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求生》爱始机

15、 Chapter15

　　“回头看，你身后是我。”

　　真正见到顾望那张脸时，凌霄依旧不愿意相信，毕竟他们曾经很投机，“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顾望双手撑在栏杆上，偏头见凌霄目光甚是落寂，“是《我心永恒》？”

　　果然彼此了解。

　　“或许我真的太无趣，身边的人只有顾望能看透我。”凌霄自嘲同时又不理解：“你完全可以不用暴露自己，没有《我心永恒》我不会把你和其他点相连，这样我就找不到你这条隐线。”

　　“从我不忍心怕你被黑夜吞噬的那一瞬，我就知道我骗不了你多久，真正让人失望的是你。”顾望黑色风衣在风中摆动，他已经不是大一时的样子，他的面部轮廓成熟硬挺。

　　时间改变了一切，失不失望都不重要了，凌霄目光微侧，“清单系统是你做的？”

　　当心的距离真正拉远后，就不想与之对视，顾望捏住他下颌逼他看向自己。

　　“我承认了是不是就可以吻你？”凌霄苍白无力的神色让顾望不忍心弄疼他，肌肤相触的感觉自然还不能够满足顾望。

　　“你我是最匹配的一对，我们彼此了解，别不承认。”

　　“你想多了。”凌霄倔强偏头。

　　顾望无趣地松开他，气恼地双掌拍打在栏杆上，栏杆震动使凌霄潜意识以为自己被抛下高塔，心脏剧烈跳动，颤抖让他明白自己原来如此胆怯。

　　“凌霄醒醒吧，你拯救不了缪桬，有些事你越查下去知道的越多也就越危险，和我一起远走高飞，什么烂摊子都别管了，行吗？”

　　“是你设置了清单系统，你计划好一切，让我们跟踪兰小盛，那名跟踪好手也是你安排的吧，所以一切看起来那么合乎逻辑却又太过顺利。”凌霄咬牙一口气问到底，“要缪桬死直接报警就行，为什么还大费周章把我们引到这？是因为兰小盛？”

　　“缪桬缪桬你就知道缪桬！你全当他被人干死了行吗？！”顾望愤怒骂过后发觉自己太冲动，又讨好似的给凌霄解绳索，声线都变得温顺：“我带你走。”

　　“那你怎么对幕后人交代？”他埋头解绳，凌霄看着他发心，“顾望，你想清楚，我知道你在怕他。”

　　“怕他？”顾望的发遮了他的脸，停顿间似乎在想最好的说辞，“手抓紧栏杆。”

　　顾望大方承认：“是！我承认我怕死，但更怕你死。爷不玩了我带你走，远离姓缪的。”

　　顾望，有时去救一个人本身就是赴死，我是，你也是，你怎么就不明白。

　　而凌霄真正说出口的是：“系统你可以做，时间与空间的转变，你还办不到，你身后的那个人很不简单，我们携手对抗他不是更具有价值与挑战性？”

　　因为气温降低产生雾气，凌霄伸直的双臂也很僵，转身抓住的栏杆冰凉湿滑，低头看到绑在栏杆后的无线传音器。

　　“在所有价值与意义面前，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我们离开宁原，离开他的掌控就安全了。”

　　“是缪文耀还是缪恩行？”凌霄大胆猜测，蹲身解绳的顾望当即怔住。

　　“不是。”顾望立即否认，又庄重警告：“学霸，你应该记得曹冲怎么死的，最后曹丕是靠什么坐上高位而曹植是什么下场。”

　　凌霄试着去打开传音器，听他话中有话，脑海里又开始铺展一张白纸，一只香槟色碳素笔画着点，每个点对应的是谁，他们该连在哪？

　　“小心抓稳了。”顾望低沉嘱咐。

　　绳索全解开了，被捆绑几个小时的身体突然得到解放反倒不适应自由，传音器还差一点点就够到，凌霄思绪走神双腿笨拙，握圆形铁栏杆的手突然滑掉，身体瞬间后仰！

　　“啊——”

　　正起身打算扶人进栏杆的顾望，惊吓得伸手去拽凌霄，却捞了一把风中潮湿的空气。

　　“凌霄——”

　　撑在栏杆上，顾望与仰面坠落的凌霄对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远，纵使对栏杆拳脚相加，懊恼到骂不出声也无济于事。

　　塔底左处一声大喝：“疯子！”

　　意识模糊的凌霄转瞬便坠入一个怀抱，风声哗哗割在耳际，恍惚间凌霄潜意识骂着：缪桬你个蠢货。

　　可是，哪里好难受。

　　赶来的缪桬听到灯塔上传来的音乐，刚瞧见凌霄下一刻就掉下来，缪桬往后退两步，看准时机以短跑最快速度冲刺，成功跨出崖接住凌霄。

　　怀里的凌霄视线模糊不清，听到缪桬骂了两字：“我艹！”

　　天还没有亮开。

　　“咚”地一声巨响！

　　紧跟着水阻力打乱了凌霄的呼吸，尽管有缪桬护体，他第一次感觉水原来不是柔软的，水阻力让两个人身体疼痛。

　　特别是缪桬后背和四肢，无法再抱紧凌霄，水压让他恐慌乱扑腾，水泡一串一串从他嘴里冒出来，不得已下，缪桬憋着气正人君子比划，想得到凌霄的允许，才发现他已经快不行了。

　　缪桬：....亲还是不亲？

　　湖岸上，圆舒对手下道：“你们还不下去救人？工钱还在他手里。”

　　“咚、咚、咚！”

　　狼牙锤杵在岩石上，圆舒仰头眺望灯塔之上，什么也没看见。

　　湖畔另一边，岩石被湖水浸泡，在晨光中渐渐散发出色彩，缪桬湿漉漉地托起凌霄露出湖面，出水时淌了一片湖水，他轻缓放下凌霄，拍了拍他脸颊，心急呼喊：“霄霄！凌霄你醒醒！”

　　没反应！

　　心慌了！

　　缪桬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水，解了凌霄腰带皮扣，扯出白衬衫逐一解开纽扣，大片雪白的皮肤暴露在眼前，缪桬喉咙里咽了咽——心脉复苏。

　　“凌霄我没允许你死你不许死，你给我睁眼，我藏了一件事一直还没告诉你！你一定很感兴趣！”

　　凌霄脸上毫无血色，看来人工呼吸不能避免，按压呼吸两者交替，缪桬急得满头大汗。

　　他深深吸了好大一口气，托起凌霄下颌，贴近他的唇瓣给他吹气，就在缪桬最卖力时凌霄缓缓睁开沉重的双眼。

　　慌乱的缪桬却没发现，凌霄的手无力抵上他胸膛，缪桬呆滞看向他，那一眼，眼眶里溢出失而复得的珍珠，碎在凌霄脸颊。

　　凌霄顿了一下，偏头呛了一口水，手肘正要撑起被缪桬不讲道理覆身，双臂撑在耳旁。

　　凌霄瞬间被他俯视定固。

　　近在咫尺的靠近顿时变得危险，不知道是这一夜的生死让血气冲昏了头脑，还是怎么回事，总之缪桬逐渐背叛自己的理智，湖水浸湿的布料紧密贴身，相抵间尤似不着一物摩擦起火。

　　分明眼里还噙着泪，身体却本能靠近。

　　“.....唔...你....”凌霄想挣扎，虚弱的身体被缪桬笼罩，他点了一把火。

　　身体被燃烧，好热。

　　两个表面高端身份的人，面对对方其内心都自卑不堪，一场生死经历，让两个不正常的人燃烧起了欲望。潮湿的吻里有着交错的|舌，缪桬深吻着凌霄，唇齿间有暧昧的舔|舐蜜声，凌霄竭尽所能迎合，只觉没被淹死也快被他咬碎吞入腹中。

　　“....缪桬....”身上这骑着的根本不是人，是天上的一团云雾，湿雾雾的缠绕，迷漫。

　　纠缠不清了。

　　身体由内到外迅速滚烫，炙热，缪桬将又湿又热的凌霄扶起，装作没事似的警告：“这是惩罚，以后别再吓我。”

　　这声音似乎被碧蓝的湖水洗涤，极具富有磁性霸道，缠得凌霄意乱情迷，在一败涂地后，羞得他抬指遮了面，另一只指腹抹了下唇，一看真是血。

　　视线从胸膛往下看去，俨然被人欺凌过，凌霄撑起身就踹人，唇舌被欺负到笨拙，依然破口骂人：“缪桬你个混蛋，是不想活了？”

　　“听我解释啊！”缪桬逃跑之际严重怀疑先前沉醉呼喊自己的凌霄根本不存在，为了掩饰身体上那份尴尬，对凌霄严肃且正经道：“严格来说，这都是人工呼吸的正确步骤。”

　　缪桬又纯善地补充：“当然也包括后面操作，这样你的身体在短时间不会太冷，为了你我甘愿牺牲，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小心身后！”正说着，凌霄猝然大惊失色。

　　一阵疾驰的风声中，缪桬感觉到身后的突袭，避开是来不及，反手抓住捅来的匕首，鲜血瞬间淌出指缝。

　　“你还我小凡！”

　　偷袭的是醒来的兰小盛，他醒来的时间比圆舒说的提前了两个小时，此刻的他已经神智不清，一个劲要杀缪桬，两人瞬间搏斗起来。

　　这时，凌霄才看到缪桬手腕上的伤早已被鲜血渗透，这混蛋还装着没事。

　　听到声音赶过来的圆舒，扫视一眼岸边，“看傻了吗？都爬上岸了怎么不去帮忙？他死了谁给你们买单！”

　　原来缪桬抱着凌霄刚上岸，圆舒三名手下也从水里爬上来，见缪桬卖命的人工呼吸，索性三人窝藏在岩石后看好戏。

　　听圆舒一声令下，三人起身跳出来围攻上去。凌霄也连忙起身扣腰带和纽扣，圆舒一边神色冷酷地打量他。

　　发疯的兰小盛很快被三人拳打脚踢揍晕在石块上。一阵搏斗后，缪桬顿感全身散架了，转眼看到凌霄奔赴过来，缪桬逞强露笑。

　　“嗖嗖嗖！”

　　得意一瞬的三个西装属下陡然中箭，怔怔地互看一眼，面部肌肉一阵抽动，随即倒在血泊中，其余人还没搞清状况。

　　“嗖嗖嗖！”一发三箭从凌霄身后突袭而来。

　　抬眼眺望灯塔，栏杆上架着小巧精良的弓弩，却不见人影，缪桬一阵惊愕。

　　让凌霄躲怕是不行，缪桬风驰电挚朝凌霄奔跑，凌霄已有察觉缓下步子，眼角余光往后睨，岌岌可危。

　　忽地，整个身体被缪桬揽过抄起。缪桬担忧凌霄被推开后会摔在岩石上，拼尽全力抱住他，如愿以偿转了几圈。

　　凌霄眼前天旋地转，待缪桬稳住脚步即担心又责备：“你不逞能会死吗！”

　　“.....”风吹疼了缪桬的眼，箭刺弯了他笔直的脊梁，望着凌霄，苍白地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