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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   看着一脸期待的齐千羽,刘姨着实有点不好意思回绝,但想到夏朗音说过只想一个人呆着,不要让人去打扰她,况且医生也嘱咐过的,不能刺激她,于是只好当一次坏人,接过资料,委婉道:“好,谢谢你,辛苦你跑一趟了,放学直接来的吧,书包还背着呢,赶快回家吧,别让家里人担心了。”说着便要关上门。
      齐千羽眼疾手快,赶紧把门抵住,恳切地问道:“我能进来吗?”
      刘姨笑容有点僵,扯着谎道:“小姐不在家啊,她在盐市还没回来呢。”
      “可是李叔把车都停在外面了,而且你也回来了,小张说你陪夏朗音一起去的盐市,所以你们应该是一起回来的。”齐千羽仍在坚持。
      “我有点事就让李叔先送我回来了,过几天再去接小姐。”刘姨努力圆谎,现在的小孩真不好对付。
      “是吗?那什么时候接她回来?”齐千羽将信将疑。
      “这个……这个说不定。”
      “好吧,谢谢刘姨。”齐千羽垂头丧气地离开。

      刘姨抱着两周以来齐千羽送的学习资料来到夏朗音房间门口,敲了敲门,没听见动静,便轻手轻脚地拧开门把手,没上锁,她嘘了一口气,踮着脚尖走进去,夏朗音又在睡觉了。
      “谁?”她刚到书桌边,夏朗音就惊醒了。
      “刚刚齐千羽来过了,给你送学校的作业。”刘姨将资料放到桌上,示意道。
      “她问我了吗?”夏朗音不关心资料,只关心送资料的那个人。
      “嗯,我说你还没回来。”
      “噢。”夏朗音恹恹地说,似乎是有些懊悔,又有些埋怨刘姨她们怎么那么听话。
      “晚饭做好了,给你送上来?”
      夏朗音翻身下床,摇摇头:“不麻烦了,我自己下楼吃,谢谢刘姨。”
      “好。”刘姨说着转身出去了。
      她看了看桌上的资料,分类得很整齐,有作业和笔记,齐千羽把这些天她落下的课堂笔记全都替她做好了,她忍不住在本子上描摹她俊秀的字体,眼前浮现的是她那明朗的笑容,字如其人果然是没错的。
      “明天回学校上课吗?”刘姨在饭桌上问道,“还是再请几天假?”
      夏朗音夹了一口青菜,摇摇头,她还没有整理好回学校的情绪:“我再休息几天。”
      “好,反正太太给学校那边请假时没说期限,什么时候回去上课都行。”刘姨点点头,“再休息几天也好。”

      周二放学,齐千羽又来了。
      “我们小姐真的还没回来。”小张满脸堆笑地说。
      “骗人,张姐姐你知不知道你笑得好假,我不信。”齐千羽懒着不走,心里有一种直觉,她一定回来了,“是她的意思吗?夏朗音不想见我吗?”
      小张语噎,这丫头怎么一猜一个准,安抚道:“不是,真的没回来,我说过她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心情都好了,怎么可能不想见你。”
      “那你让我进去看看,我确认一下就走。”齐千羽撒泼道。
      两人正僵持不下,刘姨赶紧过来救场,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说:“行,那你进来吧,在客厅坐一会儿,看我们是不是在骗你。”
      小张有些讶异的看了眼刘姨,后者使了使眼色,示意小张跟紧她。
      “好,谢谢刘姨。”
      谁知齐千羽刚进门就耍起了赖,直奔二楼。
      “快拦着她!”刘姨抓狂了,跟小张在后面追,“小张,快点!”
      年轻人就是滑溜,小张愣是没抓住她,齐千羽轻车熟路地跑到了夏朗音的门前,拧开把手啪的一下就把小张关在了门外,碰了她一鼻子灰,担心她们进来反手上了锁。
      “刘姨,不是还没到吃药的时间吗?”夏朗音说着转过来,看见人后顿住了,“齐千羽?”
      她穿着白色的毛衣,长衣长裤,可她还是不自觉地抱了抱手臂,然后将手放向了身后。
      “什么药?”齐千羽紧张道,“你生病了?”见到她的那一刻喜悦立即被心疼所替代,半个多月不见,瘦了,下巴都更尖了,感觉比她上次从巴黎回来的状态还要糟糕,像是刚刚大病初愈一般憔悴。
      “没,没什么。”夏朗音刚刚正在书桌前看齐千羽送的笔记,她慌乱地理了理桌面资料,站起身将椅子空出来示意她坐,自己则走到床边坐下。
      齐千羽没看她的示意,将书包和今天带给她的笔记放在桌上,径直走向了她,挨着她在床边坐下,夏朗音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挪,不去看她的目光,忽然她被身旁人一把揽住,她僵硬的被人拥抱着,正垂着手不知自己是否也应该回抱着她,就听见齐千羽小声啜泣起来。
      夏朗音睁大了眼睛,这是她第一次听齐千羽哭,认识她以来她一直都是个阳光女孩,今天居然为她哭了?
      “夏朗音,我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你又瘦了,你肯定没有好好吃饭,你也没有好好睡觉,黑眼圈都看得见了。”齐千羽断断续续地说,语气里却满是心疼,末了,她说道,“我好想你。”
      夏朗音眼睛瞪得更大了,终于慢慢地回抱住了她,声音轻的只有她自己能听见:“我也是。”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刘姨在叫吃晚饭了。
      “一起去吃饭吧。”夏朗音问道。
      齐千羽平复好心情,点头道:“好。”她擦干净眼泪,理了理头发,跟夏朗音一同下楼。到了餐厅,她还不忘调侃刘姨和小张:“这就是你们说的没骗我?哼,被我抓了个正着,撒谎鼻子会变长噢。”
      刘姨和小张觉得好委屈,明明就是小姐的意思,却要她们来背锅,小张忍不住瞥了眼坐在齐千羽身边的夏朗音,小姐刚刚好像笑了?
      吃过饭,夏朗音主动提出想去沙滩上走走,问齐千羽是否一起,齐千羽眼睛都亮了,求之不得。
      “再加一件外套。”出门前,齐千羽叮嘱她。
      “不用了,我穿了毛衣。”夏朗音说着就往门口走。
      “不行,晚上冷,风大。”齐千羽拽住她,“刘姨!麻烦您帮夏朗音拿件外套。”
      刘姨应声去她房间里找了一件,齐千羽接过来给她穿上,又把拉链一直拉到了下巴才满意。
      夜色下的海面泛着粼粼银光,倒映着不完整的月亮,风一吹,碎成千千万万片,远处的灯塔伫立着,亮着指引人的明灯。
      夏朗音缩了缩脖子,将脸埋在衣领里,在室内闷了半个多月,出来吹吹腥咸的海风也是极清爽的。齐千羽注意到了她的动作,伸手搂住她,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帮她挡挡风,笑道:“还说不用加外套?现在知道冷了吧。”
      “你不冷吗?”
      “不是跟你说过吗,我是太阳,全身上下都是热量,哈哈哈。”齐千羽得瑟道。
      夏朗音也抿嘴笑了,她想起来当时她说自己是冰美人,忍不住自嘲的想道,一个怕冷的冰美人。
      “冷的话要不然回去?”齐千羽抬手试探了一下她的脸颊。
      夏朗音还想再走一会,贴着她更紧了,说:“靠着你不冷。”
      “好。”
      齐千羽小心的问道:“你明天去学校吗?”
      “再过几天吧,等下周回去上课。”
      “我们又调整座位了,但是我没经你的允许,擅自跟老师申请了继续和你同桌,而且我们俩的位置还在原处。”
      夏朗音听完心里有点小雀跃,表面却强忍着:“那能怎么办,只好将就着继续坐了。”
      “什么?”齐千羽作势要去戳她的腰,“跟我做同桌你很勉强?那下次调座位分开?”
      夏朗音被她戳的痒痒,忍不住笑了:“别别别,班上的人我都还认不全,只能和你做同桌。”
      “那还不是没办法才和我坐。”齐千羽不满意,继续挠她的腰,“我帮你多认识几个同学。”
      夏朗音眼泪都快笑出来了,连连求饶:“不了不了,我不想认识,就喜欢和你做同桌。”
      “哼,这还差不多。”齐千羽这才满意的住了手。看夏朗音情绪终于好起来,她放下心来,心情更加愉悦了。
      “坐一会儿吧。”夏朗音拉着齐千羽在沙滩上坐下,面朝大海。
      “好。”
      齐千羽将头靠在夏朗音肩上,闭上眼静静的享受两个人的时光。
      “齐千羽,上次的事,谢谢你。”夏朗音终于还是提了那件不堪的事,若不是齐千羽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她再一次救了她的命,所以她需要郑重地道谢,不是客气,而是包含着她的全部感情。
      齐千羽凝滞了半秒,不知该如何去接话,她一直刻意回避的话题,没想到被夏朗音主动提起。
      “你没事就好。”她轻声说道,不用谢,我愿意一辈子保护你,这后半句却不敢说出口。
      夏朗音笑了笑,继续道:“你不问我那些伤疤怎么来的吗?”
      “你不想说,我就不问。”
      “它们是不是很丑,你不害怕吗?”
      “疼吗?”齐千羽反问道,轻轻的抱着她的一只胳膊,隔着衣服轻柔地抚摸,像是那些陈年的伤依旧鲜活似的,生怕弄疼了她。
      疼吗?夏朗音愣住了,没想到齐千羽会这么问,这句话不停的回荡在她心底,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问她伤疤疼吗,没有嘲笑,没有鄙夷,没有异样的眼光,没有好奇怎么弄的,而是关心她疼不疼,在意她疼不疼。
      她笑起来,望着天上的月亮:“早就结痂好了,哪里会疼。”
      “疼,我知道的,很疼很疼。”齐千羽的声音有些发抖,似乎自己比她还疼,她坐直身子,揽住夏朗音的肩膀,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我自己割的。”夏朗音缓缓开口,述起了往事,第一次愿意有那么个人可以帮她分担压在内心的隐秘。
      “我妈妈的理想是当个世界有名的钢琴家,可是她是家里的独女,家族的产业只能由她继承,于是在刚小有名气的时候被我外公逼着退出音乐界,强行送到了美国学经商,两年后她学成归国,被安排跟我爸爸结了婚,也就是所谓的商业联姻,又过了两年,他们有了我。
      “我四岁的时候就开始学钢琴,我妈想让我完成她没能完成的理想,于是她把执念全都转移到了我的身上,在教了我两个月之后,她发现我有点天赋,于是更加坚定了要把我培养成钢琴家的信念,请了很多有名的老师专门教我,此后,我的生活里便只有弹琴和学习。她从来没带我去过公园和游乐场,说浪费时间,有那个精力闲逛不如去练琴,这样才有实打实的收获,她也不让我跟同龄的小朋友玩,说跟她们在一起太幼稚了,没有意义,只会让我变得懒散,而我是她的孩子,必须优秀,不能让她失望。”
      大人们总是这样,明明自己也是从小孩长大的,自己经历过的让他们抗拒的父母强制性的教育,等当自己有了孩子以后,却往往也会让自己的孩子再遭受一遍。
      “等我弹的越来越有起色后,她便带着我四处参加专业的比赛,只有我拿到了奖杯才能让她感到踏实,她还经常举办商业聚会,总是带着我出席,要求我给大家表演,每当她的那些商业伙伴夸她教育有方时,她心情一好就会减少我当天半个小时的练琴时间,但是这个嗯会的时间只能去看书。
      “小时候我练琴常常出错,她就会拿戒尺打我的掌心,说这样才能让我长记性,戒尺打的很疼,但不会造成损害性的伤,有时候一个晚上我的手已经肿了,但是没有达到要求就必须继续练,手掌打的不能再打了,就罚跪,最长跪过18个小时,等被拉起来已经站不稳了。她不让我吃糖,油炸食品以及所有的零食,肉也只能维持在补充营养的范围内少吃,说会发胖,要时刻保持自己的形体,否则上台不好看。
      “我妈对我爸本来就没有感情,她是迫不得已才嫁给我爸的,所以两个人经常吵架,但是我知道我爸一直很爱她,很爱我,很爱我们这个家。他们两个人吵架大部分都是因为我,每次我练琴时被惩罚,忍不住痛了我就会哭,我一哭,爸爸听见声音就会心疼,他就会进琴房找我,让我去休息,但是我妈不肯,于是两个人谁也说不通谁,只有吵架,很激烈,东西被砸得到处都是,我很害怕,后来我就强忍着不再哭了,不让爸爸知道我难过,尽量避免因为我而打破家里难得的和平。
      “有一次我爸悄悄带我出去玩,还给我吃了糖,结果被我妈发现了,他们俩吵得不可开交,我妈说他不会教育孩子,他只会把我宠坏,让我最后一事无成,她说生活本来就不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只有从小锻炼,才能逐渐强大,获得掌声与鲜花,获得名誉与地位。我爸就说她是虐待儿童,压抑天性,只会让我与社会脱节,与别人格格不入,没有朋友,孤僻孤独,只有在做什么的时候就做什么,才能健康的成长,不能把大人的想法强加在孩子身上,应该让我走出自己的人生道路。两个人吵不明白,脾气上来了我妈就会动手,但我爸从来不会还手,我知道爸爸是为了我,但是只要我乖乖去求我妈,说我会好好练琴,她就会立即带我去琴房,停止跟他争吵,我当时还小,一心只想止住他们的争吵,所以每次我都会妥协。
      “我弹了这么多年的钢琴,我自己也说不出来喜欢还是讨厌,它就像吃饭睡觉一样融进了我的日常生活,也是我这么多年唯一的精神寄托与陪伴,我觉得我应该还是喜欢它的,只是不喜欢被逼着去做的感觉,我喜欢发自内心去做某件事,而不是被人当作提线木偶去操作。我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一件工具。
      “后来慢慢长大,我渐渐懂了爸爸说的那些道理,我试着反抗,跟我妈沟通,但是没有办法,也是,我爸都干预不了,我只是一个孩子,生存都还要依靠她,怎么可能说动她呢。我12岁的时候,那是初一上学期快放寒假了,被她带到奥地利参加一场比赛,只拿了三等奖,回来后她很生气,说我给她丢脸了,给我请的老师都是白请,我说我已经尽力了,如果她觉得丢脸就不要让我去比赛,不是我自己要去的。我话还被说完就被她一个巴掌扇在了脸上,她说我居然敢顶嘴,禁止我一个星期去学校,每天都待在家练琴,然后让我跪到认错。”
      夏朗音声音开始颤抖起来,齐千羽紧了紧搂着她的手臂,试图缓解她的痛苦。
      “之前的那么多次我都顺从了,我不知道为什么那次我没听话,我真的很后悔,千羽,我好后悔。听见她又让我罚跪,我生气地冲出了家门,气得我妈在后面吼,有种你就别回来了!我爸刚巧下班回家,撞见我冲出去,他听见我妈骂我的话,立马丢下包就去追我。我太任性了,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不听话,我把就不会追出去,我当时应该听我妈的话的,我应该去跪的。”
      夏朗音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外面很冷,在飘雪花,出了小区我不知道该去哪里,横冲直撞地在大街上乱跑一气,我听见我爸在后面叫我,但是我还在气头上,不想停下来,我跑到了马路上,这个时间了城市依旧是车水马龙,不会像月亮湾这里静悄悄,我不顾一切地跑着,想着就算被车撞了也好过再继续忍受压榨,让我妈后悔去。大车小车不停的按着喇叭,紧急避让,还有司机探出头大叫,谁家的小孩,不要命了?大人怎么不看好?!
      “就在我都快要跑到马路对面了,忽然力度很大的一掌从后面推过来,把我重重的推向了人行道旁,我爸叫道,小心!然后我听见了一声惨叫。我摔在地上,摔得眼前一黑,手掌也擦破了皮,我跌跌撞撞的站起来,有点不敢回头,怀疑那声惨叫的真实性,人群开始嘈杂起来,车辆不停地鸣笛。我慢慢的转身,就看见我爸躺在路边离我十多米远的电线杆旁,他被那辆车撞出了那么远,撞在了那根电线杆上然后再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躺在了一片血泊之中。我叫不出声音来了,我使劲跑过去,什么也不敢想,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的头全是血,手上也是血,我想抱住他,但是不知道该抱哪里才不会碰到他的伤口。”
      夏朗音说的极其缓慢,像是使了浑身的力气。
      “他的眼睛紧紧地闭着,五官因为疼痛扭曲着,我抓住他的手,趴在他身边,把脸埋在他的肩窝里,血染到了我的身上,感觉到他轻微地动了动,我抬起头来看着他,他拼命睁开眼睛,断断续续地说,朗音,朗音,爸爸对不起你,没能为你创造一个幸福的童年,我以后也不能陪着你了,但我会在天上保佑你总有一天能过上你自己想要的生活,你喜欢的人也好,喜欢的事也好,你都可以自己做主,那样的属于你的真正的生活,希望你永远幸福快乐。
      “他费力地摸了摸我的脸,然后手就垂下去了,再也没有抬起来过。雪越下越大,我已经感觉不到冷了,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我想擦掉好能够清楚的看看他,但是越擦越模糊,黏糊糊的东西沾在了眼睛和脸上,越擦越多,我怎么也看不清楚,我听见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传了过来,医生和护士抬着担架走下来,说,快快快,这有两个伤者。
      “他们要把我也用担架抬着,我紧紧抓着我爸的手不放,想要解释那不是我的血,求你们快救救他,却怎么也说不明白。我好像听见他们说,救不了了,那个已经没救了,然后我就没有意识了。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就是躺在病房里,窗户外面一片洁白,大雪铺了很厚。我一直觉得是一场梦,一个星期后,我妈给我爸办了葬礼,两个月后,我妈改嫁了。我的生活依旧是弹琴和学习。
      “那之后,我就控制不了我自己了,难受的时候我就划伤我自己,看着血缓缓流出来,我就会好了很多,就像溢满的洪水需要一个开闸口一样,放一点出来才不会难受,我找到了一个很多好的宣泄情感的办法,我觉得活着于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后来有一次我被发现的时候失血过多,抢救了很久,还是醒过来了,我讨厌那个医生,为什么就不能放我自由,为什么要跟他们一起欺负我,我只是想解脱。我妈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她不能放任我继续这样,因为她还要我替她成为世界著名的钢琴家,于是我被送到了封闭医院接受专业的精神治疗,我在那里呆了整整半年,他们确认我不会再有轻生行为后才放我出来,于是我的生活又回归了原样。
      “我爸说好要带我去公园玩的,说好要给我买很多很多好吃的,可他说话不算话。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是我害的他,是我害的,他们说得没错,我就是害人精。”
      齐千羽听完了她的独白,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转过身,用力地环抱住她:“不是你的错,这不是你的错,不能怪你,不是你决定自己的出生环境,你有权利决定自己的人生,你没有做错,你很坚强,你很勇敢,你还很优秀。”她捧起她的脸,让夏朗音看着自己,郑重地说道:“你爸爸是希望你平安幸福的。答应我,以后别再伤害自己好吗?你还有我,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有我,我支持你。”
      夏朗音觉得说出来以后没有那么沉重了,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轻轻的点点头。
      “不要只点头,你说话,快答应我。”齐千羽生怕她反悔似的,好像只有亲耳听她说才有保障。
      “好,我答应你。”
      两个年轻的灵魂在月光下紧紧的相拥,萧瑟的晚风中她们是彼此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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