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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绿帽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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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记得。”沈悦泽举起一只小手抢答,身子还不由自主地往上跳了一下,凌朝安差点没能抓得住他。
他和凌朝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凌朝安穿着白色金丝的衣裳特别好看,像故事里的小神仙一样,后来还去给爱哭的那个小鬼爬山摘花。
两个人对第一次见面的记忆都不一样,凌朝安好像忘记了自己在西羌时救过的那个小孩儿。
想起第一次见面在太子府时凌朝安便有些自责,丝毫没发现背上的人乖乖的,一点儿也不闹腾,只是不自觉地闷声道:“本王那时候不是故意要那样对你,只是……哎呀,你能明白本王的意思吗?”
“我明白的啊,没有怪你嘛,那时候你很忙没时间陪我,不过五王爷他经常来陪我的啊,所以我也没有感到无聊,没关系的。”
“你……闭嘴!”
凌朝安差点被气死,一脸严肃地说完这话,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愤怒与疏远,吓得背上的小孩儿瑟瑟发抖不敢出声,只能那样小心翼翼地趴着不动弹。
他一路走一路思考,也没发觉话痨的沈悦泽很久没有说话了,直到坐上马车回到了潇潇院,他还是没有自顾自的想着那件事,背着双手径直往前走,让沈悦泽伸过来牵自己的手落了空。
“凌朝安……”
沈悦泽在后面轻轻唤了他一声,像极了受委屈的小媳妇儿,见他没有停住脚步等自己,只好又埋头追了上去。
自从一个月前张太医给沈悦泽检查过身体后凌朝安便一直宿在这边,院里的下人也都习惯看见他们手牵着手回来,只是今天倒有些奇怪,两人竟然是一前一后回来的,而且脸色都不太好看。
小年铺好了床,转过身以后发现两个人不知为何又闹了别扭,一个在里间喝茶,一个在外间如同犯了错的小孩儿一样罚站。
他不敢打扰这二位爷,行过礼后匆匆退下。
沈悦泽斜眼看着门关上后立马直起身子,偷瞄了一下里间的凌朝安,厚着脸走进去站在他面前,“凌朝安你不要生气,我知道自己错了。”
面对小家伙突如其来的道歉,凌朝安抬起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本想开口问你错哪儿了,结果对方直接岔开腿坐在了自己身上,双手还熟练地搂着自己的脖子。
“谁教你的?”凌朝安臭着脸问。
“五王爷啊,他说好朋友之间都是这样的。”沈悦泽毫不知情地回答。
“凌朝安~”沈悦泽将头埋在他颈窝处,认真地反思着自己的错误,“我不该扔下你一个人去追那手镯,下次一定带着你,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你……”
凌朝安开口后突然语塞,手扶着他的小腰,疼得人家叫出了声,然后便不管不顾地捞起来架在自己身上往床榻走去。
“凌朝安你手捏得我好疼。”
沈悦泽还太小,哪里禁得住凌朝安这么大力的揉/捏,被扔在床上后又摔疼后背,只能半撑着上身泪眼朦胧地看着站在床边的人,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暴/力。
凌朝安看着他这个样子有些手足无措,但还是想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想,干脆直接坐到床上去抓住了沈悦泽的右腿脚踝,试探着问:“五哥什么时候教你的?是本王进宫的那天吗?”
“嗯。”沈悦泽不疑有他,点点头,满脸幸福地看着抓着自己脚的人。
床上的气氛陷入了尴尬,凌朝安缓缓压下去,放在沈悦泽头侧的手紧紧地攥拳。
“你们那天都干了什么?你为何当时不告诉本王?”
“那天……”沈悦泽最近思考问题的速度明显变得很慢,答话的时候也稍显呆滞,“在王府……睡觉,好几次。”
说完,沈悦泽感觉到大腿/内/侧传来了异样的疼痛,立马将自己的腿收回去给抱着,害怕地看着身上的人。
“你干什么,我好痛。”
凌朝安没有回答沈悦泽的问题,他只是红着眼看着自己/身/下的人,不敢相信方才那些话是他亲口说的。
在王府一起睡觉?还好几次?事后还骗自己说只是出去逛了逛?
这其中的细节凌朝安不愿再细想下去,抬头便对上了沈悦泽那双打探着自己的眼睛,顿感心里烦躁不已。
他将里侧的被子随手扯过来扔在了沈悦泽身上,起身背着双手打算离开。
“你要去哪儿?”沈悦泽急忙下床去追,连鞋都没有穿。
两个人相隔不过半臂,凌朝安却不愿再转过身来。
他紧了紧放在身侧的手,强忍住自己想要转身去拥抱他的冲动,用冷漠无比的话语回复:“奉神节事多,本王这几日会很忙就不过来了,免得扰着你。”
沈悦泽从来没有怀疑凌朝安说的每一句话,这次也是一样,得到对方的回答后还没意识到气氛的不对劲,害羞地跑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他。
“那你要早点休息,天气转凉你要记得盖被子,我也会早睡早起不贪玩,等你忙完了记得回来找我哦。”
凌朝安紧握着的拳头连指甲都插进了手心里,深呼吸好几口气后才有足够的定力去掰开他抱着自己的手,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里。
时间转眼过得很快,可是对于沈悦泽来说却是慢得很。
他每日都去胶胶院找凌朝安,却总被告知太子殿下在忙,一连三天都没能见到他一面。
这种感觉好像刚来到允朝的那段日子,那时候也是沈悦泽巴巴地赶着来见凌朝安,可凌朝安总有借口和理由推脱。
不过奇怪的是这几日不仅没有见到凌朝安,反而连祝寒都没有见到。
沈悦泽的日子一下子变得单调了起来,只能回潇潇院和下人们玩,一如小时候那般,陪伴他的朋友们也只有近身伺候的下人。
奉神节这天到了,京都城热闹得很,可这一切都让沈悦泽提不起精神。
他一大早就到胶胶院门口的台阶上等着了,小年劝了好大一会儿都不管用,这犟脾气的小世子就是要等凌朝安出来。
寅时左右,胶胶院的大门打开,那开门的小厮看见沈悦泽后吃了一惊,不由自主地唤了一声世子殿下。
双手托腮正迷迷糊糊打瞌睡的沈悦泽听见后立马回复精神,站起身来退到了一旁去,一边朝里面张望一边问:“凌朝安要出来了吗?”
小厮低着头轻轻的应了一声,然后便弓着背离开了那里。
沈悦泽知道是凌朝安要出来了,垫着脚将脖子伸得老长,这才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来。
今日的凌朝安好好看,穿着黑衣银袍,衣裳上绣着沈悦泽看不懂的图案,只不过袖口那只桀骜屹立的仙鹤属实好看,银线透着光,仿佛要活过来了一样。
沈悦泽喜欢,便大胆地伸手过去想要摸一摸,启料凌朝安臭着脸一下子就挪开了,颇带怨气地道:“别乱摸,小骗子!”
最后三个字沈悦泽没听清楚,凌朝安说得太小声了,感觉只有他自己听见了一样。
“凌朝安!”
沈悦泽冲着他远去的背影唤了一声,有些撒娇也有些生气。
见对方不回应自己,只好捏着拳头跺了跺脚,然后带着委屈巴巴的小脸转身回了潇潇院。
这两个院子的下人见状大气都不敢喘,谁知道这两位爷又闹什么别扭了。
潇潇院的还好,沈悦泽再生气也只是踢踢柱子,再不然就一边气鼓鼓的吃东西一边骂。
可是胶胶院那边可不一样了,太子殿下那张脸一直臭着,下人们挨骂挨罚是常有的事,也怪祝寒不在,他要是在的话还能抵挡一二。
太子府外,仪仗队已经准备妥当,他被搀扶着上了马车往皇宫方向而去。
马车里,凌朝安拿出了前两个时辰刚收到的飞鸽传书,上面只有一句话:不日将归,五王爷与世子不对劲。
与这张纸条一起传来的还有祝寒随身携带着的藤戒,那颜色已经比当初凌朝安赐给他的时候要深了许多。
正因为有了这藤戒和祝寒的亲笔信,所以凌朝安毫不怀疑。
凌承烨有野心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沈悦泽这边也有情况,他们二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何事,现下仍不清楚。
奉神节对于百姓来说是欢快的,可对于凌朝安来说就是繁琐的。
在皇宫里准备各种祭祀就已经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晚上奉完魄酿酒后还要陪着皇上去赴宫宴。
看着那些老头子笑着夸赞如今国运昌盛全都是皇上治国有方的功劳,凌朝安不禁吐槽他们拍马屁的功力十几年还真是从未长进。
宫宴进行到子时,忽然想起那晚苏庶临走前所说的一句话:殿下若想知晓五王爷与世子之事,奉神节子时还请来此相会……
凌朝安装作醉酒和父皇请了罪,假装回太子府休息,结果却在散了仪仗后悄悄拐进了那条巷道。
马车在巷口停着,这里面再不似当天那般漆黑,到处都挂满了红灯笼,凌朝安很是满意。
他将双手背在身后,刚走进去没多久便看见苏庶站在原地等着。
“你想说什么?”
凌朝安眼眸冷下来的那一瞬间,连声音都变了样。
苏庶冷不丁地被这么一问,吓得微微颤抖,但反应过来后还是强装镇定,一手收回放在腹前,另一只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殿下劳累了,进屋坐着休息一会儿吧,话长,外面不方便。”
凌朝安思虑片刻,看了看苏庶认真的神情,最后还是走了进去。
这屋内的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老旧的木床,连桌椅板凳都没有,屋内更是弥漫着发霉的气味。
凌朝安用袖子捂住口鼻轻轻皱了皱眉,苏庶发现后急忙走过去掸了掸床铺,不好意思地说着:“这里简陋,委屈殿下将就将就。”
凌朝安虽瞧不上这里,但也不是多事的人。瞥了苏庶一眼后走过去掀开衣摆坐了下去,然后便开口:“那晚你口口声声说世子与五王爷有私情,可有真凭实据?”
听见这话,苏庶浅笑了一声,目光灼灼地回望着凌朝安,“证据那晚五王爷不是已经给殿下看过了吗,这些日子以来殿下不是没有察觉到他二人的情愫,世子殿下心智受损,只会认得谁对他好,殿下不会不知道五王爷对世子殿□□贴入微吧?”
“说到底,你还是没有证据。”凌朝安轻蔑一笑,用眼神剜了苏庶一刀,“悦泽心智如何与你无关,他的事情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今日不管你拿不拿得出证据,本王都不会让你完好无损地走出这间屋子。”
苏庶无奈地笑了一下,靠着床沿缓缓坐到了地上,就紧紧地挨着凌朝安的脚边,抬起头媚眼如丝地看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