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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理智 ...

  •   17.
      关于叶家家主这一问题,实际上应当算是一种另类的人工育种。
      使拥有同一性状的亲代繁育,筛选掉不良性状的后代,将他们从嫡系里面驱逐,留下拥有特有性状的后代,再让他们互相繁育。
      如此一来,血脉就纯化了。
      陆维是纯合子,而作为她配偶的纯合子灭绝了。能顶上去的就大概有我和哥哥,或者母亲。
      而哥哥是隐性,母亲和哥哥一样。
      比起隐性,他们更想要显性的遗传亲代。
      所以如果真的要稳定的未来家主……叶家的唯一选择是我作为陆维的配偶。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能让两个雌性繁衍出后代的。
      于是,他们预谋着把我送上陆维的床,干掉妨碍他们计划的谢缘。
      巧的是陆维不配合,我不愿意,而谢缘想要保护我努力多活几年。
      前世陆维选择提前走一步,剩下我一个。叶家所残留的人只能迫于无奈,将我推上叶家家主的宝座,并且为我细心挑选能繁育出优良性状的亲代。
      一个个年轻貌美符合我口味的叶家男孩被选出来,送到我的床上等着我宠幸。
      我没有什么欲望,把他们当成空气。不乐意当种马的放出金丝笼,有“上进心”的送给想要这些美少年的权贵,阴魂不散的全部拿去喂蛊鬼,或者剥去他们的皮做成永不腐败的蜡像。
      叶家的老东西和我就这样子僵持了两年,最后他们完全不抱有期望————直到我捡走了叶犬。
      他们把所有希望都给我捡的叶犬,希望他能爬上我的床,为他们带来未来的家主。
      我一跃而下,他们的计划彻底成了泡沫。
      说起来,叶归之所以想要家主这个位置似乎是为了不当繁育工具。当她知道她想要的自由不过是叶家那些老东西给她画的大饼之后,曾有好长一段时间特别颓废。
      作为叶家家主,他们的责任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延续嫡脉,哪怕他交/姌的对象是他的亲生子女。这是叶归最害怕的未来,而她以前正是朝着那个方向不惜一切代价爬的。
      她曾问我真的会有自由吗?
      那时作为这个偌大笼子里面最金贵的金丝雀的我没有回答。
      后来,权力告诉我是有的。
      不过,那个时候她已经死了。
      迟来的自由,我只能给她的孩子。
      18.
      年幼的孩子问家主什么是自由。
      家主盯着他那相似母亲的脸庞,对他极为郑重的说:“是一件很重要的珍宝。”
      “你的母亲为此而死,你要带着她这份难得的自由好好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去体验她永远不能体会到的生活。”
      “那家主你有自由吗?”
      “我当然有。”
      不过那点自由,是永恒的安眠。
      在繁育的问题上,叶家家主只有这么点自由。
      19.
      在了解过叶家神奇的繁育家主方式后,丹尼尔和艾薇现在看着我的眼神如同发现自己的朋友进了强大的传销组织。
      我哈哈大笑,表示他们完全可以放心。
      “这个世界上可没有什么人能强迫一条龙选择特定伴侣。”
      尤其是另一方也是一条龙。
      他们似乎忘记了我完全可以选择踹翻谈判桌子,让想要谈判的人去和死神说他们的死因。
      “阿瓦达。”我用口语对他们说道。
      一切都安静的像是默片——至少在艾薇眼中是这样的。
      艾薇张了张口,惊愕充斥着她的脸庞。
      丹尼尔却像是想到什么一样问我:“我听萝宾说你第一次在图书馆借阅到了快速禁锢的咒语。但我想……”
      他吐出一个相似作用但不同的三大不可饶恕咒语:“魂魄出窍。”
      诶呀,被猜到了。
      我看向丹尼尔颇为自豪,能看清我的本相而非被表面掩盖,魔药天才不负我的眼光的确是我最喜欢的同谋。
      “难怪你比我还要熟悉禁林。”丹尼尔叹了一口气,“甚至能在黑巫师的手上救下我。”
      “等…等等?”艾薇从震撼中清醒,“你们在禁林遇到过黑巫师?!”
      “是我那个时候打扫的不够干净,居然还会有漏网之鱼。的亏那家伙跑的快,不然又多了一笔不好解释的意外之财呢。”我颇为惋惜的感慨着。
      “小蕤瞒我们好多。”艾薇瞪了我一眼。
      “混黑的家族继承人怎么可能就像是沃雷小姐一样纯白。”我笑着说,“如果不会拿着武器,早就被其他人猎食了。亲爱的,在我拿出木仓械的时候,你们就该猜到了。”
      “但我们是朋友。”艾薇说。
      她绝对是把倾覆性的信任都倾倒在我这方。
      “我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好,作为笼中鸟的我,不过是尽自己所有的可能获取能到手的自由而已。”我收起我的魔杖,接过丹尼尔手中的书。
      丹尼尔把手搭在我的肩上,凑近我:“我们是同谋,可别想着把我们置之事外。”
      “我也是!你们两个总是想要丢下我,这都多少回了!”
      艾薇气的脸颊鼓鼓,迟钝的魔咒天才现在才发现自己的两位好友瞒了她多少东西。
      “蛋糕!巧克力蛋糕!我要巧克力蛋糕赔罪!”
      她插着腰瞪着我们:“丹尼尔的原材料,小蕤制作。一个星期!至少要一个星期!”
      好吧,看起来只能如此了。
      我和丹尼尔对视了一眼,无奈的认下这个惩罚。
      20.
      叶家是一群疯狗。
      和我们作对的人都是用疯狗这个词来形容我们。
      几乎谁都可以咬,只要能达到目标。
      他们的制造过程如同养蛊,但从来没见过叶家人数量减少过。
      颜色艳丽却带有剧毒,未曾触碰,只是远远一观就足以让心智不坚定的人为他们疯狂。
      陆维是个例外,叶归是个例外,我也是一个例外,甚至连学会如何去正常的爱一个人的叶琅也成了一个例外……
      不,或许里面有一个结论是错误的。
      我不再是例外,因为我被“同化”了,我已经被驯养成功,成为一只压制自己疯狂本性的毒蛊。
      啊,疯子。
      多么熟悉的称呼。
      我还以为再也不能在温若的口中听到了。
      我的死对头比任何人都要熟悉我的精神状态,在察觉我的微量失控之前,她甚至找了一个能让所有人都信服的理由将我带走,送到一个只有我和她在知道的僻静地点。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疯了?”她十分冷静的问我。
      我思索片刻,笑着说:“只是重来一遍而已。”
      “呵,重来一遍?我看你那个时候分明是打算拿着真的东西演出一场处决。”她抓着我的衣领,把我从沙发上拽了起来,“最疯的是你居然当着你监护人的面把那东西的口对准自己。”
      话剧的最后一幕是贵族少爷举枪自裁。
      漫展上的演出差点成了真的,陆维和谢缘还没能生气,她就已经包庇我免去了一次惩罚。
      我懒得挣扎,问她:“有酒吗?”
      她被我懒洋洋的语气激怒:“有!当然有!你想要喝多少就有多少!”
      “让我喝一点镇定剂,我快压制不住了。”
      痛苦,折磨,暴力,催生血腥。
      我无法理解自己的饥饿感,但却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不过是外面随便一具温热的皮囊。
      她拿过来什么东西在自己纤细的手指上一划,然后血的味道四散。
      我眯起眼睛,咬紧牙齿。
      她在折磨我。
      不出意料的,她在笑,笑的很是猖狂。
      白色的巨兽跟在她的身后,一块嘲笑着狼狈的我。
      21.
      小时候,我们的关系可没有现在那么扭曲。
      或者换句话说,那个时候,没有徐蕤和温若。
      只有在山里面长大的狼孩子雎雎和被狼孩子绑架的小公主岁岁。
      小时候的她和大小姐一样傲慢,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
      那个时候的雎雎也不是现在这个温和的我。她没有感情,是个被父母抛弃的怪胎。
      怪胎从来不顺从小公主的意愿,而小公主觉得怪胎这样子好新奇,从来没有人这么对待过她。
      大家都喜欢她,怪胎怎么能不喜欢她呢?
      于是她一天又一天磨,磨到怪胎都习惯了有个蠢货,跑到山上找人迷路,哭唧唧的等着怪胎不急不躁的赶来解场。
      后来,怪胎有了第一个朋友(姑且这么说吧)。
      后来,怪胎的朋友小公主被困在房子里面。
      后来,那个房子要着火了。
      后来,怪胎跑了几十里的路,带着她的守护灵去当了一回小公主最想要的骑士。
      “我把岁岁送给你。岁岁会保护岁岁,就像是年年会守护雎雎一样。”
      山林的日子过得又艰苦又可怜。年长的岁岁跟在年幼的雎雎身后,白色的岁岁跟着黑色的年年。
      再后来,黑色的年年死了。
      再后来,小公主岁岁的狼骑士雎雎也死在八岁那年。
      22.
      我没有守护灵了*。
      23.
      “岁岁。”
      我开始出现幻觉,在记忆里面窒息并不是什么很好的体验,尤其是再一次体验小时候那场要了雎雎命的高烧。
      “你有什么资格用她的称呼念出我的名字!”她用爪子掐住了我的脖子。
      熟悉气味的液体被她强制灌到我喉咙里面,过于辛辣的酒精让我喉咙一阵不适,想要呕吐。
      看起来她不打算掐死我了,她更想拿医用酒精呛死我。
      还好我是龙,不然绝对会被她弄死。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我这么狼狈,居然呼吸急促。
      “真是好样貌,徐蕤。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是一个让人想要玩坏你的女表子!”
      我挪动视线,看到了她轻蔑的眼神。
      “叶家人说你是靠身体上位,我想还是有点道理的。她应该很喜欢你吧……反抗啊!你怎么不反抗!”
      我不太想要解释这些,反正解释这些也没有什么用。
      她靠的太近,这是一个蠢决定。
      我可以轻而易举的咬断她的喉咙。
      但她是我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咬断喉咙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算了,我大度。
      猛兽暴起,把她摁在松软的沙发上。
      我打量着她,这是一具不错的躯体,做成蜡像和收藏品是最好的选择。
      我不该因为一时的饥饿感毁去我的收藏。
      24.
      意识回笼,我坐在礼堂的餐桌上,面前是索然无味的迷迭香肉排。
      饥饿如影随形,口中却毫无味道。
      我寥寥吃了几口,把盘子里面食物残骸清理干净就放下刀叉。
      面前的正餐变成了甜点。
      我拿着勺子,看着柔软的布丁在焦糖中央晃动,并不急着下勺。
      那天温若走的还挺狼狈的,谁让她总是喜欢没事找事挑衅我。
      偶尔前世的我会冒出还是直接弄死她好了的想法,但最终都败于她似乎很重要。
      她的确很重要,因为她是雎雎第一个朋友。
      但是也不是那么重要,因为属于山的雎雎在生高烧的那年就死了———至少在她眼中是这样的。
      我用勺子将布丁剖成两半,看着它上边流动的焦糖从中央的缝隙流下。
      就像是温若对我的看法,很好笑。
      布丁上面放了焦糖,它还是布丁吗?
      忘掉记忆的我,还是之前的那个我吗?
      明明厌恶着我这个残渣,却用看着故人的眼神看着我。怀念故人的代替品变得特别糟糕,也难怪她对我如此恶劣。
      但实际上雎雎就是我,我就是雎雎,只不过是我没想起来而已。
      我剜一大勺吞入腹中,得到糖粉的愉/悦在大脑中炸开。
      不想这些东西了,不过都是一大笔糊涂账罢了。
      沃雷小姐似乎又交了一个男朋友,这一件事才该让我多费脑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5章 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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