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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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好几日的大雪，让寒冷的未央殿内被白色包裹了起来，只剩下几株光秃秃的树枝丫。佳人身影消瘦仿佛就是那树枝的腰身。
柳青青看着美人的腰身，脑海蹦出的一个念头：如是有寒风不断，恐怕这树枝要被吹折了去。脸孔被冻得通红的顾莹莹转身看见太子妃正站自己的身后。
“姐姐，怎么来未央殿了？”柳青青看着她朱唇微启，脸色苍白。
顾莹莹不太情愿见到柳青青，她以为轩俞对她是独一无二的。前几日，她不过四处闲逛，却偏偏撞见了轩俞教柳青青画画的亲密情景。
她的心就像是刀剜一样疼，愈发不懂他了。从前的山盟海誓还犹在耳，但是他却转眼与他人亲密。到底有几分假，几分真？
柳青青的出现，更加刺痛她心中的伤疤。
不过柳青青给她带来了一个好消息，皇宫家宴，皇后竟然应允了她也可以赴宴。
“真的吗？皇后真的说我也可以去？”
“当然，这次宫宴就是为了庆贺抵御边塞的尉迟悍将军大捷。你父亲当年力荐尉迟悍将军，慧眼识珠。可惜你父亲不在了，你再若不去，怕是那尉迟悍将军深觉遗憾。”
顾莹莹思虑了半晌，问道：“太子，也同意了吗？”
柳青青明白了她心中还是顾虑太子，又抹不开面子。握着她的手，拍了拍，说：“你且放心”然后俯身在她耳边轻语道：“我前日，瞥见了太子书桌上可是有一封给尉迟悍将军的信函。”
佳人的脸色笑意渐显。
待到宫宴那日，柳青青站在轩俞身侧。太子妃的头冠依然压着她头疼的厉害，甚是让她有点头冒金星。那身华袍，拖地至少有五米，就是算在寒冷的冬天，也能够她出一身的汗。
轩俞倒是神色如常，他头冠上的珠子可比柳青青多。但是他依然能够稳稳让垂在他眼前的珠子保持小幅度的摆动。
“站好了！”轩俞扶住她的手臂，将她歪着的身子给摆正。他的脸一面隐在夜色，一面被照亮。
大瀛朝的规矩是，皇后和皇上先入席、然后是太子和太子妃、紧接着是皇宫家眷，然后被犒赏的大臣入席。每次入席的时候大臣都要高呼：“胜哉！大兴！”，才能坐下。
“胜哉！大兴！”
偌大的宫殿回荡着这一句“胜哉，大兴！”久久回响不决，仿佛是山河咆哮而来，又像是有千军万马踏来。
待到柳青青和轩俞落了座，她才从头冒金星中稍稍平复了些。
他们落座在皇上的左侧，对面是她不好招惹的轩朗。轩朗和佳楠公主坐在一桌，他们都是先皇后马氏所生养。
若真要说嫡庶，那轩俞的太子颇有争议。柳青青记得书中有这样一段对轩朗的描述：在十二岁之前，他是大瀛朝最尊贵的孩子。但是在十二岁之后，他仍有庇佑，却仿佛一个弃儿。
他是皇子中最不受宠的那个，但是十二岁前他是被当中储君培养的。
马皇后尚在的时候，方元静不过是一个区区贵人，却依靠着自家的势力和自身的手段，从一个贵人被扶到皇后之位，不得不得叹其手腕之狠辣。
酒入喉咙，让柳青青脑袋清醒了几分。皇家和东宫的事情错中复杂，她还是早些脱离这漩涡的好。
待到尉迟悍将军入席后，各位大臣终于可以在自己位置上坐下了。
歌舞不决，笙歌入耳。轩俞倒是冷静自持，无暇欣赏舞姬的曼妙舞姿。他心中思忖着这尉迟悍回京的官职，若是正二品以上，可就压了陈二刀一头了。现在尉迟悍对他态度不明……
旁边的柳青青倒像是灌到自己似的，一杯一杯与对面佳楠公主推杯换盏。轩俞看她面色开始微红，担心她喝醉后仪态有失。
顾莹莹正在家眷那头，看着里头的景象。之前柳青青跟她解释了一番，让她明白了轩俞的良苦用心，想着借这个机会好好缓和一下跟轩俞的感情，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舞姬已经换了一曲跳了，是入阵曲了。舞姬们换上了铠甲似的舞服，几把木剑在交错中发出碰撞的声音。
“这杯敬太子，这次大捷多亏太子调动了大量的粮草，及时供应。”
“还是尉迟大将军排兵布阵有方”轩俞说道。他转头就看到家眷席中顾莹莹，然后停顿几秒，转过身来。
尉迟悍将这场面收入眼底，说：“太子侧妃顾莹莹是顾大人的独女。真是有愧呀，我在边关五六年，心中一直念怀着少时不过一个牵马匹夫，却得顾大人举荐。”
“顾大人病的突然，走的也突然。若是改日有时间，将军有空，也可以一道去敬拜。”
“好。”
柳青青还在一杯一杯的喝酒，她面色红润，俨然一副喝醉了模样。
她走到轩俞身边说：“太子，我这喝的有点多，我去休息下。不耽误太子你的大事。”说罢，就要踉踉跄跄往前倾。
轩俞连忙扶住她，然后朝着旁边的韵儿使了个眼色。
韵儿是个麻利的，过来就不动声色的扶住了太子妃，趁着歌舞间隙，将太子妃带离去偏殿休息。
待走到举办宫宴的广宴殿后门，两人疾走起来。
“小姐，这没有问题吧？”
“肯定没有问题，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个跟母亲说话的机会”柳青青拉着韵儿一阵狂奔。皇宫内，这个时候巡逻的禁军大多都被调去广宴殿了。
只需要几刻功夫就好。
“母亲！”
柳青青扑到母亲张氏的怀中。这守旧亭是她花了好些银子打听到的，宫中人迹罕至的地方。这亭子离的广宴殿不远，却被废弃已久，传闻是先皇后马氏所修。
张氏看见柳青青也是欢喜。张氏平复心情后，说道：“你要和离的事情，我已经问过你父亲。他也想好了，现在朝中有尉迟悍，边塞抵敌也放心。我们就一道回了泾阳老家去。”
“不过，这圣旨你父亲得等你弟回来后才能去请，到时候别误了你的胞弟的前程才好。”张氏欣慰的叹了口气说：“自然你嫁入东宫，我这就心里不安。若是能离开这旋涡，倒也是个好事情。我上半辈子担心你父亲，下半辈子担心你和你弟。”
柳青青宽慰了几句张氏。“母亲，你先走。不要被别人发现了。”两人话罢，张氏就顺着下山坡的路，一路往前回了广宴殿。
守在亭子外的韵儿，远眺看见一点星火。她连忙跑过去，“小姐来人了，听脚步声，好像是从我们过来的这条路来的。”
柳青青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两人寻了个大树和假山之间的隐蔽位置，躲了起来。若是要禁军抓住，这可有点麻烦。
带头是一个面容有些圆润的少年将军，“尉迟将军，刚刚有宫人说听见这山坡上有动静。因为这亭子废弃已久，她一个人就没敢上来。”
带头的小圆脸将军，抬头看了看四处，说：“我上去看看。你们在下面守着。”
柳青青和韵儿都紧张极了。这个圆脸的尉迟将军应该就是尉迟悍的侄子—尉迟安靖。
尉迟安靖环顾了下，又在守旧亭内转悠了几圈。他看到亭子有一处假山，背面是长的高耸如云的大树。
“将军，怎么了？”
“没人，估计是那宫人人老了，听着点风吹声，就以为是有人在说话。”
尉迟安靖下了山坡，带着禁军继续往前巡逻了。
柳青青从假山后微微抬起头，准备看看那尉迟安靖和禁军是否真的走远了。一个蓝色的衣摆就挡住她的眼睛。
“太子妃，就是这般偷偷摸摸的？”
轩朗还没有来的及说完，嘴巴就被她的手给盖住了。她的手上有淡淡的茶香味，手捂得很紧。
“别说话！”柳青青在轩朗耳边呵斥道。
看到尉迟安靖的人已经完全消失在视线后，她才回归神，将自己手抽了回来。等待看清来人，她连忙赔上笑脸。
“抱歉呀，二皇子殿下。我……我这个手……它就不受控制。”
轩朗眼神中愠色微浓起来，说：“太子妃，还真是神出鬼没……放着正大光明的大路不走，跑到这废弃的守旧亭来。”
“殿下不也在这里吗？”
轩朗其实早就看出来，她与佳楠对饮。虽然是一杯一杯的喝酒，但是她每次都是将手遮住酒杯一半。怕是大半都洒在她的衣袖中，只喝了一小点。
而后又装醉借机离开，表面上看面色醉红，脚步却稳得很。待到他一路跟到她们出了广宴殿。果然不出他所预料的。
“我在这里，自然是没有大事的。这守旧亭是我母后所修，大不了就是被我那父皇羞辱一顿。”轩朗压迫式凑近了些说：“太子妃在这守旧亭，才是鬼鬼祟祟吧。”
韵儿朝着柳青青摇了摇头，示意不要继续跟二皇子继续纠缠了。柳青青会意，说：“二皇子，我……我想吐……”
她做个正欲吐的姿势，看到轩朗让了个侧身，连忙拉着韵儿往山坡下跑。
不能被太子发现自己溜出去太久，不然按照轩俞那个多疑的性子，指不定就猜到了什么。她跑了几步，就被轩朗的一句话留住了脚步。
“太子妃的母亲张氏，宫宴之上，徐夫人寻了许久都没有寻到人。”
轩朗见她停了脚步，四下寂静，飘来后面半句：“不知道太子妃可知道踪迹呀？”
月色如洗，正露出月色的一半。有一处乌云不散，总是遮在月亮一侧。
柳青青转过身来，看着轩朗。她本来是一副端庄秀丽的面容在月色下，却仿若幽若空谷，不见欢色。
“太子妃设计我与莹莹一场好戏，我也送太子妃一场好戏。”
他站的高些，微微低下身子，在她耳畔，轻轻说：“太子妃成婚时我在边关没有来得及时送礼，不如太子妃和离时，我送太子妃一个和离礼。”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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