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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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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临近正午时分,一名淡紫色头发的女子,扎着个诡异的发型——俩包子后垂俩根粗挂面——骑着盂极在涟极国的王都重岭繁华的街道上游荡,一对水蓝色的大眼睛东张西望,充满了好奇。没错,那女子就是我。反正我做什么廉麒都不会反对,我也懒得再装乖了——装了整整150年的乖了,难道还不够么?
我在蓬山循规蹈矩,也不过200年而已……
于是我随便寻了个借口,牵了匹盂极,就从雨潦宫溜出来玩了。王宫里头那些个歌舞戏剧什么的,起初看看还蛮有意思的。管弦丝竹之音靡靡,水袖长裾之物挥挥,可看久了其实也就那么一回事儿。
看过朱旌艺团的杂技表演后,天色已经有点暗沉了。
不如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然后再回去吧,我在心底对自己说。
“嗬……”好气派!好气派的宏伟楼宇!比当年在奏国看到的还要高大啊!
我骑在盂极的背上,对一座大型建筑群落发出了由衷的赞叹。
不过这也是应该的:当年的奏国才100多年嘛,我都150年了。只是现在奏国已经走过250多年,相比王都的诸多建筑中,理应有比这规模的更加了不起的楼宇了吧?
红瓦绿柱……啧,这颜色搭配怎么这么不和谐啊?
算了,管那么多干嘛,先进去瞧瞧有什么好吃的!瞧瞧我这150年来,究竟给涟国的普通民众在生活质量方面带来了多大的变化和提高!
奇怪……
我乍一踏入门槛,发现偌大的建筑里中,灯红酒绿的映照下,居然全都是一对对男女,彼此之间调笑依偎搂抱在一起。
这样真的方便你们吃饭么?
见我衣着华贵,一名下仆装扮却身材魁梧的男子立刻迎了上来,小心翼翼将我打量一番后,才开口问:“这位小姐,不知您来我们这种小店究竟是……”
他说着说着,就忽然张口结舌了一般,闭上了嘴。
“是什么?”
我最不喜欢人家对我欲言又止了。
我的眼神已经随着我的不悦,渗透到了对方的心智之中。
“是……是来寻人……还是来砸场子的……”男子呆呆愣愣地把后话毫无保留全部吐露了出来。
“寻人?这里有什么人值得我寻的?我们又不是生意场上的对头,我为什么要来砸场子啊?”
真是莫名其妙!难道我治下的民众都是这样脑袋有问题的家伙么?!
我至今没失道,可真是个奇迹啊!!
恍然间,一道熟悉的身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啊!!是郁非啊!!你也来这里吃饭啊?”我连忙踮起脚尖,挥手大喊。
然后我听到了某人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
他推开众多挡路的家伙,直冲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我还没来得及多想,身体里的宾满就先做出了反应——手腕一翻一掀再加一撩,堂堂的涟国冢宰大人,就被迫与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亲密接触了。
围观的群众顿时惊悚了一番,但很快就平静下来,好像达成了什么默契一般,统统转过去权当没看见,继续他们自己的嘻嘻哈哈。我甚至还隐约听到了一句话:家暴啊家暴,这就是传说中堪比天崩地裂的家暴啊!可怜的冢宰大人,真真是典型偷腥未遂反遭家暴啊……
我对我国民众的智商更加感到绝望了;我觉得自己离失道真的不远鸟,而且一定是因为国民智商普遍有问题所导致的……
“主上……”
一只手颤抖地扯上了我的袖子,地上的刑郁非一脸苍白、面无人色地低声道:“主上……你……你……你真的是要来害死微臣的么……”
哎?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以至于让你紧张到连敬称都忘记使用了?
“砰!”
原本掩着的大门,被重重一记推开,粗暴的力道致使门板狠狠撞上两侧的柱墙,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一头飘逸的金色长发出现在众人眼前时,倒抽冷气的声音就变得随处可闻了。除我以外,整个大厅里鸦雀无声,没剩下半个还敢像根蜡烛那般直插在地上的人了——全都匐跪了下去。
“廉麒你不用这样吧,我不是留了口信说吃完晚饭就回去的嘛……”
我好委屈啊,这样我在外面吃饭的计划,就算是彻底泡汤了。
“主上,我可不认为,这里是个吃饭场所的上佳选择地。”
廉麒的声音那叫一个凛冽刺骨啊,连涟国终年温暖的气候都无法抵消掉其中的寒冰气息。
“哎?为什么?这楼从外面看起来很气派啊,而且我明明闻到了些不错的味道……我之前从来没闻到过的味道……香香甜甜的像什么很棒的糕点啊……”
我不甘心,我不死心!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就不信这楼下不设饭桌,这楼上也是空荡荡的一片!
我转身就朝楼上快步走去,匐跪在地的人群立即让开一条道。
难为他们趴跪在地上,仅凭我和廉麒之间的对话判断,就能作出如此迅速反应的动作来。
看来我可以以王的身份,首先开发推广一种绑垫在膝盖上的特殊服饰制品,以保护普通民众非仙阶层的膝盖皮肤和骨骼,让它们不至于因为诸如此类的情况多次反复而过早脆掉损坏……
我真是个仁慈的王啊……!难怪我至今都没有失道哈哈!
廉麒微红着脸跟在我身后,对我此举不置一词、一言不发。
“砰!”一间房门被打开——男上女下——惊叫声响起。
“砰!”又一间房门被打开——女上男下——又惊叫声响起。
“砰!”又又一间房门被打开——奇形怪状——又又惊叫声响起。
“砰!”又又又一间房门被打开——难以描述——又又又惊叫声响起。
“真的没有餐桌……”我扶墙角,好郁闷啊好郁闷,好丢脸啊好丢脸——原来这里素个妓院啊……
别问我为什么不知道绿柱子的含义,我虽然也曾经做过商人,可我不是一个曾经在妓院里谈过生意的商人啊……
两条纤细的胳膊从我的腋下穿过,然后交叉环扣起来,把我牢牢圈在当中。
“主上……您对这样的事情……会觉得反感么?这样的事情……在昆仑做的话,可是会产生小孩子的哦……”廉麒的下巴隔在我的肩头,柔情蜜意轻声道。
“哎?那之后昆仑的女人的手臂上,真的会结出卵果来么?!”这真是太可怕了!我绝对不要!
(作者:400多年将近500年的时间过去了,乃们不能指望她的脑子里还能清楚记得10岁以前,所见所闻的那些关于昆仑的事情,比如小孩子是从女人的肚子里生出来的之类……)
“呃……也不是一定会结……啊不是!是不可能结在手臂上的!而是应该结在肚子里的,因为肚子会大起来……啊我究竟在说什么啊啊啊!?”
廉麒大红着脸,假装咳嗽了数声才缓过来,随即对我正色道:“总之,主上请先和我一同回宫,用餐的事情还是照旧我俩一起!”
瞧瞧这命令式的口吻啊,简直好像他才是王一样……
晚餐后,在廉麒的不住纠缠和怂恿撺掇下,我们居然当真尝试了一次,之后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毕竟只要手臂上或者肚子里不会像昆仑的女人那样结出卵果来,我是不怕别的什么的。路木上反正也是绝对不会结出属于王自己的卵果来的。
隔天的朝堂上,冢宰的不检点私生活作风被台甫狠狠批评了一顿。言他身为百官之首,两人之下万人之上,怎可不为天下民众作榜样,以身作则洁身自好?故而罚俸十年,以示惩戒。
这一招可真是太狠了,我在玉座上边听边打着哈欠——反正仙人是饿不死的,还能名正言顺为王宫节省开支,何乐而不为呢?
我从根本上无视了郁非大人那自下而上投射过来,无比幽怨的眼神,兀自盯着天花板上新漆的图案想入非非:那种事情真的挺不错,很舒服。可就是太累太费神,以后需要有一定程度的节制,不然能否准时爬起来参加朝议都成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