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每天都想和我BE》山月不落

12、十二章

　　考试周，周衔羽早出晚归地泡图书馆，和赵栩然的相处时间也就只有每天下午回去直到第二天的早上。

　　赵栩然知道他这段时间很累，今天起了个大早去买菜，想好好犒劳他一下。

　　买完菜回来的路上等红绿灯，身边有两个人在说话。

　　“秦老师，你们班宋文最近好像乖了很多诶。”

　　“是啊，他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比之前努力上进许多。”

　　第二个人说话的声音很耳熟，赵栩然试探着喊了她一声“秦老师”。

　　对方立马回应。

　　“是八班的秦锦老师吗？”赵栩然寻着声音的方向转过身去，“我是周羽的家长，上次开家长会没来得及和你说话，想和你聊一聊我们家小羽在学校的表现。”

　　赵栩然充满希望的表情让秦锦都开始怀疑自己，和身边的老师对视好大一会儿后这才犹豫着回：“周羽？我们班没有这个人啊，你是不是记错了啊？”

　　绝对不可能记错的，赵栩然记得她的声音，班级和姓名也都对得上。

　　“是周羽没错的，左耳上戴着一只小小的耳环。”

　　听见这话，秦锦终于松了口气：“哦，那就是你记错了，我们学校的孩子都是不允许打耳洞的，更别提佩戴耳饰了。”

　　“是吗？”

　　赵栩然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周围嘈杂的声音渐渐消失不见，就连秦锦提醒他绿灯到了也没听见，最后是怎么回到家里的都不知道。

　　下午考完试，周衔羽欢天喜地地回到家，他中午可以迎来和赵栩然的寒假生活，得好好规划规划。

　　可是刚一踏进门，他就发现屋内的气氛不对劲。

　　赵栩然安静地坐在沙发上，表情却难看得不行。

　　“怎么了叔叔，是身体不舒服吗？”

　　周衔羽走过去蹲在他身边，刚把手放在他膝盖上，却没想到赵栩然一下子就躲开了。

　　“今天我出去买菜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赵栩然缓缓开口。

　　“遇到谁了？”周衔羽还没意识到危险的来临，以为他只是想跟自己分享今天的行程。

　　赵栩然对他的态度骤然下降，冰冷到极点，“遇见了你的班主任秦锦，她说八班根本没有你这个人。”

　　说到这儿，赵栩然顿了顿，紧接着用更加冷漠的语气说道：“不仅如此，安大附中也没有你这号人物。”

　　秘密突然被揭开，周衔羽一时语塞。

　　赵栩然站起身来，“周羽，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骗我？”

　　“我不是故意想骗你的，一开始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后面会变成这样。”

　　周衔羽也站起身想朝他走去，但被赵栩然察觉到了。

　　看着他往一旁挪去的脚步，周衔羽恨不得一切从未发生过。

　　“我今年不是十八岁，我也不在安大附中上学，我今年二十一，是安大的学生，今年大四。”

　　周衔羽每说一句话就往前一步，同样，赵栩然也跟着后退一步。

　　“叔叔，对不起我骗了你。”

　　两人之间只剩下最后一步，周衔羽伸出手去想要触碰他，却听到了最不想听见的话：“你不需要我照顾，你走吧。”

　　反正迟早也会走的，他不是小猫小狗，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拥有美好明天的人。

　　以前赵栩然想着他还小，能在自己身边多待几年，自己也能苟延残喘地多活几年。

　　但是现在知道了真相，倒也不必再花时间和心思在他身上了。

　　“真的要赶我走吗？”

　　周衔羽举在空中的手还没落下，人不死心地问出那句话。

　　看见对方点头回应，他这才知道心碎如何物。

　　“我道歉也不行吗？对不起好不好？”周衔羽的声音近乎哀求，隐隐颤抖。

　　赵栩然转身背对着他，冷漠道：“你不用道歉，当初是我自己一腔热情想要留下你，你也不过是顺势造了个局，现在我不想留你了，你走吧。”

　　知道自己露馅是迟早的事，但没想到这一刻来得这么痛苦。

　　周衔羽最终还是收回自己的手，低垂着头，“那我先回学校，明天早上我给你送早餐。”

　　话音落，他转身离开了那里。

　　关门的声音响起，赵栩然长长地叹了口气，一直隐忍着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出来，眼泪止不住的流，眼圈红得不像话。

　　都该走了，都留不住。
　　活该他是一只无人陪伴，见不得光的吸血鬼。

　　周衔羽一步一步走出那老旧的小区，拖着长长的影子。

　　他的衣兜里还装着一把钥匙，是当初赵栩然亲手交到他手里的。

　　那时的赵栩然说，
　　小羽，有你在真好。

　　心口处的痛感无法忽视，周衔羽紧紧地捏着那把钥匙，松开手的时候深红色的印子一时无法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