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生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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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4.
我坐在女孩子们中间，是第一排，自然得到很多的照看。
先是被点名念了一边论语，然后考了诗经，最后是大学。
当家主都要学大学，姨母对这个倒背如流，我这个凑数的前世也被赶鸭子上架，两位高祖教了一个月，分别病逝。
走前，作为徒弟，自然是要行半子之仪，给他们摔瓦。
高祖们的孩子们他们没那么长寿，算到辈分，居然还是我这个徒弟才能给他们摔瓦。
我穿麻衣走在前头，高祖们的后裔跟在我后头。
我惶惶然，他们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个世间天旋地转，竟是连个依靠都不留给我。
以后，我便是家主，得扛起一个家族……啊，是两个家族的命运。
瓦片被摔个稀碎，响了一路，我也麻木的走了一路。
那时，我也不过是个十九岁的年轻后生。
再后来二十岁，我送走了最后一个让我摔瓦的人。
“休息一下，喝喝水。”一位高祖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身体不好不要强撑。”
他递给我一块糖，抚了一下我的头。
“乖孩子。”
285.
如果算辈分，我是我这一辈年龄最大的女孩。
我是长姐，哥哥自然是长兄。
长姐要照护幼妹和幼弟，这是常识。
于是一下课，我便被好奇的表弟表妹们围了起来。
学前班的喜欢在我边上玩闹，上小学的喜欢缠着哥哥讲故事。
于是不善于和孩子打交道的哥哥直接把小学生们全部推到我这边，说：“你们的汭姐姐会说故事，去找她。”
雨生看我照护一堆表弟表妹十分游刃有余，不免感慨说：“小汭以后一定是个很好的妻子。”
“雨生你找打？”哥哥和善的接上他的话。
“喂喂！蕤哥，我就感慨一句，你这样都要打我？”雨生当场就嚷了起来。
“她是我妹妹，我当然要把早恋的芽头全部掐死。”
我耳朵听见哥哥幼稚的和雨生闹了起来，伸手把想要看热闹的孩子们视线拉回来。
“好孩子不能看打架，会学坏的。”
高祖们很快闻讯赶来，抓住两个坏孩子，让他们两个拎着水桶出去站一个时辰。
一边念着三字经，一边站拎着水桶站着，各种意义上，对于管不住自己心猿意马的雨生来说都是一个折磨。
我叹了一口气，只当是没看见两个丢人的兄长，领着年纪比我小的孩子们坐回自己的位置，开始学习。
286.
高祖们听闻舅舅要给我办成年礼。
在一阵骂骂咧咧之后，他们拉着一堆有经验的宗老们筹备东西。
“哪有到了点，才准备的道理。还有空濯，他们两个同一天生日，你是打算到时候通宵？！”
我倒是觉得不用那么麻烦。
只是……一个普通的生日罢了。
生日这东西我早就不过了，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如果要认真说出一个感想的话，大概就是我又老了一岁。
前世生日不过，连知道的人都不多。
毕竟阿白就从来没有从身边的人那边得到我的生日。
被登记在户籍里面的时间不准，因为叶家需要一个家主，家主的生辰保密，以免哪天我突然死相特惨的暴毙在人前。
总而言之，忽然生日被人摆在明面上，我居然还有一种特别新鲜的感觉。
这种新鲜带来的自然是下意识的拒绝。然后拒绝之后，才反应过来，我不是什么劳子的叶家家主，不用封口。
于是，人小严微的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商量两年后的具体事宜，和哥哥一边在一旁瑟瑟发抖。
287.
哥哥出生在一个冬天，我也出生在一个冬天。
哥哥到来那刻，家中沾满了喜气。
我到来的那天，家中散去了愁云。
因为都近小年，于是生日通常都在学校里面上课。
自小学之后不走读，于是便免了大张旗鼓庆生。
在霍格沃茨的日子里面，虽然圣诞放假，有时间过生日。
但我完全忘了我有生日这一茬的事情，哥哥也忘记了，于是我们两个傻孩子依旧过着和平常一样的日子，完全没想起要给对方庆生的念头。
说起来的话……
大小姐的生日在夏天，我的生日在冬天，好像差了半年。也就是说，我好像小了大小姐半岁，按理来说，应该比大小姐低一个年级来着……
我当场放弃了思考。
288.
谢缘来看我了。
当时她带着常年不见天日的陆爸爸来到学堂外边，听到里面朗朗书声。
陆爸爸在外面停车，她当了运货司机，运了一车的麒麟西瓜。
我看着那价值百万的路虎被当成三菱的面包车在乡间的小路上开沾了不少泥点，不免有些嘴角抽搐。
谢缘对于这个没有什么太多的念头，毕竟见识过一百八十万的大钢琴在面前炸了，这个只是小意思啦。
以及陆爸爸现在明面上没有驾照，她手里面拿着的是谢缘的。
运来的瓜很甜，村里小孩都被馋哭了。
大人们负责把瓜搬到村子里面去，而我身边多了一个漂亮到像是小仙童的孩子。
他叫陆瑾，是陆维的弟弟，很害羞。
当在一堆陌生人里面看到我的时候，直接跑到我身边抓着我的衣袂不撒手了。
他说：“姐姐。”
我发觉原来是前世的孩子追着我，一并来到这个地方了。
于是，只得伸出手抚了抚他的头，对他说我在这里。
289.
女孩们对他很是嫉妒，男孩们则动手动脚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我很无奈，于是对高祖说把这孩子的座位挪到我边上。
陆瑾很小声说了没有关系的。
然后他语字软糯的背完了四书五经。
我沉默一会，把自己的首位让出。
怎么回事小老弟，你怎么比陆爸爸还要会扮猪吃老虎。
本来对他有意见的女孩们惊恐的睁大眼睛，男孩们都有点被打击自尊。
大体上心里面的声音都是：“卧槽，学霸。”
290.
陆爸爸说这个暑假，她有点事情需要处理，于是便把没有什么生存能力的阿瑾带过来给我。
那一车的西瓜只是见面礼，后边还有她专门付的“学费”。
族老说姻亲不必那么麻烦，直接送来就可以了。
陆爸爸说这是必要的。
“我打算让小汭做我的继承人，叶家那边我已经说好了。”
“她……同意了吗？”族老有些担心。
“我已经问过了，你可以放心。至于叶家那些脏乱的东西，我会在我退休前全部收拾干净。”陆爸爸说的漫不经心，话语中却暗含杀意。
估计叶家得死大半不忠心的吸血虫。
“没想到叶家嫡系居然也要断嗣了。”族老们感慨道。
以前苏家叶家谢家互为姻亲，气脉连枝，现在可好，居然只剩下谢家还算人丁兴旺。
但我知道那也只是一个假象。
就像是苏家只有阿白这一个后裔一样，谢家其实后裔也所剩无几。
谢缘有个弟弟，很是平和，几乎把三个家族的优点都占据了一般。
叶家的外貌，苏家的学识，谢家的礼仪，仿佛完美的让人指不出有什么可以说到的地方。
这是三家仅剩的孩子们中最后的回光返照。
总而言之，这样子颓败的家族还能繁盛到几时呢？
不过是好一出食尽鸟归林，落得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我不明意味的发出一声淡漠的轻笑，注视着草木青翠的山林。
想来那位不知所终的外叔公也是这么看着这个即将颓败的家族吧。
他成了他乡的山灵，再也不会归去。
而我又将当得几何，才能在着即将倾斜的大厦中得到几丝解脱。
唉，不想这个，比起这些不知所谓的东西，我还是觉得去想好学的卡珊大小姐来得更加充实一些。
291.
在一片嘈杂的昏暗中，我看见了你，于是这片灰暗的世界出现了光和色彩。
你本该是让我奋顾不身的温暖，可我却因为自己身上沾染的脏污躲进更加黑暗的洞穴。
已然堕入恶鬼之道，唯恐心中贪婪如无底之洞生出可憎妄念。
更恐求而不得，反遭更重伤痕，一命呜呼。
呼呜哀哉，何等可悲，吾之砒/霜。
——————————by点墨《回声》
作者有话说
第122章 生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