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外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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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十月的天气转凉，但刚上完体育课，教室不开空调有点说不过去。
王启宪一进班就趴到立式空调的温控面板上，猛摁下按键，停在16℃后才心满意足地回到座位。
左右摆风，隔小半分钟，每个位置都能感到一股冷风。
这会儿王启宪怎么不知道挂念他正在感冒的闻哥了，宋辞心想。
然后抬手把窗户开了小半，让室外的热流涌进来。
这点热流只是杯水车薪，许闻钦在睡梦中仍旧感到冷意，习惯性地往椅背捞了一把，却空手而返。
他有点迷糊地从臂弯抬起头，问宋辞：“我外套呢？”
宋辞朝教室某个角落抬抬下巴：“在新同学那。”
许闻钦瞬间清醒了，他挑眉，等个说法。
“你是不是知道发生了什么……”
话音未落，许闻钦就马上否认了：“不知道。”
“所以刚在楼梯上才让我别去找她的？”宋辞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把后半句补充上。
许闻钦这回故意放慢了语速：“发生了什么？”
“你不知道就算了。”
许闻钦没追问，宋辞心下已了然。
就硬演呗。
这人肯定在知道点什么，还在这和他装。
等上了半节英语课，老师让大家背课文的时候，许闻钦却又提起这件事。
他立起书，侧头问宋辞：“你怎么不把自己的外套给她。”
“我体育课去打球的，没带外套，而且我要是把自己的外套给她了，放学怎么和唐唐交代。”
许闻钦无语：“她会注意到么。”
后半更戳心的他没问出来：就算注意到了，她会在意么。
宋辞睨他一眼，语气执着：“两码事儿。”
他没把外套给其他女孩子穿，和她没注意到这件事，完全不冲突。
“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正巧十分钟的课文背诵时间结束，教室安静下来，许闻钦的一声哂笑，格外突兀。
还带点不把谁放在眼里的放荡。
英语老师立刻垮下脸，严肃地问：“许闻钦，你想谢谁？”
“我同桌。”
许闻钦用膝盖窝把椅子往后顶开，站起身来。彼时宋辞在课桌下，踩着他椅子下的横杠，狠踢了他的椅子一脚。
英语老师还想说什么，许闻钦却突然附身用手掌撑着桌面，猛咳嗽起来。
来势汹汹，和刚才的气势判若两人。
他一边咳一边说：“老师，咳……我今天感冒，宋辞怕我冷，说要把外套借我穿……”
真他妈诡计多端。
宋辞扯起唇角，把自己椅背上的外套拿下来，扔到许闻钦桌上，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不咸不淡地说：“别咳死了。”
许闻钦压声：“咳死了你得负责。”
“没看我正在挽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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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一班也在上英语课。班主任兼英语老的刘一丰先把试卷发下来，做完一篇阅读就讲一篇。
后半节课，唐施看完题目返回文章划关键句的时候，被孙少杭用手肘撞了一下。
一道好端端的直线硬生生被划成波浪线。
“唐施，你觉没觉得，段宜萱老是回过头来看我。”
唐施盯着试卷，眼皮没掀一下，张口问：“这种症状持续多久了？”
“就她刚才溜出去上完厕所回来以后。”孙少杭一脸认真。
唐施快速地在答题区域写下一个字母，毫不客气地说：“我的问是你，老觉得别人在偷看你是什么毛病。”
“……”
孙少杭的预感对也不对，一下课，段宜萱果然直奔他们的座位而来。
“唐唐，big news！！！”
她刚才频频回头，眼里看的都是唐施。
“你猜我刚去上厕所看见什么了！”
找的不是他，孙少杭似乎有点失望，肩膀一塌，往桌面趴下去，吐槽说：“外星人。”
段宜萱拿了本书把他的脸盖上：“闭嘴。”
她继续八卦：“你弟是不是谈恋爱了？”
“没……宋辞？”唐施写笔记的手一停，诧异地抬眼。
“对对对！就那个姓宋的弟弟。”
谈恋爱？他吗？
好像每天还是一如既往地黏人，并没什么反常的。
唐施放下笔，心里莫名泛起一股紧张，舔了下唇，好奇地问：“我不知道，怎么了？”
两分钟绰绰有余，段宜萱清清嗓子，把在连廊见到的绘声绘色讲了一遍。
没漏下任何一个细节，但是情节只有后半段，宋辞和叶因枝单独面对面站着的那一幕。
唐施听完心跳就平缓下来，觉得她说得太夸张了：“和女生说句话怎么了？倒是你怎么跑那么远上厕所。”
一班就在一楼，她还专门跑到四楼的连廊另一边，划给高一那栋楼的区域。
也不嫌累。
段宜萱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专门去看操场上那些高一学弟的，她把桌子一拍，义正言辞：“他还把校服外套给人家穿了。”
“允许你发言了。”她大方地把盖在孙少杭脸上的书拿开，“孙少杭你说，男生把外套借一个女生穿说明什么？”
孙少杭看了眼对面吵吵闹闹的人，她早上来时没穿校服外套，硬是把他的校服外套抢过去穿了。
这会儿被她目光盯着，耳根一热，说：“他喜欢她。”
段宜萱激动起来：“听到没！！”
最平静的那个反而是唐施：“别胡说八道，我也经常穿他的外套。”
说不定现在突击检查，去翻一翻她的衣柜，还能找出一两件宋辞的衣服。
段宜萱怒其不争：“那他是你弟弟，能一样吗？”
不像是八卦好友弟弟恋情的，却像为好友遇渣男打抱不平的。
铃声响起，揭过课间闲聊。
教室安静下来，唐施困顿的脑袋却被刚才段宜萱说的话搅得一团乱。
就像宋辞已经会有不告诉她的秘密一样，有喜欢的人也再正常不过。
所以她有什么好不平衡的。
唐施晃晃脑袋，甩走突如其来且莫名其妙的想法。
并把一切归咎于段宜萱给她带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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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放学回家，两个人都装了满肚子心事，难得安静地一起走。
只是每隔一会儿唐施的视线就不自觉落到宋辞身上，准确的说，是盯着他搭在手臂上的校服外套。
早上俩人一起出门时，夏季校服外面都穿上了秋季的外套。
那会儿宋辞手上拿了她的饭团和豆浆，空不出手，还是她亲手替他拉上的拉链。
可是现在气温明明比早上还低一点，宋辞却没有穿外套。
唐施相信段宜萱说的，但没亲眼见到，她心里总像是有小猫在挠痒痒，特别想亲自确认一下。
要是他把外套借给其他女生穿过，肯定会留下某种香味。
贸然拿了外套来闻，有点像个变态。
得想个办法……
路过开在小区楼下的便利店，唐施停下脚步，旁敲侧击：“你不冷吗？”
“嗯？”才刚回神，宋辞发出个疑问的语气词，“不冷。”
“那我想吃雪糕，你进去给我买一个。”
宋辞很听话地进了便利店，没过几分钟，给唐施带了个红豆糯米方糕。
她咬下去尝到糯叽叽的一口，连融化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三两下解决了。
Plan A：用融化的雪糕弄脏校服，再理所当然换上宋辞的。
失败。
宋辞看她像进食的小仓鼠一样，鼓着腮帮子吃得飞快，好笑地问：“好吃吗？”
“好吃，就是有点冷。”
唐施眨眼，心里立刻有了了她的Plan B。
宋辞看着她双手互相摩擦掌心的小动作无动于衷，雪糕明明一直拿在他手上，碰都没舍得让她碰一下。
她甚至都不用把脑袋歪过来，他就明白该什么时候抵到她唇边。
“我说有点冷。”唐施伸出手，自己去拿，“你外套借我穿穿，我再多穿一件。”
她指尖碰到外套的那一刻，宋辞猝不及防地扬起手拿高了，就像是条件反射。
俩人表情错愕的程度相当。
唐施：“别那么小气嘛，就一小会儿，我穿到家里就还你。”
宋辞的眼神飘忽不定：“我外套脏了。”
被别的男生穿过，怎么可能让她再穿上，哪怕对方是他最好的哥们。
“哪儿脏了？我给你洗。你不知道吧，我现在还会洗衣服呢，洗得可干净啦，无色无味，我妈都夸我……”
宋辞眼皮一跳，把衣服又扬高了点：“不用了。”
唐施直往人身上扑，撒娇耍赖，目的明显。
宋辞用另一只手去虚虚挡开，也不敢真用什么劲，招架不住时，忙喊了声：“唐唐。”
夜色很暗，只有小区绿植地灯的一点儿光源，那双很亮的眼睛仰视着他，清晰地倒映出他无奈却又宠溺的模样。
宋辞喉结滚了一下：“高一我不在你身边，学校里会有人欺负你吗？”
这句话，他在心里憋一天了。
总在找一个合适的场景自然地问出来。
他很害怕。
唐施退开半步，双手叉起腰，一脸正气地问：“你看我像好欺负的样子吗？”
“要是有人欺负我，苏女士和我爸肯定坐不住。”她骄傲地抬抬下巴，“当然，还有你。”
宋辞问：“我？”
“你也不会坐以待毙。”
“对，”宋辞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故意把她的头发弄乱，“我会重拳出击。”
本该是玩笑的话却被他十分认真地说出来，夜色静谧，一字一句都无比清晰。
唐施别开脸，问：“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
可恶……
又！对！她！藏！秘！密！
唐施的不开心都表现在脸上，摊牌了直接问出来：“宋辞，你有喜欢的女生吗？”
她强调着补上：“不许骗我！我看得出来。”
双手无意识地紧攥着衣角，她咬着下唇，有点害怕听到的答案。
宋辞很贴心，一如既往地没让她害怕太久。
他没犹豫地说了个“有”。
一种怪异的感觉传遍四肢百骸。
心里的小猫不再是挠痒痒的小打小闹，露出利爪，猛地抓挠了一下。
好奇害死猫，猫临死前的挣扎却让她心里发酸。
唐施勉勉强强扯了个笑容，梨涡浅浅的。
她并不是真的有多开心。
宋辞望着她，默然半晌，缓缓说：
“她脑子有点笨，偶尔脾气不太好，像只会挠人的小猫。不过笑起来时很好看，眼睛弯弯的，很亮，还有个可爱的——”
“梨涡”这个词还没说完，唐施突然收回视线，打断他说：“我没兴趣。”
是这样的，她没兴趣，她不在乎。
而且听这先抑后扬的描述，不就是见色起意，看上人家小姑娘的脸了嘛。
臭弟弟心思真是歪得不行。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外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