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做个噩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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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亦然习惯了他这副神色，开口道：“哥，今天回来的挺早啊。”
“嗯。”乔少言应了一声，声音低不可闻。
恰好微波炉叮的一声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寂静，乔少言将热好的两份蛋炒饭端出来简短解释道：“我爸今天不回家，我把中午剩的炒饭热了一下。”
“哦。”乔亦然应道，把自己的那份炒饭端到餐桌上。
期间两个人再无交流，吃饭时乔亦然偶尔会忍不住偷偷打量乔少言，搞得乔少言皱起了眉头，只觉得乔亦然今天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有些莫名奇妙。
乔亦然也不想这样，只是他还没达到喜怒不形于色的段位，想什么事情很容易就会表现在脸上。
而且乔少言在上一世留给他的印象过于深刻，就在高一下学期的时候，面前这条鲜活的生命，从教学楼上一跃而下，结束了短暂的一生。
两人沉默地吃过饭，乔少言准备回屋，起身时右腿看着不太灵活，走路的姿势稍微有些不自然。
乔亦然直接开口问：“哥，你腿怎么了？”
“路上摔了一跤。”乔少言只稍稍停顿了一下就继续往房间走，显然不太想与他交谈。
乔亦然不再自讨没趣，将自己的碗拿去刷了，期间又故意在厨房消磨了会儿时间。
他大概能猜到乔少言的腿绝不会是摔了一跤这么简单，前世乔少言之所以轻生和校园暴力有很大的关系。
和能吃能喝，万事不愁的乔亦然相比，乔少言长得有些瘦弱，平时又不爱说话，两人若是站在一起，乔少言反倒更像是寄人篱下的那一个。如果不是跳楼事件的发生，校园内很少有人会注意到他。
而最经常欺负乔少言的人和乔亦然的剧情任务也有些关联，便是小说中第一个出现的反派炮灰贺翔。
军训期间，乔亦然无意间撞见贺翔霸凌乔少言，热血上头直接冲出去将人揍了一顿，假期便被贺翔带着一群人堵在了西街后巷。
想到这里，乔亦然的右手不自觉地开始摩挲腹部右下方的皮肤，也是在那一次的围堵中他的这一处位置多了条抹不去的疤痕。
贺翔原本只是想给乔亦然一个警告和教训，并没有真的想造成什么严重后果，但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叫来的外校学生里有人带了一把水果刀，因为乔亦然实在太能打，那人情急之下便拔出了刀子。
路过的霍云朗救下他并付了一笔医药费，却拒绝乔亦然的小叔偿还这笔钱，只要求乔亦然答应他三个条件，第一件就是和他同居，美名其曰要随时能帮他补课，从此开始了两人纠缠的道路。
可以说乔亦然阻止贺翔霸凌是后续一切事情的导火索，也是小说的第一个重要剧情。
回忆完往事，乔亦然将擦干的饭碗放回碗柜，又去公用卫生间洗漱，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回屋。
他和乔少言住一个房间，房间面积不大，左侧靠墙的位置摆了张双层床，乔亦然便睡在床的上铺。
进屋时，乔少言正安静地坐在右侧的书桌前看书，一旁的窗户敞着，晚间的微风徐徐吹入，带来一丝凉爽。
乔亦然的鼻子还是敏锐地捕捉到空气中残留的些许碘酒的味道，他只装作不知，爬到自己床上开始玩手机。
此时虽是夏末，但气温依旧只高不低，仅靠夜晚的那点微风根本不足以缓解燥热，乔亦然又耐着性子等了几分钟才见乔少言起身关窗开空调。
他心不在焉地玩着手机，在心底呼唤系统666。
“666，如果我改动了乔少言的结局会对任务有什么影响吗？”
系统666并不懂人的情感，只能依靠对任务完成最有利的判断给出答案：“乔少言虽然是个配角，但是蝴蝶翅膀的扇动很有可能造成任务失败，你们人类常说因果相生，你动了他的果，就有可能成为另一件事的因，建议宿主谨慎。”
“是吗？”
尽管乔亦然和这个堂哥感情并不深厚，但他真的能做到冷眼旁观对方走向既定的结局吗？
书页被翻动的细微声响从下方传来，大概是因为今日经历了太多事情，乔亦然伴着这细微的声响渐渐沉入梦境。
他梦见了上一世的场景。
晚自习，教室里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和笔尖与纸张摩擦发出的沙沙声。惊呼最初从前后靠窗的同学口中发出，逐渐蔓延至整个班级，数学老师跑向栏杆处向下望去，乔亦然只隔着窗遥遥看见一张苍白如纸的侧脸。
他身处梦中，尚且懵懂不知发生了什么，画面开始转换，再回神已经换了处场景。
狭窄的小巷里，乔亦然虚弱地靠在墙边，鲜血在他的衣摆上绽开成大片艳丽的花朵，继而侵染了身周的地面。
没有人看清事情是如何发生的，等所有人反应过来时乔亦然已经躺在了那里。
痛觉麻痹了乔亦然的神经，他的眼前一片模糊，只能看到许多人影在周遭晃动。
行凶的人还是个学生，声音里有着无法掩盖的恐惧，颤抖着语无伦次道：“不是我……我、我也没想捅他，要不是，要不是贺翔喊我我今天根本不会出来。”他突然崩溃地喊道，“这跟我没关系！”
当啷一声，是水果刀落地的声音，那人惊惶地逃走了。
“怎么办，要打120吗？”剩下的人还在商量。
然而有人退缩了：“今天这事和我没关系，我还有事……先走了。”
其他人跟着惊慌：“他会死吗？虽然没有摄像头，他要是以后供出我们怎么办。”
“黄毛做的事又不是我们干的。”
巷口传来脚步声，这群人更加慌张。
“会、会有人路过叫救护车的吧。”
所有人都这样想着，一连串的脚步声接连远去，巷子里又只剩下乔亦然一个人无助地捂着腹部，虚弱地呓语着，希望有人来救救他。
意识消失之前，模糊的视线里终于出现一道身影，虚幻的仿佛是他的错觉。
乔亦然已经到了昏迷的边缘，喃喃道：“瑆哥……”
然而并不是。
来人逆光而立，光线经过右耳耳钉的反射在他的眼底留下一道光影。他听到对方轻笑一声说：“救了你，你的这条命就是我的了。”
意识自此彻底沉溺于无尽的黑暗之中。
乔亦然是被手机的振动声惊醒的，刚刚从冗长的梦境中挣脱出来，半边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隐隐作痛。他摸出手机，来电显示上标注着星星两个字。
接通后，陈瑆低沉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终于醒了？给你五分钟，我在楼下等你。”
“哦。”乔亦然迷糊着应声，挂断后一看时间差点直接从上铺跳下去——要迟到了！
他飞速换衣服下床，下铺的乔少言早已离开了房间。
“666，你怎么也不喊我。”
系统666为自己申诉：“宿主，你的闹钟已经响了三遍，666跟着尽力喊了，没想到你睡的这么死嘛。”
乔亦然心虚，开口道：“那下次你就采取点强制手段。”
他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出门时见电梯被占着，便沿着楼道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下去。
陈瑆跨在一辆单车上默默地等着，神情中没有丝毫的不耐，由于要军训，他换了一身绿色军训服，衬得整个人身姿挺拔，更加俊逸，见乔亦然下楼便示意他：“上车。”
乔亦然跑步的速度未减，直接跃上了后座问：“哪来的自行车？”
“借的。”陈瑆蹬动脚蹬，朝前行去，右手取下车把上挂着的早餐向身后递过去。
乔亦然连忙接过热气腾腾的包子和豆浆，食物的温度从指尖传递过来，彻底驱散了噩梦所带来的低落。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做个噩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