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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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解释了。”
赵栩然打断了他的话，长长地叹了口气。
见状，周衔羽慌了神，一屁股坐到他身边，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胳膊，试图辩解，“叔叔，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当时是因为害怕……”
“可是你再害怕也不能不跟我说啊，那你不说的话下周五的家长会怎么办？”说完之后，赵栩然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周衔羽的手上，想要给他温暖。
等等，家长会？
周衔羽有些懵逼，抬起头来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人，嘴巴一张一合的，已经出口的话仿佛不是自己说的一样。
“家……长会嘛，大家都害怕。”
听见这话，赵栩然笑了，“你在学校不乖吗？为什么会害怕家长会？”
“没有，不是，我只是……不喜欢家长会。”
能喜欢就怪了，差点将他的秘密都给诈出来。
周衔羽说完这话后屋内陷入了久久的寂静，赵栩然误以为他在难受，便摸索着将他揽入怀里，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
“小羽，要不你打电话让你爸爸来参加家长会吧。”
耳边的声音很轻很柔，周衔羽听了以后却固执地摇着头，一百个不同意。
“那怎么办呢，”赵栩然修长的手指顺入他浓密的发间，像给小猫顺毛一样在轻轻地安抚着他，说话时声音很小，贴着周衔羽的耳畔，“小羽啊，要不我去给你开家长会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像是从他的左耳流入了心里。
周衔羽想伸手紧紧地拥抱着身前的人，却总是不太敢，双手只能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
“那怎么行，不可以的。”
他拒绝了，可赵栩然却不死心，犹豫着说：“我觉得我看上去挺成熟的……”
说到这儿，赵栩然稍稍停了一下，缓了口气后又接着说：“我觉得我看上去和你爸应该差不多大，开个家长会应该没什么问题，不会露馅的。”
有些人，你把他当对象，他却想当你爸！
赵栩然句句都是“应该”，看上去是商量的口吻，但其实是已经决定好了的事。
周衔羽正是因为了解他这一点，所以才在思考该怎么回绝他，没想到却让人家误会了。
“你……是怕同学们知道你的家长是盲人吗？”
说着话，赵栩然已经慢慢松开了自己的手。
望着自己空了的怀抱，周衔羽的心像是漏了风一样浑身不自在。
“不是，我只是怕麻烦叔叔，如果叔叔愿意的话我很希望你能够去参加我的家长会，以我家人的身份去。”
周衔羽不想他伤心，一时脑抽竟然答应了他。
本来正懊悔着，可是看着赵栩然慢慢展露的笑容，他又觉得一切都值了。
次日，周衔羽去安大之前先去了一趟附中，在昨天那条小巷子里，宋文背着双肩包，怀里抱着一个纸口袋。
“来这么早啊？”周衔羽朝他打了个招呼，将手里的袋子递给他，“给，洗干净了，谢了啊。”
宋文伸出一只手来接，今天像个害羞的小姑娘，一点儿都没有昨天的那股嚣张劲。
“哥，这是你的衣服，我也洗干净了。”
周衔羽接过了袋子，也没打开看一眼，很随性洒脱地对他说了一句“再见”，然后便准备离开。
“等一下，”宋文鼓起勇气叫住要走的人，“哥，能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
周衔羽回头看了他一眼，视线落在那身校服上，一个想法突然冒出来，狡黠地笑了笑，“好啊，没问题。”
话音落，两人互换了手机号码，宋文抿着嘴不说话，只是红了耳朵，抱着怀里的衣服往学校跑去。
时间不早了，周衔羽走出巷子打车去了学校，没想到却在教室门口看见了最不想看见的人。
不知道她是如何得知自己的课表，周衔羽并不想理她，径直往教室走去。
女人依旧画着精致的妆容，一副养尊处优阔太的模样，也跟着周衔羽走了进去。
给周衔羽占了位的洛星竹远远地看见那个女人像条尾巴一样跟着周衔羽，脸色也不大好看，“衔羽，这里这里。”
周衔羽应声过去，坐在了最外侧的座位上，根本没打算给女人留位置。
“小羽，既然你要上课我就不打扰你了，”女人弯腰凑近他，笑眯眯地说着，“我在楼下大厅等你。”
说完这话女人倒是走了，周衔羽足足冷静了半节课，这才戳了戳旁边的洛星竹，小声对他说：“下课后我去你宿舍，有事商量。”
洛星竹点点头，转过去给陆川柏传达。
中午下课，三人顺着人群往下走，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大厅里的那抹倩影。
对于周衔羽来说，更像是阴魂不散的幽灵。
他转身往隐蔽处走去，谁知女人眼尖一眼就望见了他，拎着包飞奔过去，“小羽，你下课了，有时间吗，咱们出去吃饭去。”
“不去，”周衔羽冷漠极了，与她错肩而过，“你别再找我了，二十多年都没见过，也没必要现在假惺惺地要补偿。”
“可是小羽，我是你妈妈啊，你不愿意和妈妈在一起吗？”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周衔羽的脾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我从小就没妈，我爸把我照顾得挺好的，现在要你这个妈来干什么，给你养老？那你不如趁早和别人再生一个，说不定还来得及。”
周衔羽说完这话就要走，女人伸手去拦他，谁知还没碰着就被警告，“杨婧雪我警告你别碰我，很早之前我就说清楚了，你抛下我们父子二人的时候咱们就已经没关系了，你别再作了，好好经营你自己现在的家吧，最后再说一次别再来见我，否则别怪我翻脸。”
这番话句句有力，说得毫不留情，说完以后趁杨婧雪还没做出反应的时候就和洛星竹他们离开了。
宿舍里。
周衔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了，最后补充了一句：“就是这样，他现在想去给我开家长会，你们说应该怎么办？”
洛星竹听得一愣一愣的，“感情你这些日子神出鬼没的，就是去和那个男人同居了啊，不是，你为什么啊，图啥啊？”
他弄不明白，好好一个富二代，放着舒服安逸的日子不过，非得去照顾一个盲人，还挤在那么小的屋子里，到底图什么？
“星竹，别闹，”陆川柏拍了拍路星竹的大腿，抬头与周衔羽对视着，“衔羽，你说你是喝醉了被他带回去的，是杨婧雪第一次来找你那天晚上吗。”
陆川柏比较细腻，性子沉稳，给人一种持重的感觉。
周衔羽点点头，算是回应。
“我……”他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有些沙哑，“我也不是图他什么，就是觉得他需要人陪，正好当时我也需要。”
如果说周衔羽真的想从赵栩然身上得到点什么，那应该就是陪伴了。
“这样吧，教室和人我们安排，家长会的转播你解决，下周五你把他带到这里来，应该不会露馅的。”说完这话，陆川柏朝他投去了一个放心的眼神。
周衔羽点点头，道过谢后出了宿舍，在走廊上给宋文发了条消息。
周五早上，赵栩然起了个大早，从衣柜里拿出了自己唯一的一套西服，打扮得很正式。
准备好早餐后的周衔羽来到卧室门口就看见屋里的人在慢吞吞地扣着衬衫扣子，他环抱着双臂靠在门框上，嘴角微微上扬。
“叔叔，今天穿那么好看啊。”
话里带着的调笑没有让人厌恶的感觉，更多的倒是宠溺。
赵栩然低头抿嘴笑，也不说话。
周衔羽走过去按下了他的手，亲自替他整理着，低头的瞬间直接触到了柔软的头发。
“你今天真好看。”
漫不经心的话语在半空飘荡着，周衔羽想说的其实也不是这句话，但此时的他仍旧不敢将心事宣之于众。
“你也很好看。”
赵栩然说着话便伸出手去想要摸一摸周衔羽，他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凭着感觉和想象，他能够确定周衔羽的容貌不会差。
纤长白皙的手指从眼尾处慢慢往下滑，指尖每每轻颤一下都如同一颗石子砸在了周衔羽平静如水的心上，泛起恒久的涟漪。
赵栩然像是在他脸上弹琴一般，指尖轻快地跳动着，微扬着的头有些小俏皮。
手指来到耳畔，周衔羽轻轻歪了一下头，黑色的耳环扫过了赵栩然的手指。
赵栩然捏了捏他的耳垂，没想到却被对方反过来咬了自己的指尖一口。
“疼！”赵栩然轻声呼痛，收回自己的手揉着，然后抱怨，“坏孩子！”
“坏孩子每天都给你准备早餐呢，不夸一句吗？”周衔羽反问着。
听见这话，赵栩然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头鼓励，“有点好的坏孩子。”
周衔羽被他这孩子气的认真给逗笑了，摇了摇头后牵着他去吃饭。
吃饭时，周衔羽告诉他自己和他一起去学校参加家长会，这样就不用在学校门口接了，免得人多走散。
赵栩然没有参加过家长会，不知道流程，心里一紧张也顾不上什么细节不细节的，全都听周衔羽的话。
两人出了枫叶区打车去学校，车子是周衔羽早就安排好了的，上车后他说着是去安大附中，实际上司机直奔安大而去。
教室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周衔羽刚带着赵栩然过去洛星竹就热情地迎了上去。
“叔叔好，我是班长，我带你去周羽的位置上吧，家长会一会儿就开始。”
洛星竹说话时直接从周衔羽手中接过了赵栩然的手，无视对方的表情，搀着人就往位置上去。
“这么热情干什么？”周衔羽碰了碰陆川柏的肩膀，对洛星竹的表现颇有些不满。
陆川柏无奈地耸耸肩，“没办法，他说家长会得有人接待家长，然后就毛遂自荐了。”
话音落，两人一起走进了教室。里面除了洛星竹和赵栩然以外，还有几个男生零零散散地坐着，时不时发出一些细碎的声音，营造一种周围都是人的假象。
这也就是欺负赵栩然看不见，换了另外一个人都不可能会上当。
周衔羽拿出包里的平板，打开后给宋文发了个视频，那边接通以后就立马将声音调大。
不多一会儿，视频里传来了班主任的说话声：“大家好，我是八班的班主任秦锦，今天的家长会主要讲三个方面……”
听见家长会开始以后，赵栩然有意坐得端正了些，伸长了脖子翘首期盼着。
可惜，一直等到家长会结束，他都没有等到班主任夸一下自家孩子。
“叔叔，结束了，咱们回家吧。”
周衔羽去扶他，周围的人也都开始往外走，散场的氛围塑造得很好。
“小羽啊，你们班主任怎么不说一下你的成绩呢，她现在有空吗，我想去问她一下。”
听见这话，周衔羽脸色煞白，豆大的汗从额角掉落，“我的成绩一般般啦，不上不下，中等生不具备典型例子，所以一般不会单拎出来说的，而且班主任现在有事走了，下次吧。”
他临时编造的一番话又将赵栩然哄住了，但是回去的路上却在想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迟早有一天会露馅的。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十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