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volution--□□前奏》扑克牌老A

18、EP 18

　　办公室中低沉的气压有些令人窒息，和展昭焦急的神态比起来，包拯和公孙策的脸上更多的是凝重。

　　白玉堂被赵钰抓走后，展昭立刻联络到包拯和公孙策，希望他们能够出面帮助白玉堂脱困。那两人收到消息，也顾不得问展昭怎么会卷入这件事，便急匆匆地赶到了办公室，商量对策。

　　“你说，赵钰他们半年前就已经派人潜入陷空，还设下陷阱要抓陷空的人？”公孙策看了一眼沉思中的包拯，特意加重语气向展昭问道。

　　“季高是这么说的。他就是那个潜入陷空的人。”

　　“抓白玉堂时，他们还说了些什么？”

　　展昭努力回想当时的情景，尽量不漏掉任何一句：“季高说，他们知道陷空想要档案馆里的某样东西，所以才一直埋伏在那里。”

　　公孙策点点头，回身看向包拯，眼中除了焦虑甚至还有因为紧张而产生的兴奋。“包拯，你都听到了，想到什么办法没有？”

　　包拯缓缓站起身，深深看了一眼公孙策，平静的声音中却隐隐流露出一丝无奈：“我们不能不救小白，看来，这次要直接去找赵祯了。”

　　“你准备怎么做？”

　　“让赵祯出面保下白玉堂，实在不行，就把赵德方也一起拉上。无论如何，赵爵和赵钰不敢不给他们面子。”包拯沉声答道。

　　展昭不解地望着两个人，他们的话听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可为什么会让人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我觉得还不够！”公孙策朗声说道，一双眼睛熠熠生辉，“包拯，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赵爵现在已经向陷空下手了，就算我们这次保出了白玉堂，你觉得他们会善罢甘休吗？”

　　“你的意思是……？”包拯心中了然，却仍在犹豫。

　　“不如我们趁这个机会，真正为陷空争取到生存的空间！”公孙策的语调激昂起来，“既然大家各有各的打算，那就都摆在明里一起算，利弊得失自己衡量。”

　　“那就是挑明了要和赵爵唱对台戏，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难道我们以前和赵爵是朋友？！”公孙策轻笑着反问道。

　　“好，就听你的！”包拯的大手重重扶在公孙策的肩头，“公孙，无论将来的结果怎样，我都要谢谢你！”

　　“不用说了。你知道，我会一直陪着你走下去的！”公孙策反握住包拯的胳膊，坚定地回望着他。

　　“院长，公孙老师，我和你们一起去！”虽然不清楚他们已经做了怎样的决定，可展昭却从心底里信任着这两个亦师亦友的前辈。对他来说，包拯和公孙策就像兄长一样，给予的不仅仅是关怀，更是行动的榜样。

　　“走吧，小展。有些事，我正好可以慢慢讲给你。”公孙策拍了拍展昭的肩头，温暖的笑容中满是信任和欣慰。

　　三人来到议院大楼行星执政长官的办公室外，公孙策出人意料地将展昭拦在了外面，只让包拯一人走了进去。看着闭合得紧紧的房门，展昭有些焦躁，不时地起身在接待室中转来转去，期盼着下一刻就会有振奋人心的消息从里面传出来。公孙策靠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目光也从未离开过房门半刻。

　　“小展，过来坐吧。”公孙策指着自己身边的位置说道。

　　“公孙老师，执政官会同意吗？”展昭虽然不愿提起，可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自己的疑问，“赵爵和赵钰都是议院里举足轻重的人物，白玉堂不过是地下城的普通居民，而且陷空也是反对议院的秘密组织。怎么想，执政官和议长都没有必要帮这个忙啊？”

　　公孙策高深莫测地笑了一下，忽然反问道：“小展，你什么时候和小白走得这么近，他受伤的事情连我们都是之后才知道的。”

　　“嗯？！”展昭狐疑地看着公孙策，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之间转了话题，“白玉堂在地下城救过我，我在起落场认出他后一直都在注意着。而且，我对地下城真的很好奇，想从他那里多知道一些事实，所以就抓住他不放，慢慢就互相了解了。”

　　“小白不会轻易相信别人，尤其是出身太空城的人。小展，你做的很不错！”

　　“公孙老师？”展昭疑惑地望着对方，有些不明所以。

　　“知道吗？埃博星近期可能就会有一番天翻地覆的变化，无论是太空城还是地下城，谁也逃脱不了！”公孙策的眼神又飘向了那扇紧闭的门。

　　“因为陷空和赵爵他们？”展昭敏锐问道。

　　“不错。”公孙策收回目光，郑重地看着展昭，“我不知道你到底了解多少，也不知道你有怎样的想法，但是我和包拯都很信任你。陷空虽然是我和包拯提议创建的，但它终究还是地下城人自己的组织，只有他们才能选择谁做朋友，谁做敌人。不过，既然小白已经选择相信你，我也没有理由再瞒着你了。”

　　展昭的目光渐渐明亮起来，就仿佛在迷雾中看到了一线阳光，心也不由自主地跟着鼓动起来。

　　“地下城和太空城的矛盾由来已久，想必其中的原因你也看得很清楚了。”

　　“是。”展昭点头答道，“这也是我和白玉堂达成的共识。我们都觉得，这个社会已经失去了固有的自由和平等，不是我们理想中的家园了。”

　　“你我都出生在太空城，都明白造成这样的局面，并不是水晶城人的错，或者说，并不是全体水晶城人的错。其实，我们和地下城人应该有着共同的敌人。”

　　“你是说赵爵他们？”展昭试探问道。

　　“赵爵，再加上季、涂、柳三大家族，利用手中的权力和资金，掌控了埃博星上近一半的能源、通讯和采矿业，生生扼住了这个星球的命脉。其实，他们的野心何止这一点呢，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倚仗这些优势，成为埃博星的主宰。到时候，不仅是地下城，恐怕连水晶城都会成为他们为所欲为的地方。”公孙策说着，白皙的脸上因为激动泛起了一层薄红，“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可怜生活在水晶城中的人们，还沉迷在这虚幻的繁荣中，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

　　“他们只是被表象迷惑住了，总有一天会明白的。”展昭说得坚定而自信。

　　公孙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小展，其实我和包拯一直觉得，你是一个难得的科学天才，不想让你卷入这些无聊的政治中，所以，也从来没有和你提起过这些，就是希望能给你一个宽松的环境专心研究，毕竟这个星球更需要的是能够改善生存环境的新科学和新技术。”

　　“公孙老师，一个人怎么可能与世隔绝呢？就算我不愿意接触这些，可毕竟还是会看到、听到的。”

　　公孙策赞赏地看了一眼展昭，接着说道：“并不是只有我们认识到这个问题，执政官和议长也早就有所觉察。其实议院内部也是帮派林立。包拯和赵爵各代表一方，算是改革派和保守派的对立。而执行长官赵祯和议长赵德方却是持中立态度。在我看来，他们虽然意识到赵爵的野心，也意识到了日益激化的矛盾，可却始终不想推动大的变革，只希望能够维持现状，保证社会的平稳。所以，他们的态度总是在改革派和保守派之间摇摆，唯一遵循的原则就是不要产生大的动荡。”

　　“那庞吉就算是利益派了？”展昭眨了眨眼睛，敏锐的观察力和判断力，让他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可以这么说。其实庞吉很能代表一些人。他们是水晶城中的精英，凭借自己的能力奋斗到现在的地位，明白世道艰辛，自然不想失去眼前的优势。赵爵势力庞大，庞吉他们需要依靠保守派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可同时又受到保守派的盘剥，颇有点敢怒不敢言的味道。因此在议院里也是小心翼翼，他们不会支持任何一方，只会根据自己的利益来做出选择。”

　　“公孙老师，采矿修正案的投票，是不是各派博弈的结果呢？”

　　“呵，”公孙策露出一个吃惊的神色，“小展，你还真不简单，这么快就看出奥妙了。记得当时的投票结果吗？”

　　“175票赞成，107票反对，60票弃权。”展昭不假思索地答道。

　　“投赞成票的就是改革派和中立派，投反对票的当然是赵爵他们的保守派，剩下的60票则是利益派。这一次，执政官和议长站在了我们这边，可赵爵庞大的势力，还是令人担心啊。”

　　“其实执政官和议长都知道陷空的存在，甚至私下里采取的还是纵容的态度，就是想让陷空成为对付赵爵的一股势力，所以，他们才会支持通过采矿修正案，想给陷空一个发展机会。”展昭拧眉问道。事情远比他想的复杂，似乎每个人都是棋盘上的一粒棋子，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不错。这也是我提议让包拯去和执政官摊牌的原因。赵祯不会看着陷空被赵爵、赵钰一口吃掉，这是他的制衡保守派的手段。我们现在就是要抓住他的这个心理，利用这个机会为陷空争取壮大的机会。虽然改革派和中立派的出发点不同，但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就是不能让赵爵独控天下。其实，赵爵这么急于对付陷空，也是为了保护自己。”

　　“公孙老师，”错综复杂的情况让展昭有些担忧，白玉堂正处在风头浪尖上，一旦出事，第一个受到伤害的必然是他，“包院长真的能够说服执政官吗？执政官如果出面救出白玉堂，岂不是和赵爵正面冲突？这不符合他一贯息事宁人保太平的处世方式啊。”

　　公孙策再次将目光投向了还没有开启迹象的房门：“小展，如果还有一个人能说服执政官，那就只有包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