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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6 ...


  •   裴霁言看着许鸢,有抹红晕,沿她侧脸蔓延至耳根。

      “谢斯止对你做了过分的事情?”

      许鸢:“没有,只是因为一些小事发生了争执。”

      裴霁言从没见过许鸢和别人起争执,更没见过类似的神情出现在她脸上。
      与其说是在生气,那情绪用羞愤来形容更合适。

      “弗拉克斯曼小姐的事,考虑好了吗?”
      许鸢:“你需要为此承担很大的风险,我不想拖累你,也没什么能报答你的。”

      “你怎么会这样想?我做这些不是为了报答,只是想看你过得好一些。”他嗓音温和,“裴家也不是任人揉捏的面团,就算真有那一天,谢盈朝要动我也得掂量轻重,你不用顾虑我。”

      许鸢:“分院推选在什么时候?”

      “明年开春。”

      裴霁言简单地把流程讲给她听:

      “弗拉克斯曼小姐的初选要参考六个不同的维度,家庭背景、外貌、身材、学识、礼仪、还有特长。”

      “其中,前五项是由考核官来评验,选取前百分之五的参赛者进入到最后的特长评选,到时候会由整个学院的师生以及邀请的外界贵宾投票,六项相加,总分最高的人就可以代表分院去K国参加最后的评选。”

      “我查阅学院过往的评选资料,每次评选都有许多女孩参与,你就算报名也不会引人注意。”

      许鸢点头:“让我再想想。”

      说话间,车子已经停到了学院停车场。

      “许鸢。”裴霁言叫住她,“你和谢斯止的关系很好吗?”

      许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要说好,他去N国这一年里,他们从没有联系过。
      可要说不好,在那冰冷的庄园,他们又是隐秘的,黑暗里的同谋。

      偶尔,许鸢会觉得,父母去世以后,谢斯止是她与这个世界唯一的连接了。
      她其实很依赖他,很信任他。

      一年前裴霁言曾问她,是否喜欢谢斯止。
      许鸢那时的回答是,她现在无法考虑喜欢的问题。

      但这漫长的一年里,他几乎夜夜入梦。
      关于曾经那个答案,她有些动摇,可又不愿意承认。
      这一切都是因为,谢斯止他真的太恶劣了。
      ——对她想吻就吻,想摸就摸,被揭发后还一脸的理所当然,做事全凭喜好,根本不懂得什么是尊重。

      “我不知道,但不算太坏。”许鸢想了想,回道。
      裴霁言蹙起眉:“我们私下约定的事情,不要对他讲。”

      “为什么?”

      裴霁言脑海中全是不久前少年盯着他的阴冷目光。

      他隐隐有种直觉,如果被谢斯止知道——许鸢想通过弗拉克斯曼小姐的评选逃离谢家。

      那么,她未必走得了。

      ……

      学院专门为提供赞助的家族提供了私人休息室。

      谢斯止在休息室待了一上午,玩他的飞镖。

      谢铎在沙发上打电动,屋外有人敲门。
      他去开,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份鼓鼓的牛皮纸袋:“你要的东西,已经查到了。”

      谢斯止手中的飞镖嗖地射了出去。
      他接过谢铎手里的文件,解开缠绕的线绳,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文件调查的是许鸢与裴霁言,附有许多照片。

      沧城市中心图书馆前,裴霁言提前半小时到了,女孩准时到达后,两人在馆前广场喂了一会儿鸽子才并肩走进去。
      美术展上,两人站在一幅画作前看了好久,头离得很近,亲密交谈。
      许鸢所在的社团组织义卖,裴霁言远远站着,目光却落在少女的侧颈。

      诸如此类,还有许多。
      不难从这些痕迹里看出两人的关系。
      ——就算不是恋人,也远超普通的朋友。

      谢铎庆幸资料里没有开房记录之类的东西,否则谢斯止还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事来。

      谢斯止曾在N国失踪了四个月,他对那四个月的去向绝口不提。
      这次回来,虽然说话做事看似和从前没什么区别,但谢铎能感觉到,他变了许多。

      那是一种很难觉察的气质上的改变。

      从前的谢斯止,心思再深沉,终究带着一点少年的稚气。
      可现在的他,仿佛一道深不见底的幽谷,被迷雾遮掩,看不清内里,即使他微笑、扮乖,也很难驱除阴鸷的气息。

      “其实你不用在意裴霁言。”谢铎忖度着开口,“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就算喜欢许鸢也不会出格,估计连手都没拉过。与其在意他,不如想想怎么对付谢盈朝。”

      谢斯止掀起眼眸:“许鸢不会喜欢谢盈朝。”

      在被禁锢了自由、折断了双翼之后,那是非感分明的女孩,怎么可能喜欢谢盈朝?

      可裴霁言不一样。
      他和她都是能够坦然站在阳光下的人。
      一样温柔,一样明朗,站在一起,就连谢斯止也不得不咬牙承认,他们很登对。

      但他不喜欢。
      不喜欢她和别人登对,不喜欢她坐他的车。
      更不喜欢,她的一颗心除他以外,放在了别人身上。

      ……

      餐厅顶层人少,午休时,许鸢喜欢在这里看书。
      尹荔下巴拄在桌面,坐没坐相,眼巴巴看着窗外长出了花苞的冬樱林,一副很没精神的样子。

      她总唉声叹气,闹得许鸢注意力也不能集中。

      她合上书:“昨晚,找到人保护你了吗?”

      提起这个,尹荔叹气声更重了:“没劲。”
      “他们心思都写在脸上呢,无论搜到什么好东西都会给我,但太殷勤了我又不是傻子,如果我不是尹家的大小姐,他们还会理我吗?想找一个真正喜欢的人怎么那么难啊?”

      她才二十岁就发出这样沧桑的感慨,许鸢不由莞尔:“你喜欢什么样的?”

      “家世怎样无所谓,最好要长得帅,心地好,还聪明,我智商不太行,就想改善下一代的基因。”尹荔抠着手指玩,“说起来,裴霁言其实挺符合我的择偶标准,只是他不行。”

      “怎么不行?”
      “他喜欢你啊。”尹荔大咧咧说道。
      许鸢连忙捂她嘴,尹荔按住她的手:“这里又没有别人,放心,我嘴严得很,不会在外面胡说的。”

      作为许鸢的朋友,她很懂得许鸢的处境。

      “你怎么知道这些?”

      “裴霁言一向和女生保持距离,昨晚却要我把你带到那间没人的教室,猜也能猜出来吧?”

      “除了喜欢你之外,太有教养了也是缺点,你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喜欢他!他对女孩很绅士,从不说重话,对方哭一哭,他就心软地把礼物收下了,可正是因为这点,那些女孩们都觉得自己没有被彻底拒绝,还有机会。”

      “我们两家虽然背景相当,可你想想啊,我实在算不上美女,要是跟裴霁言结婚……”尹荔开始畅想了,“以后想要撬墙脚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我才不想成天盯着丈夫身边的莺莺燕燕呢。”

      “他不是会留莺莺燕燕在身边的那种人。”

      尹荔笑得像只狐狸:“你又知道了?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裴霁言?”

      不等许鸢回答,手机上有消息弹出来。
      尹荔瞥了眼,兴奋地从椅子上蹿起来:“噢噢噢!裴霁言在击剑馆和人打比赛!我们快去看!!”

      许鸢被她扯着往外走,无奈道:“不是刚刚还说他不行吗?”

      尹荔花痴道:“这是两码事,你不知道帅哥击剑有多好看!像裴霁言那样的帅哥击剑更是全人类的瑰宝!他击剑课的成绩很好,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想不开,上赶着和他打比赛。”

      ……

      许鸢和尹荔去到时,击剑馆已经围了很多人了。
      尹荔为了要看人类的瑰宝,硬是拉着许鸢挤到了人群最前方。

      比赛的金属道上,两个穿着白色击剑服的人相对站着,击剑面罩挡着脸,一个蓝色,一个黑色。
      尹荔认不出哪个是瑰宝,还是问了身边的人才知道,蓝面罩的是裴霁言。

      比赛开始后,两人手中的剑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朝对方身上劈砍刺去。

      尹荔:“他们打得好凶啊,我上次看的比赛明明就很优雅。”

      “是不同的剑种。”许鸢给她解释,“佩剑比赛考验速度和反应力,一般很快就会有人得分了。”

      虽然她这么说,但两个人纠缠相当久。
      足足半分钟后,裴霁言手中的剑才刺在黑面罩的胸口处,拿下了第一分。

      现场女生一阵欢呼。

      尹荔嘿嘿笑:“我就说裴霁言很厉害吧?”

      比赛继续,许鸢发现,黑面罩的攻势相当猛烈。
      他一开始出剑还有些生涩,像很久没碰剑了,但随着比赛进行,他动作之间的感觉也在慢慢找回。
      出剑的姿势、速度、角度,无论怎么看,都是绝对的高手。

      裴霁言的上风渐渐变成势均力敌。
      再渐渐的,在黑面罩猛烈的攻势下,比分的优势开始倾斜。

      “黑面罩是谁啊?”尹荔惊讶道,“裴霁言一直是击剑课的第一,不可能有学生比他更厉害,难道是老师吗?”

      黑面罩一剑劈在裴霁言的头盔上,惹得现场的女生齐齐惊呼。
      甚至还有女孩想跑到赛道上去检查他有没有受伤,被裁判拦住。

      比赛还有四分钟就要结束。

      裴霁言刺中对方十剑,黑面罩则刺中了他十二剑。
      先刺中十五剑者获胜,就现在的情况来看,黑面罩的胜算很高。

      在最后四分钟内,裴霁言的攻击变得激烈了。

      黑面罩则有些心不在焉,他突然朝许鸢所在的方向回了下头。
      同一时间,裴霁言的剑朝他颈部劈来,他竟然不挡不避,脚步顿住,站在原地,任由那一剑劈在了身上。

      按理说剑刃是钝的,防护服也很结实。
      那一剑却不知怎的,穿破了他的保护服,在他脖颈划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女生们尖叫起来,裴霁言也愣了。

      黑面罩随手抹了抹脖子的血,摘下面罩。
      如果看身形许鸢还有所怀疑,那么看到那茂密漆黑的头发,她就认出了他的身份,尽管他背对着她。

      “谢斯止——”她跑过去。

      他脖子的伤口不深,但在流血。

      许鸢紧张得指尖颤抖:“你为什么不躲?”
      她看得很清楚,最后一剑他完全可以躲开,只是他自己停住了。

      谢斯止低顺着眉眼,头发被汗浸湿。
      汗珠沿着脖颈流进伤口,让他看起来有种湿漉漉的可怜感。

      他看许鸢的眼神像只小狗:“他把我弄伤了。”

      “我受伤了,流血了。”
      他仰起头,用漆黑的眼眸凝视着她,“你该解气了吧?”

      许鸢哑然。

      ——他是故意的。
      故意和裴霁言比赛,故意让他弄伤自己,故意向她示弱,以此求她原谅。

      许鸢难以理解。
      为什么这个人的逻辑是弄伤自己,就能让她解气?
      还是说他认为,比起一个诚恳的道歉,这样受伤扮可怜来得更快更方便?

      那剑再稍稍偏离几寸,割开的或许就是他的颈动脉了。
      他拿自己的命在开玩笑,还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许鸢沉着脸,语调冷下来:“你疯了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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