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债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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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最后一曲是灯火未眠。
我喜欢的舞曲，只是弗利维教授通常不怎么演奏这个。
面对陌生的曲子，有些不怎么来舞会的学生就显得很懵。
不过这不是我要关心的问题，我目前只能想的问题是我面前这个人。
我确定她是害怕着我的，不过她和她的前世一样，为了她的弟弟几乎什么都能做，包括再一次试着爬上我的床———即使她的父亲是被我一子弹结束生命。
“你弟弟就那么重要吗？”我问她。
不等她回答，我又说了一句：“奇怪。害怕着杀父仇人的你又为何靠近我。我不是已经放你自由了吗？”
我的困惑让对方差点一踉跄，摔进我的怀里面。
在确定我的确是有些疑惑于此，她看了我一眼，觉得我的性格在叶家挺一言难尽的。
就有种有倚仗的人就是有恃无恐。
她本来打算嘲讽我几句，但想起之前我杀人不眨眼的样子，又咽了回去。
凶兽与萌兽之间仅仅只隔了一个工作状态。
虽然她确认我不会把“工作”上的事情带到生活里面，但万一我暴躁起来，她可不想吃我那弹无虚发的子/弹。
这场舞，我倒是并不怎么为难她，反而是她自己在为难自己。
不过我对她挺百依百顺的，让她有一种我是不是在追求她的错觉———虽然她察觉可能这个只是我无源头的愧疚。
她现在卡在对我的畏惧和困惑于我的纵容之间，再三观望。
跳完这场舞，她先不自在的离开了。
我倒是没什么感觉。
至少，对于亨特打扰我平凡的生活没有什么不满了。
57.
因为一堆的交流生们入住霍格沃茨，我的寝室被塞进一个熟人。
在寝室门口见着温若这一件事情，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惊讶的。
她也不惊讶，跟着我一块进去了。
等门关上，才是真正的针锋相对。
我一把把她摁在门上，目光危险，像是随时把对方弄死在这里。
目光巡视在能够一击致命的地方。
对方也毫不示弱，招出岁岁在我背后，随时打算给我一爪子。
很难确定胜率如何，再加之我还是想要在这个学校读书的，我只能放过这个有恶意的对手入侵我的领地。
再加之，面前的门传来钥匙开启房门的声音。我只能松手，让对方喘息几口，开门。
用钥匙开门的是来自魔法所的交换生贺茂绪。当我看到她的时候，她那和她先祖同源的灵力让我一瞬之间就把她幻视成她那拦着我清理门户的先祖。
她看了一眼我这个原住民，然后看了一下她来自中国的临时室友，发现我们之间气氛似乎有点不对。
“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她下意识用日语问道。
“不，再迟一点就宵禁，费尔奇先生会处罚你的。”我用日语回答她。
“啊，抱歉，这个学校的楼梯会动，我根本找不到路……欸？！你也是京都人吗？”她惊讶的听着我说的日语。
“不，我和她一样是中国的。”我指了指边上已经坐在椅子上喝茶的温若，“初次见面，我叫徐蕤，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她是温若，昆仑学院的。”
这次说是中国的蓬莱学院有交换生，但实际上是蓬莱，昆仑，长白这三家统一决定引进交换生这一规则。
虽然中国有着很多术式，也有很多惊才艳艳之辈，但偶尔还是需要新的源头新的思想用以创新。古板不易变通是走向腐朽的道路，中华五千年，中国已经吃过大亏了，自然不会重蹈覆辙。
58.
“初次见面，我叫贺茂绪，是魔法所的学生。”
“如果找不到路的话，我可以带你走的。你闻起来像是一个熟人。”我笑着对她说。
她困惑于我的说法，于是温若笑着露出了自己的角，我笑着露出自己的翅膀。
可怜的小阴阳师何时见过如此阵仗，惊恐的就差拿出符咒摁在我们两个人身上了。
不过看到我们都没有什么恶意，她就收回了自己的警戒。
“和家里那群混吃混喝的一样啊……”她松了一口气。
和家里的那群混吃混喝的一样？
我挑了挑眉毛，我的组员似乎也变成滑头鬼一样存在了。
“贺茂同学似乎一点也不害怕我们？”我套着她的话。
“啊，因为家里经常会来一堆妖怪，喊着'你们的先祖把我们的大将气走了，我们来你们这儿吃口饭不行吗？''真是狡猾的人类，我们可是有好好守护你们的家族，连一点贡品都不给我们吗？'诸如此类的话题。”她叹了一口气，“听说因为先祖曾经冒犯了一位龙神，那位龙神心地善良，饶恕了他的罪孽，甚至让妖怪们保护他和他的子孙。家里面也有供奉那位龙神，但那些妖怪们经常来我家闹腾也太过分了。”
我笑着说：“说不准是妖怪们太孤独了。”
与那家人相处久了，妖怪们估计也将那家人当做自己的族人了吧。
那家里面的人离去，他们估计也会悲伤。
即使悲伤也没有离开人，看起来那位土御门和他的后代们是很好很好的人就是了。
不然，妖怪们也不会接纳他们。
作为那群混吃混喝的妖怪们的前任头头，姑且照拂这位可爱的人吧。
59.
“毕竟能他们交谈的人已经离去了，也只剩下那个人的后代可以相处了。”我淡然的说着妖怪们的感受，“'他还在看着我。'，当看着那人的后代这样子看着自己，他们也一定是那么想着的。生气也好，恼怒也罢，只要能在此相遇，那就可以了。”
人啊，寿命短暂。
当初那个为了保护城池而招致灾祸的愣头青的坟头草也知不道长的是第几十几茬了。
作为惩罚的话语被对方篡改成温柔的守护……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位愣头青。
只剩下怅然，看着他的后代。
温若笑着说：“不过也没有什么问题，毕竟作为妖怪，我们有着足够时间等着再次重逢。”
那的确。
我露出一个笑容。
一条龙的寿命起码有万年，万年的时间等对方的转世，时间绰绰有余。
“我们俩可都还是没有到人类成年年纪的幼崽，贺茂同学可以不用担心在相处不来这一件事情。”温若说。
“嗯……”她一愣一愣的回想着温若的话语，忽然找着奇怪的地方。
“你们……还没二十岁？”
“雎雎是返祖的妖怪，以前是个生活在人类里面的半妖。我的话，也算是一个返祖的半妖吧。”
“酷欸！”她说，“魔法所能收起自己妖怪特征的半妖只有六年级的学长来着。”
如此，就又迎来一个不知道是该归为何类的朋友。
60.
仔细细想，我似乎欠下来好多的债，那些东西都组成拉着我的蜘蛛线。
而想要再见的人站在人间，拉着那些洁白的丝线。我站在地狱的火焰上看着他们，看着重逢之人伸着手。
他们说：初次见面。
我却是重逢。
他们的尸骸依旧在我身下，可是却不再把我拖入地狱里面。
尸骸们高举着他们化成白骨的手，将我从地狱中托举，努力让我去碰到那些洁白丝线。
他们说：“去吧，去到自己该去的地方。”
可我对那些尸骸还有留恋和愧疚，依旧依恋着来自罪业的火。
他们笑着说：“去吧，去吧，去和我们重新见面。”
重逢也是初见。
蜘蛛丝缠上我的身体，在人间的他们够到我的手。
我被他们从地狱里面扯了出来，傻乎乎的扫视着这个美好的世界。
有很暖和的手搭在我的头上，抚摸着我的头。
抬头看到想要再见的人们。
想要再见。
然后再次见面。
我听到他们在说：
“辛苦了，好好当个孩子去任性吧。”
作者有话说
第181章 债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