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降临》涛山

32、第32章

　　控鬼使，顾名思义，就是能够操控鬼的力量的人，这就必须要从“鬼”这种现象开始讲起。

　　没错，现象。

　　正如简诗槐所推测的，在这世界上，原本是不存在“鬼”的，这一词汇只存在于各种传说或者虚构作品中。

　　国内可追溯到最早的“鬼”造成的灵异事件，是一年零七个月前的京市4号线末班地铁乘客神秘消失案，国外的更早一些。

　　从那时起，世界各地陆续有大大小小的闹鬼事件发生。当然，出于种种考虑，此事并未对外公布，大都悄悄处理，或以事故、灾难进行报道。

　　各国科研机构对灵异事件开展深入的研究，但尚未得出可靠的结论，只知道“鬼”的出现无法预测、无法干涉甚至是无法以人力对抗。

　　就如同传说中那样，鬼就是超现实的存在，一旦陷入灵异事件，无论身手多好、武器多先进，都伤害不了鬼。

　　但仍有活下来的幸存者，也就是通过他们的经历，人类找到了从灵异事件中逃生的希望。

　　鬼杀人是遵循规律的，就如同武功招式，它们杀人的规律是不同的，摸清了一只鬼的杀人规律，就能死得慢一些，最终结果还是死，特别是拥有鬼域的鬼，人永远跑不出去，除非融合了鬼的力量。

　　人类遭遇灵异事件时，有极少的几率，会与鬼融合到一起，这样的人能够使用融合的鬼的能力，被称为控鬼使。

　　只有控鬼使能够对抗灵异事件，所以，特别处置科的调查员均由控鬼使担任。

　　“……控鬼使产生的概率很低，特别处置科的人手严重短缺，你们学校出事以后，苏市的调查员到医院的目的就是招揽人手……”樊天的目光交替落在两个年轻人身上，“本没抱希望，可谁叫你们俩偷跑出来，苏市方面有怀疑，要求我们这边协助调查……”

　　“我这趟，算捞着鱼了吧？”

　　“那还得看樊调查员捞鱼干什么，鱼也怕被压榨成鱼酱啊，”简诗槐咳了两声，拢紧了外套，“操控鬼的力量，对本人就没害处？”

　　庄震刚明白自己成了控鬼使，下意识绷紧了身体，用心地听。

　　“有得必有失，人总得接受不完美的生活。”樊天提前铺垫，“人与鬼融合程度越深，能掌控的鬼力越多，反过来说，控鬼次数越多，鬼的侵蚀程度越深，到最后，控鬼使将完全鬼化。”

　　庄震如遭重击，低着头失魂落魄。

　　“如果不动用鬼的力量，控鬼使能和平常人一样生活么？”简诗槐问。

　　樊天摊手，“这就是问题所在，人一旦开始与鬼融合，其过程是不可逆的，只是鬼化的速度慢而已。”

　　“每一次灵异事件，都是用调查员的命去应付，要是能像你说的那样，我绝不会劝一个年轻学生加入特别处置科！”

　　简诗槐和庄震都沉默着。

　　樊天不忍心道：“其实加入特别处置科才是最好的选择，在我们这里，控鬼使可以得到关于鬼的最新研究结果，工资高福利好，平时活少，万一牺牲了，会有大笔的抚恤金。”

　　福利再好，还是破命的工作……樊天自己不好意思说下去。

　　简诗槐思索着冒充控鬼使的可能性，他觉得有很大几率能成功，将庄震掩盖过去。却听到庄震开口直接承认了：“能对父母保密吗？”

　　樊天喜出望外：“没问题！”

　　“庄震？”简诗槐不解，转头对樊天拖延道：“给我们两天时间考虑考虑。”

　　樊天可不愿煮熟的鸭子飞了，“哪有那么复杂，考虑两天？”

　　既然庄震都承认了，简诗槐懒得再找别的借口，“因为我们先得把家里的事件解决，表妹的同学还躺在医院里，等着救呢。”

　　樊天笑吟吟：“我陪你们。”

　　简诗槐：“……”

　　回家的路上，两个年轻人将樊天撇在后头，简诗槐悄声质问庄震：“不想活啦？为什么要答应？”

　　庄震的脸仍有些僵，努力勾起唇角：“这工作听上去还不赖。”

　　简诗槐怎会看不出庄震的真实想法？他必定在担心自己死后父母如何养老，他的这份担忧不该被悬置，于是简诗槐不劝了，只道：“我会找到办法的。”

　　“嗯，我信你。”庄震道。

　　进家门前，三人统一说辞将庄震家人糊弄过去之后，庄震向父母表明要去曦阳医院一趟，将林楠楠的同学杜娟从照片空间中救出来。

　　庄父庄母很担心儿子又要经受危险，还好庄震说已经找到了救人的方法，不会像救表妹那么麻烦了，这才放心让儿子去救人。

　　樊天果然寸步不离地跟着，甚至主动提出开自己的车送两人过去。

　　再次来到杜娟的病房，少女的状态比起上次见面更差了，她的父母正在冲医生发火，对医院迟迟不采取措施表达强烈不满。

　　杜娟父亲暴怒，指着为首医生的鼻子骂：“等等等，等到人没了再救吗？！你们还是不是医生？是我没交钱？还是没签字？”

　　医生满脸冤枉，“杜先生，你先冷静一点……”

　　“怎么冷静？你告诉我怎么冷静？我女儿是来看病的！”

　　“但是会诊结果，建议先观察……”

　　“狗屁的会诊！狗屁的专家！”杜娟父亲声嘶力竭，一手攥着医生的白大褂，一手举着拳头，眼看着要揍人。

　　庄震两步冲上去把人拦了下来，医生趁机跑了出去，在走廊里大喊保安。

　　杜娟父亲正在气头上，怒喝着让庄震放开他。看着面前的闹剧，简诗槐揉了揉太阳穴，疲倦道：“庄震找到了救你女儿的办法，楠楠已经醒了。”

　　听到这话，杜娟父亲立刻停下挣扎，转头盯着庄震：“你能救我女儿？”

　　庄震松开他，当着病房内几人的面，伸手在空气里抓出笨重的黑色拍立得。

　　“这、这是……魔术？”杜娟父亲被这一手震住，转念觉得不可理喻，“你这是干什么？我女儿都这样了，谁有心思看表演？”

　　“喔……”樊天发出感叹的声音，对庄震的兴趣又浓了几分，想到很快就会成为他的手下，樊天很乐意掏出证件亮一亮，“特别处置科调查员樊天，杜先生，你好，你女儿昏迷是一件灵异事件，由我们负责处理，庄震是我们科的实习生。”

　　杜娟父亲看了看樊天的证件，将信将疑的他选择掏出手机找人求证，“抱歉，我打个电话。”

　　樊天做了个请的姿势，杜娟父亲转身到走廊上通话。

　　大约做生意的人脉广，没一会儿，杜娟父亲一脸震惊、恍然、庆幸的表情进来了，对樊天态度恭敬：“樊科长，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女儿就拜托您了。”

　　樊天习以为常，反手指了指庄震：“杜先生放心，我们这实习生帮你摆平。”

　　简诗槐偷偷翻了个白眼，腹诽樊天装模作样。

　　庄震开始发动鬼相机的力量，脸色立即变回青白难看，仅仅数秒，病房内气温下降了好几度，在杜娟父母的期盼中，少女眼皮掀动，昏迷五日，终于醒了。

　　经此一事，杜娟父亲非要请三人吃饭，拦着不让走，无论如何推辞不掉，庄震搬出自己家也要聚餐为理由婉拒，杜娟父亲却道：“那更好了，大家一起啊！咱们两家人一起庆祝孩子们平安无事……”

　　庄震无奈至极，只好答应下来。

　　杜娟父亲执意送三人坐上车才返回，汽车驶离医院大门，简诗槐和庄震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见状，樊天大笑，“年轻人，以后要习惯啊。”

　　庄震不解，“习惯被救者家属的感谢？”

　　樊天嗤笑：“你以为他仅仅在谢你救了他女儿？”

　　简诗槐接道：“他是在为日后能求你帮助才这么热情的。”

　　“啊……”庄震这才明白，杜娟父亲得知了特别处置科的存在，自然也就知道了灵异事件时有发生，提前与控鬼使交好，以便日后求助有门。

　　翌日晚上，杜娟父亲在浦市中心区域的一家饭店摆下宴席，邀请樊天和庄震全家人赴宴，其中也包括简诗槐。

　　加上樊天的车，八个人两辆车来到饭店，杜娟父亲正站在大厅等着他们。

　　杜娟父亲不愧是做生意的人，说话面面俱到，单是从大厅到二楼包厢的短短路程，就令庄震家人放松下来，不再拘谨。

　　简诗槐走在队伍最后面，一股阴云缭绕心间，不知怎么的，他总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诗槐，你怎么了？”庄震很快发现舍友脸色难看。

　　简诗槐说不清，“没事，我到洗手间洗把脸。”

　　庄震不放心，“我陪你。”

　　两人脱离大队伍往侧面公用洗手间方向走，路过其他包厢门口时，简诗槐忽然感知到若有似无的鬼力，站定仔细感受，却找不到了。

　　错觉吗？

　　庄震回头：“怎么不走了？”

　　“没，来了。”简诗槐紧赶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