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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宝宝没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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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太阳光撒进房间里来的时候沈悦泽已经坐在了桌边。
他手里拿着毛笔在宣纸上用心地画着什么,眉眼都尽带笑意。
凌朝安醒过来后转过身去朝他看了一眼,轻声唤:“悦泽,在干什么呢?”
听见这声音,沈悦泽立马放下自己手中的毛笔。
他拎着自己刚完成的画作蹦蹦跳跳来到了床边,得意地递给他看,“画我们一家人。”
凌朝安的笑意落在那幅画上后逐渐消失不见,那上面是沈悦泽和自己牵着三个小孩儿的画面,两个男孩儿一个女孩。
看见这幅画他突然不知道该如何把真相说出口,只能勉强地笑笑。
沈悦泽并未发觉他的异常,反而是将自己的画举得高高的反复欣赏。
“等到时候他们长大了我就亲自给他们梳小辫子,衣服也要学着做,女儿的名字我取好了,叫沈念念,男孩儿跟你姓。”
他满怀憧憬的话语让凌朝安更加难受,只能轻轻将他抱在怀里低语:“一会儿用完早饭让太医给你看看身子好不好?”
“好!”
沈悦泽依偎在他怀里乖巧地答着,手指还绞着他的头发玩。
……
潇潇院外,凌朝安将宫里来的张太医拦在外面细细叮嘱了一遍不够,仍然不放心,继续拖着他絮絮叨叨:“悦泽之所以会这样只是因为心智受损,又没人教,他不是笨蛋,张太医别……”
“殿下放心!”张太医露出了满脸慈祥的笑容,“臣必定不会伤害到小世子的。”
听罢,凌朝安这才稍稍安下心来,松手让张太医进去。
祝寒见状不由得凑近了些低声问道:“殿下,您为何不亲自告诉小世子,让太医这么一个外人来说他会不会受不了啊?”
凌朝安负着双手站在圆月门处,深情的凝视着不远处那扇紧闭着的门。
那件事若真如祝寒所说由自己去开口,那沈悦泽一定会认为是借口,是自己不想要宝宝才这么说的。
所以此事谁都能说,唯独凌朝安不能开这个口。
屋内,沈悦泽看着张太医给自己把脉把了好久,忍不住开口问:“太医,我肚子里的宝宝还好吗?我今天早饭只吃了三碗就实在吃不下了,会不会有一个宝宝被饿着了?”
听罢这话,张太医一边笑着摇头一边答:“小世子身体好得很,长身体的时候是该多吃点。”
沈悦泽以为他没听懂自己的意思,急忙挺了挺自己圆圆的小肚子道:“太医,我这肚里有小宝宝,三个呢,你看看他们的身体好不好?”
张太医之前听太子殿下在外面提起这事的时候的确腹诽过这位小世子,断定他智力发展落后旁人。
可是现在看来好像并没有那么糟糕,眼前这人各方面都堪称优秀,明眸皓齿,皎如玉树临风前。①
他试探着张了张嘴,对上了沈悦泽那双干净好奇的大眼睛,此时才终于明白太子殿下为什么不亲自来做这件事。
“张太医?”沈悦泽凑近了些,表情略带忧伤,“是宝宝生病了吗?”
“不是,”张太医顺口而答,“小世子肚子里并没有宝宝。”
这话将沈悦泽吓坏了,他急忙将身子往后撤了一下远离张太医,然后捂着自己的肚子不相信地道:“肯定有的,你要不再好好检查一下?”
“小世子,臣不敢骗您,您肚子里真没有孩子。”
张太医一张一合的嘴在沈悦泽眼中变得模糊,他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故作坚强地回:“真的有,我的肚子变大了好多,真的有我和凌朝安的宝宝。”
“小世子别激动,别激动。”
张太医见他伤了心,立马站起身双手放在空中做动作,让他随着自己的动作放慢呼吸镇定下来。
“小世子的肚子是因为这几日吃得太多太补导致腹胀,臣给您开几贴药喝了就会好的。”
“啊?”沈悦泽有些难过,垂着头喃喃自语,“我真的没有宝宝吗?可是之前枝言姐姐明明也是这样才有的宝宝啊,怎么到我就不灵了呢……”
张太医一边开方子一边忍住笑,悄悄摇了摇头。
沈悦泽还是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祝寒送张太医走的时候按照太子殿下的吩咐特意多包了银子作为封口费,此事不可大肆宣扬,不然小世子长大之后会在众人的指责声中抬不起头来。
“悦泽?”凌朝安进去的时候沈悦泽正呆呆地坐在一旁,手里拿着样衣愣神,“怎么了?怎么突然不开心了?”
凌朝安只能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对上沈悦泽视线的时候不出意外地心虚了。
“凌朝安!”小家伙的哭腔一出,立马就能让凌朝安缴械投降,“怎么办,太医说我肚子里没有小宝宝。”
沈悦泽哭得太伤心,直接扑过去搂住了凌朝安的脖子趴在他肩头上抹眼泪,难过得直抽抽。
“怎么办啊,凌朝安,我没有宝宝了,我们的宝宝没有了,怎么办啊?”
这话让凌朝安一瞬间就哽咽了,他抬手抬了抬坐在自己身上的人安慰道:“别难过,没有宝宝就没有,没关系的。”
“可是……”沈悦泽直起了身子,擦擦眼后愧疚地道:“我之前还因为宝宝的事情怪你,我对你发脾气,我还想着离开你回西羌去,我那么坏你就不生气吗?”
就这么一点小事算哪门子的坏啊,凌朝安叹了口气将人重新又搂进怀里不让他看自己红了的眼眶。
如果小家伙情绪不稳定发点小脾气都算坏人的话,那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岂不是猪狗不如,畜生行为?
凌朝安温柔耐心地安抚着怀里的人,直到抽泣声渐渐消失他这才敢放手将人放到床上去。
屋外,祝寒已经等了好大一会儿终于看见了太子殿下,急忙迎上前去压低声音禀报:“殿下,之前您说的那鸽子,确实有人用它往西羌送过信,但具体是谁还不清楚,只知道鸽子回来的途中没了踪影。”
往西羌送信?
凌朝安暂时还想不出来谁会与西羌那边联络,又有什么目的,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先按兵不动。
*
王府,凌承烨端坐着,目光凌厉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厮,魏昀就站在他身边。
“此话当真?”
“回王爷,千真万确,连宫里的张太医都来了。”
小厮如实回答。
凌承烨沉吟不语,片刻后重又开口道:“他是真的不知道男子不可有孕吗?”
小厮猜测了一下,大着胆子答:“是的,就连太医都没敢和他细细说明其中缘由。”
听罢这话,凌承烨摆了摆手,示意让他退下,然后扭头看向了一旁的人。
“此事你怎么看?”
“是个好机会。”
“确实如此,能不能将他从太子身边夺过来就在此一举了。”
凌承烨的话音刚落,魏昀微微低下了头,急忙掩藏着那一脸的失落。
三日后,凌朝安与沈悦泽出城踏青方归,却在城门口见着了许多人围在一旁,声音吵闹得让人耳朵疼。
趴在车窗上的沈悦泽见状急忙回过头来看凌朝安,用手指着那人群问:“那是在干什么?”
凌朝安随意看了一眼,里面隐约有一个穿着红衣的人跪在地上,便懒懒道:“无聊,你别管那么多。”
“哦!”
沈悦泽乖乖地应了一声,放下了帘子回到凌朝安身边坐着。
那被众人围绕的是一肤白胜雪、柔柔弱弱的男子,穿着一袭红衣,此刻正跪在那里微微啜泣。
看热闹的人里面有一人见他生得漂亮便去调戏,男子慌乱之中拨开人群逃走,却一不小心拦住了凌朝安的车马。
幸得车夫御马之术娴熟,及时地勒住了缰绳,这才避免让他惨死在马蹄下。
马车里的人被这么一颠簸不由自主的往旁边倒去。
凌朝安急忙抓住了离开自己怀抱的沈悦泽,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后这才询问:“外面发生何事?”
“殿下,路边一男子突然冲了出来。”
车夫的话音刚落,方才调戏他的那男人又走了过来,并且还动手动脚。
男子生得娇小,无力抵抗莽夫,只能无力地叫了起来,听得沈悦泽为之一振,急忙抓住凌朝安的手,“有人在欺负他,好可怜。”
说完这话,沈悦泽直接弯着腰走出了马车,皱着眉对那正被拖拽着的男子道:“你和他什么关系,为何要在街上打架?”
男子一看见沈悦泽就如同救世主一样,赶紧跪倒在地,哭着哀求他救命。
沈悦泽听得心里难受,他对着那粗鲁的大汉呵斥了一声:“你放开他,没看见他都哭了吗?”
“呵!”大汉轻蔑地笑了,“你哪儿来的小屁孩儿,大爷的事也敢管,这是你该管的事吗,滚回家喝奶去!”
男子长得很好看哭得梨花带雨般,让人心疼不已,沈悦泽更是觉得他眼熟,但一时没想起来在哪儿见过。
见小孩儿被凶了一顿,本不打算亲自出面的凌朝安只能无奈地出来替他撑腰。
凌朝安出了马车后站在小孩儿身后紧紧搂住他的腰,然后俯视着那人,冷冷道:“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