚之处，一直传承的皇室在这样的氛围生长，体内之血也成为了千年的药引。由于洞房会破坏血的至阴至纯，所以只有处子之血才能成为药引。
　　“公主怎么了，看你愁眉苦脸有心事？”
　　“小月，赢哥哥的白发一直未减少，这是个不好的预示。”
　　“奴婢也奇怪，按理说来了近两个月了，发色也该变了。”
　　“这样下去，一年以后，他回到墨国还是会旧病复发。”
　　里华下定决心，要试一试那个邪方。
　　“你去太医院，拿这几样草药过来。”
　　里华草草写了几样草药。
　　“快去！”
　　上次送给墨赢的千年人参，被退回来了，墨赢说此物太贵重。悦兰宫内还有几株千年荷花。平日里，里尊对里华甚是疼爱，有稀有的贡品便会赏赐给她。
　　折腾了半日，终于熬好了。小月提着热气腾腾的一罐子药来到殿内。
　　“公主，药熬好了。”
　　里华早备好了匕首和一个小碗，咬紧牙，在手掌划破一道深口。
　　“公主！”小月看见一滴一滴的鲜血落入碗内，急的眼泪直流。里华这样的千金之躯，哪受过这样的罪。
　　“好了，半碗了。”里华脸色苍白，“替我包好伤口。”
　　“公主，你这是何必呢？”
　　“去轻院。”
　　里华来轻院，已经成为一种习常。每次来墨赢都在后院练剑，他从来没有懈怠过，哪怕是拿不起剑的时候，也会挥动着拳头比划几下。
　　“赢哥哥，今日我给你熬了药。”里华半开玩笑道，“你怕这里面有毒吗？”
　　“不怕，我喝！”
　　墨赢没让里华失望。小月盛了大半碗，墨赢一饮而下，喝的半滴不剩。
　　“小月倒完。”里华想到这药来之不易，不忍浪费。
　　墨赢来者不拒，又喝的一点不剩。
　　“我继续练剑了。”
　　只见墨赢突然倒地，不省人事。
　　“小月，快，快叫太医，叫皇宫内的谢太医。”
　　里华害怕极了。
　　墨严听见小月大喊，匆忙赶到后院，抱起墨赢回到房内。
　　墨赢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里华在他旁边，眼睛不眨地守护着他。
　　墨国的何太医诊断之后，并不觉哪里不妥，但不知为何，墨赢一直昏迷不醒。
　　墨赢昏昏沉沉，手指轻轻动了下。
　　何太医和墨严并没有质问里华，断定她绝对不会加害墨赢，只是事有蹊跷，难免让人怀疑。房间里安静的可怕。
　　谢太医到了。这位谢太医是当今医术最高明的医官。
　　“公主不必担心，敢问公主的手伤是不是与此药有关？”
　　“是。我害了他吗？”里华心里一万个自责。
　　“没有，公主不必担心。”
　　屋内一群人充满了疑问。
　　谢太医慢慢说到：“长公主用她的皇族之血做药引，为墨国的这位皇子熬了万金汤，万金汤是大补之方，药方早已绝迹，因其药引是皇族所禁。”
　　“为何会昏迷不醒？”
　　“各位请放心，他只是暂时昏迷，这种反应叫做瞑眩反应，这位医官想必知晓。”
　　何太医点点头：“瞑眩反应是身体在治愈之前的一种不好反应。”
　　“那就好，那就好。小月，送太医回宫。”
　　“今日之事，烦请各位不要说出去，以免女皇问责对大家都不好。老臣告退了。”
　　何太医和墨严见里华为了墨赢如此，也安心的离开了。房间内只剩下里华和墨赢。
　　里华一直守着他，一直到第二日。
　　墨赢醒了，尽管他一直昏迷，但是他听到了谢太医所说的万金汤，再看看里华的手，一切都明白了。
　　望着眼前睡着的里华，墨赢竟然心动了。
　　“你醒了。饿了吗？”
　　墨赢点点头。
　　里华吩咐小月端来一碗粥。
　　“公主，……”
　　“不碍事，赢哥哥因我才病倒，我这样做是应当的。”里华亲自喂墨赢喝粥。
　　一口一口，墨赢喝了大半碗。
　　“你好好歇息。我回宫了。”里华再扶墨赢慢慢躺下。
　　里华也一日未进食，加上手上的伤，人显得很憔悴。
　　“好好照顾自己。”墨赢握着里华的手，温柔地诉说。
　　里华一阵脸红。
　　墨赢自从上次昏迷过后，人的状态和以前大不一样，头发也开始变黑。
　　里华总是来轻院，两人之间的情意慢慢变得明朗。
　　八月的某一日。
　　里华想着近日新进的一些好东西，又给墨赢拿来了。
　　“本宫来拿患茶。”
　　尽管这样的理由太过牵强，但是没人敢嘲笑。
　　“赢王在练剑。”
　　“本宫去看看。”里华依然一副不可冒犯的威严。
　　墨赢身体逐渐康复，舞剑也得心应手。
　　“赢哥哥长大一定气度不凡。”
　　里华慢慢喜欢这个不爱说话的皇子，或许早就喜欢了，只是现在她敢面对自己的内心，也不知墨赢心里怎么想。
　　里华经常来看墨赢，有时还会带来自己专心熬制的补养圣品，墨赢也很喜欢她的到来。
　　“今日带来了什么好喝的？”墨赢看到里华来了，停下练剑。
　　其实墨赢已经等她很久了。
　　“靓菊汤，你看你的白头发一根也没了。”
　　“我都喝腻了。”墨赢抱怨地说到。
　　里华只会做这个汤，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个汤喝了过后，墨赢身体状况变好了。
　　墨赢喝完汤，里华拿手帕替他擦嘴。
　　两人都有些害羞与青涩，彼此之间的感情在默默地升温。
　　“你的手还疼吗？”
　　“不疼，快好了。”
　　“小月，准备纸墨。以后你练剑，我画画。”
　　“那我还能动吗？”
　　“当然能。”
　　“公主画画可厉害了，赢王殿下等会儿便知道了。”
　　墨赢一招一式挥剑如舞，里华一笔一划夏风入画。时光也住进了梦里，想快些步伐，让他们长大。
　　九月九。
　　来里国半年以来，墨赢从来没出过院子。
　　“赢哥哥今日我们出去玩吧，今日是九月九赏菊节，寓意长长久久，到时候，很多人会去看里国最美的花海。”
　　“好。”
　　墨赢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但不想拒绝里华。
　　“墨严，你命几个人便装跟随我们，以防不测。”
　　“遵命。”
　　里国国花菊花象征长寿，典雅。菊梦是皇室花园，专门种植菊花，常年有侍卫把守，只有九月九这一天开放一部分场地，很多人都会进去一睹。
　　别国的菊花盛开时是十月，里国是风水宝地，盛开会提前一个月。
　　菊梦太美了。
　　里华和墨赢来到没有对老百姓开放的园区。
　　“赢哥哥，送你一株。”
　　墨赢接过花，觉得甚美，插在里华的发髻上。
　　在一个浪漫的节日，浪漫的环境，这样一个浪漫的动作。两人都脸红了。
　　这里很美，很香，人也美，一切都美得不像话。
　　墨赢又摘了一朵红色的菊花插在里华的头上。
　　“好看吗？”
　　“好看。”
　　两人牵着手走在满园的花海里，一直到暮色来临，一直到漫天星辰也不舍离去，是不舍这满园的芬芳，还是这一刻浓郁青涩的情意？答案在花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