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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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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康路一家不大的小酒馆内,夜深人静的时候,酒馆里还有零星的几个客人。老板坐在柜台的后面擦拭着酒杯。
门口的铃铛响了,一个戴着阔沿帽的高挑身影出现在门口,“小姐。。打”老板正准备拒绝时,看清了来人,那是一个女子,面容清冷,不苟言笑,看起来二十岁出头,但是那双明亮且冷漠的眸子却闪烁着鹰隼一样锐利的光芒。
女子没说话,只是从衣袋里拿出一只白玫瑰放在了老板面前的柜台上。
老板看着白玫瑰明白了什么,随即转身出了柜台,对女子使了一个请的手势。
俩人走过了酒馆的酒藏室顺着那边的一个木制的狭窄楼梯上了阁楼的二层,推开一扇门,此时里面正坐着一个男人,高鼻深目看起来像一个法国人。他正抽着一只雪茄,烟雾缭绕。
“小姐,请”老板站在门边微微欠身便下楼去了。
“什么意思。”冷漠的女子看见室内的男人眉头微微蹙了一下,带着疏远而防备的语气中透着一丝丝的杀意。
“严小姐好久不见,请坐”男人不慌不忙的指了指旁边的一张椅子,脸上的深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严微看了一眼椅子没在说什么依照了男人的吩咐坐在椅子上,即便是坐着她时刻也是在提防着四周。
“呵,严小姐,老朋友相见何必那么谨慎呢?我只不过给严小姐发了几次邀请函而已。”法国男人弹了弹手中的烟灰,和严微的目光相对。
“你不该去招惹她”严微这回并没有再给这位许久不见的“搭档”什么面子,直接开门见山的警告起来。
“是那位跟你走的很近的小姐吗?很美丽的小姐,身边的孩子也很可爱。像严小姐这样的人也能守着那样的美人过日子还真是稀奇,就是不知道如果她知道严小姐是什么样的人还会守在你的身边吗?”男人听出了严微的警告,但是他并不害怕,继续用挑衅一般的口吻戏谑着严微身边的一切。
“够了,你想怎么样”严微终于还是被激怒了,她很少生气,更很少因为一个人而产生什么激烈的情绪波动,她的职业从来不允许她不冷静,带着感情。
“并不是严小姐想的那样,我也是良民了,不会轻易对美丽的小姐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组织上的新活还得麻烦严小姐”
“这里是中国!”严微强调了一下,她是想告诉这个法国人她不再是属于组织的人,也不再是踏在异国他乡土地上为别人卖命的人了。
“我知道,严小姐不必激动,让你干的也仅仅是你最擅长的工作,马斯南路十八号,陈广平,敖景荣。”男人吐了一口烟圈,将地址和名字报了出来,他相信严微一定会接的。
严微冷冷的盯着面前的男人,她几度想站起身来在他的脑袋上来一枪,可是她克制住了,心头杀意十足的念头被她生生的按下,“这是最后一单吗?”
“谁知道呢?严小姐,你知道的组织从来没有离开的人,他们要么死了,要么生不如死”男人摊了摊手,终于他的脸上也有了表情的变化,作为杀手都太了解杀手了。
严微没有再问,她暗自咬了咬牙起身往外走去,临到门口她头也不回的说“下次在让我看到白玫瑰出现在我的店里还有她们母子的身上,别怪我不客气!”
第一章那是我的事情
严微躺在床上微睁着眼睛,其实她早醒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敢擅自起床,她偷瞄了一眼外边那间卧室内睡得正死的许幼怡,她身边躺着同样睡的很熟的宝宝。微微的鼾声又传进了她的耳朵,这一次她没有起来叫醒她。
望着天花板上的纹路,心理一直盘算着那两个名字,这一次为什么在法租界?如果打死那两个人,法租界的巡捕岂不是也惊动了?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突然她的目光微微一颤,她怎么会在做事情想起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这不应该,她从来只是做事不会去管它的好坏,全凭自己的心情。
“哎”严微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她开始为这隐隐的担心感到了不适。
“嗯?原来微微你也会叹气啊”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她的床边。
是许幼怡抱着孩子来到了她的床边,此时她头发有点凌乱,脸上还有一丝倦怠,严微感觉自己心里像被猫抓了一下一样,开始暗自责怪自己昨天回来的太晚,她一定是带孩子太累了。
“没。。没什么你怎么起来了?不再睡一会吗?”严微从床上坐了起来,顺手抱过已经醒来的孩子逗起来,“你有没有乖乖的啊,昨天没有欺负妈妈吧!”
许幼怡打了一个哈欠,嘴唇嘟了起来,好像受了委屈一样,“昨天你又不在家,可把我忙坏了,下午时不知道怎么突然拉肚子,我就又把他带到医院去,晚上回来一直哭闹好不容易给哄睡了,你看我的黑眼圈”
严微觉得一阵尴尬,目光逃避了一下,她说好要一起养大这个孩子的,对他好,供他读书写字,结果生病了这种大事她也没有在场,不免为自己当初下的海口感到尴尬。
“还好,他身体强壮,吃了点药就好了”许幼怡拿起放在严微床头柜上的一只拨浪鼓对着孩子摇了起来,孩子伸出小手牙抓。
\"严微阿姨做的拨浪鼓是不是比外面的好看啊!”许幼怡这个借孩子夸严微的做法已经不是一两次了。
“我怎么就是阿姨了?我才23岁”严微纠正许幼怡,但是脸上的笑容却不减。是的她爱笑了,比以前笑的更多了。
“诶,微微不叫你阿姨,那叫什么?”许幼怡瞄了一眼严微。
严微正把孩子举起来冲着他做着鬼脸,逗得孩子咯咯直笑。“那我不配做她的爸爸吗?”严微用脸颊蹭着孩子的乱抓的小手,丝毫不介意他抓乱了她的头发。
“说什么胡话,你是女孩子,怎么能做爸爸呢?”许幼怡想了想“你做她的干妈,这样他就有两个妈妈了”
\"干妈?”严微细细品味着这两个字,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成为妈妈的那一天,但是如今她却能感受到作为妈妈的快乐。
“有我们微微做干妈,宝宝以后都不怕被人欺负了”许幼怡接过宝宝,抿着嘴角微笑着看着严微,严微被这许幼怡的这种笑容给整的一愣,马上不好意思的别过眼神,“当。。当然,我已经说过会对他好的“
“那好好的干妈,就麻烦你去做一下早餐,等会还要带着宝宝去医院复查一下”许幼怡伸手拍了拍严微的肩膀。严微不再拒接这样的身体接触,她很乐意为这对母子效劳。
穿好围裙,拿起锅铲,严微熟练地翻动着锅里的荷包蛋,记得半年前她还是个连粥都煮不好的笨蛋,拿惯了枪的手,拿起锅铲的那一刻,她觉得其实也没有那么难。
把煎好的荷包蛋放在桌子上,这时门外送牛奶的小哥来了,他在门外叫着严微的名字,严微没来得及解下围裙就出了门,也许是直觉,严微突然感觉到似乎有人在盯着她,她站直了身体四下的打量起来,这一片她再熟悉不过,熟悉到她认识街道的每一条小路,还有每一个小店和摊位。
“小姐,您在看什么呢,您的牛奶”送牛奶的小哥打断了严微的警觉。
“啊,你等会”严微回过了神,她像往常那样对小哥说完就进屋里倒牛奶了,拿着空瓶子出来,严微又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样被窥视的感觉似乎还在,本能的危险感知让她躲过很多次的死亡威胁,所以她从来不会怀疑自己是否会在这方面判断错误,是的,一定有人在监视她们的一举一动,会是谁呢?
“微微,看什么呢?我发现你最近总喜欢这样东张西望的“抱着孩子正走过客厅的许幼怡看见了门口的严微不禁问道。
“没什么,我们吃饭吧”严微把门关上岔开了话题,她没办法把这样的事情说给许幼怡听,增加过多的风险只会给她带来麻烦。
坐在餐桌旁的许幼怡审视的盯着严微,”微微我怎么觉得你最近怪怪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许幼怡歪着脑袋来回看着严微,好像想通过自己的眼睛觉察到严微的不自然。
\"我怎么可能不舒服,我好的很,快吃饭吧,时间不早了”严微勉强的装作镇定的咬了一口面前的吐司面包。
“微微,你要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告诉我也可以,但是你如果需要我帮助你,那你一定得告诉我”不知怎么得,许幼怡突然认真了起来,她眼神中有着一股力量,像要把严微那颗冰冷的心击穿。
“我。。。我没有什么事,真的挺好的,别瞎想了”严微加了一只荷包蛋放在许幼怡的碗里,抬眼偷偷瞄了许幼怡一下,但是看见她好像不吃这套还是这么认真的看着自己,严微舔了舔嘴唇,眼神飘忽不定,“我只是觉得,有人一直在监视我们,所以我多看了两眼”
“啊,你怎么不早说呢?我就说那几天突然出现的白玫瑰很蹊跷,明明我没有看到谁进来,就插在桌前的笔筒里了”许幼怡回想起这几天的反常,的确她频繁的看到那些花出现在店里的各个地方。
“其实也没什么,我在没人敢轻举妄动的,你知道的”严微咽下嘴里的鸡蛋,她其实开始不确定了。
“那你晚上从天窗出去也是去找监视我们的人吗?”许幼怡追问。
严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觉得监视她们的人跟组织不是一拨人,组织的人是不会监视她的一举一动,也没有必要,那又会是谁?
“我。。。我打扰到了你了吗?”一时间严微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只好用这种笨拙的方式来规避直面回答。
“微微这不是打不打扰的问题,你拿着那么大一把枪出去,还是深夜,能教我不担心吗?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报警吧,那个姜探长虽然我不喜欢他,但是总体来说还是个负责任的探长,你如果给他说,我相信他还是会处理的吧”
许幼怡希望通过劝阻的方式能让严微不在做冒险的事情。
严微沉默了,她咬着嘴唇靠在椅背上,面色瞬间冷了下来,这时许幼怡才发现,严微原来不笑的时候这么可怕,她眼神冰冷,眉目锋利,像一只蛰伏在暗处的豹子。
“那是我的事情,就不劳烦姜探长”严微起身将吃完的碗碟收拾起来往厨房走去。
许幼怡盯着严微离去的背影,心理像被一根针刺了一下,微微,哪一面才是你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