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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07 地狱,天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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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音城名流们最趋之若鹜的社交活动,首推颜家少夫人安慧的私宴和酒会。但作为三次受邀入白宫与总统共席的华府第一实权家族继承人,这位夫人的酒会邀请卡有多难拿到也是可想而知的。
周末这场艺术酒会乃是颜夫人为了支持本地新派艺术而特地筹办的 ,各国驻本地的政商界名流们为此几乎是抢破了头。杜家作为支持本城经济发展的五大家族之一,自然在受邀之列。让杜霖没想到的是,苏锦竟然也在酒会现场。
“原来颜夫人同我们公司的新任ceo也有交情?”杜霖在大厅遇到安慧,轻晃了晃杯里的红酒有些窒闷地问。
“你说——苏锦?”安慧转头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苏锦,又笑着回转头来。“之前我当是坊间流言,什么时候起杜公子也有耐性跟人结怨了?”
“我闲得,不过好奇而已。”杜霖轻飘飘地辩白说。
安慧看了他一眼,“管你是闲得无聊还是真有意见,反正你别欺负他。”
杜霖蹙眉,欺负这个词用在两个男人间未免太微妙了。“这么维护,看来你们交情不浅嘛。”
“跟我其实说不上交情,他跟我老公是同学。”
“高中?”
“大学。”
“剑桥?”
“耶鲁。”
杜霖迷惑地眨了眨眼,“颜竟枫不是剑桥毕业的吗,什么时候又跑去读了耶鲁?”
“他读书速度比较快,这儿呆一年那儿呆一年的,谁知道怎么回事。”安慧也没深究过老公的大学生涯,自己也不是很明白,接着又把话题转到今天的主题上:“ 回头记得去看看二楼左边第三间房的那副画,新派宗教主义的代表,这场酒会一完就要送给罗朗大主教带回梵蒂冈了。”
话没说完就听到门口一阵骚动,两人一起看过去,就看见一个衣着妖冶华丽长相俊美阴柔气质风范又优雅冷峻的青年在一色白衣保镖的跟随下走了进来,也由于他的气场过于强大,导致整个大厅的人都不自觉地要往他那里看,而他本人对这样的万众瞩目似乎习以为常了,举手投足间顾盼自我,全不在意别人目光的骚扰。
“哟,咱们的□□教父回来了。”安慧意外过后,微带调侃地说。
杜霖叹了口气 :“连久无消息的雷家家主都现身了,果然还是颜夫人面子大。”
安慧笑了笑,“能让你这么奉承一句也相当不容易。你先自便,我过去打个招呼。”
雷澈一出现,就夺走了全场大半人的注意力。杜霖虽然行事也低调,但并非自甘给人做陪衬,因此转身上了二楼。挨着房间地看了几副作品,然后进了安慧特意告诉他的那间房。
这整间房就挂了一副作品,杜霖慢慢走近,画本身看起来也并不显眼,文艺复兴时期的人物画风格,无论是在色彩的对比和线条处理上都秉承了传统手法,但细看却有微妙的不同。
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杜霖并未在意,仍然专注地看着面前这副由华人艺术家创作出来的西方油画作品。进来的人却突然轻声开口道:“这副〈圣徒〉刚出来的时候被欧洲作家协会评为东施效颦的拙劣作品,认为画家不过是提香中期绘画风格的三流学徒,不过短短三年,就有人再次认清了它的价值。”
杜霖转过头,神色是一闪即逝的愕然。说话的人已经站到了他的身边,温润的目光带着探究的神色,细细看着眼前的画。“粗心的人不会发现隐藏在这些明亮的色彩和细致线条下的阴谋,人人都能看到天国的门在圣徒头上打开,却很少有人会发现,这一片原本金色的光投映进他的眼中以后,在一层层地被染深,最后成了地狱的颜色。”
杜霖也凝神往一脸虔诚的圣徒眼中看去,那色彩的确是在微妙地变化。他收回目光来,看了身边的苏锦一眼:“藏在天国后面的地狱,若是这样,教廷为什么还要接受这幅画?”
苏锦耸了耸肩,一副漠不关心的神态:“大概教皇也同意安伯托(1)的话吧,地狱是从另一边看到的天堂。”
“是吗,那受教了。”杜霖不冷不热地说。却看见苏锦笑了笑,挡到他面前说:“我是来讲和的,你也好歹表示一点大度吧。要是让人家知道我这个打工的一来就招惹了太子爷,以后还要怎么混下去?”
杜霖看着苏锦那副即使收敛锋芒也过于神气自恋的样子,不自觉起了种恶意,勾起一抹看似优雅慵懒实则淡漠刻毒的笑容,从容地道:“我承认不赞同你的做事方法,但对事不对人,何况我们之间又谈不上私交,讲和的话可要从何说起呢?”
苏锦怔了怔,脸色瞬间带上一抹失措的尴尬,很快又恢复过来,目光复杂地看着杜霖,最后露出个咬牙切齿的冷笑,转身走了。杜霖成功地气走了苏锦,心中感到一阵快意,转过头继续观赏眼前的画,没想背后忽然传来突兀的掌声。
杜霖回头,看见楚寒和玉宁慢慢地鼓着掌走进来,楚寒是一脸的痞笑,玉宁则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杜霖被他们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没好气地道:“喝多了你们,神神叨叨地干嘛?”
“这不是称赞你吗。”楚寒大手一伸拦住他的肩,“你小子这口气憋得久了吧,终于找着机会报仇了。”
杜霖这才明白他们是在说把苏锦奚落走的事,面无表情地道:“这么大两个人还玩偷听,好意思不。”
“我们只是碰巧听到没出声而已,不然可错过了一出好戏。”玉宁不以为意地说,看杜霖完全无动于衷的样子,他凑近了暧昧地道:“我敢打赌,那个苏锦对你有意思。”
“什么有意思没意思的?”杜霖皱了皱眉说,他现在是做贼心虚,最怕提这茬,没想到玉宁一眼就看出了异样,只好佯装不解。玉宁也当他真的不知道,神情更意味深长了,幽幽地叹了口气:“哎,人家对你真心一片,你居然对人家放出那么狠的话。不像话啊,杜公子。”
接着楚寒也跟着一块儿取笑他,杜霖没法装做不明白了,扫了两人一眼,冷淡地道:“少在那儿神经过敏了,当全世界都跟你们一样呢。”
“嘿,我又不是gay.”玉宁申辩说,“但是我保证你们这位ceo是,而且绝对是对你有非分之想。”
“尽胡扯!”
“要不要来打个赌?”玉宁被他漠然处之的否定刺激了,越发执着认真起来。
“谁跟你打这种无聊的赌。”杜霖继续否决。
玉宁吹了声口哨,仰头望天叹道:“杜公子害怕咯,不会是在那儿死鸭子嘴硬吧。”
“得了吧你,你就想找个借口开赌盘吧,行啊,反正无聊,把其它人也叫来一块儿下注,我支持杜霖。”楚寒也跟着抬杠,一脸志在必得地对杜霖说:“兄弟,我这可是在支持你,等会玉宁输了咱们要他脱光了从这儿走出去。”
注解:安伯托:著名的侦探推理小说家,“地狱是从另一边看到的天堂”这句话出自其作品《玫瑰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