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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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这盆火怎么有些黯淡。”判官踱步到跟前，仔细观察一番，“去找人再换一次吧。”
小神官凑近一看：“果真如此。焚烧档案用的是三昧真火，不能用咱们的地狱业火，毕竟都这火也是有灵有神的，在地府自是要水土不服了。”
不过他眉头一皱，看上去有些为难：“不过……不过这火是千年前太上老君给的，如今我也听说了，地府和天庭两不对付，咱们会不会……”
“没事，我去要。他不会不给的。”不知道哪儿来的底气，判官一挥手直接应允了。或许是想到那一头白毛的德行，又或者是想到他在群里的一言一行，他强压下自己想翻白眼的冲动，掏出了手机。
“啊……居然这种地方都能有信号。”
小神官好奇地凑近：“这是什么？”
“这个啊，叫手机，很方便的。等我用熟练了，给咱们地府也普及一下。”
“久闻判官大人贤名，如今一看，果然是亲切体贴，在下先谢过了。”
判官摆摆手，这边的电话已经通了。他按照之前文曲星教的方法，拨通了太上老君的号码。听筒里传来滋滋啦啦的“嘟嘟”声，听上去十分规律，但却让人有种隐隐的紧张——
“歪？啥事啊？”天霸的声音从那边大咧咧地传来，伴着震天响的音乐声，吓了判官一跳。
“你，你知道我是谁？”
“你那儿信号怎么那么差啊？你不判官吗，有来电显示的。”天霸默默离开练习室，在身后把门关紧。听筒里瞬间安静，只有人声和不时冒出来的电流声。
判官瞥了小神官一眼，端庄地答道：“老君，地府用于焚烧记档的三昧真火有些熄了。或许是经手太多人命的缘故……不知您能不能送一份新的来地府呢？”
“好啊，没问题。你来取还是我过去？”天霸的眼神一沉，“要不还是我给你送去吧？我可是好久都没去过地府了。”
“那自然是最好。有劳太上老君了。”
“小事，我处理一下凡间的事情就到。”
这边刚挂电话，判官抬头就对上了小神官带着几分艳羡的眼神：“判官大人好厉害啊！这东西好神奇啊！这种神器果然只有判官大人才能用！”
被他这么突如其来地一夸，判官反到有点不好意思了。刚才他忙着查看这些档案，倒是还真没注意这孩子的眼神……看着好像还挺崇拜他的。
有点像判官自己看着阎王爷的样子。
判官讪讪一笑，他平日里对谁都冷冷淡淡的，到还真没有这般热情地对他的人，这一时间还真有些不适应。
“不过是凡间的通讯工具，用起来很简单的。只不过刚才老君说信号不好，看来普及到地府还需要一段时间呢。”
话音未落，一个浑身汗湿还有点鼻青脸肿的人一个转身就出现在二人跟前。这人一头白毛，刘海被两个小夹子别着，湿哒哒地垂在脸颊旁，像两根飞天大蟑螂的须须。
“你是何人！”
小神官见状，一下子亮出法器，身形轻抬顺势就要往天霸身上捅。天霸随随便便一抬手指，小神官“吧唧”一下就摔了个屁股墩，砸的那叫一个响亮。
“无礼！”他甩了甩那两根须须，比划一个兰花指，“给本宫退下！”
……行。
判官无语地扶起小神官：“这是太上老君，不得放肆。快给他赔罪。”
“啥？？？？”他眼珠子差点都瞪出来，“他是谁？”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太上老君，怎么了？”天霸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向无比震惊的小神官抛去一个媚眼，“怎么，被本君的帅气迷惑住了吗？”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小神官向判官投去一个求助中带点怀疑，怀疑中带点无语的眼神，这么个东西你告诉我是太上老君？我打死都不信！
判官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是真的。”
这一天，地府多了一个发疯的人。
“你要的火，我带来了。”太上老君从裤子里奇怪的地方掏出个小瓶子来，大方地往判官怀里一扔，“去换新的吧。”
“多谢。”
判官来到火炉前，那些许黯淡的火光仍然冲天，可温度却不似千百年前那般炽热。这数百年来，中华大地遭蒙苦难，死伤无数，战争不止烽烟四起。就算是再纯再热的火，都难消这一条条生命的重量。
那都是历史。是不能忘的历史。
太上老君踱步到判官身边，蹲在火炉旁，口中喃喃：“去吧。都去好人家，生在现在这个世上。不会再挨饿挨冻，也不会打仗了。”
明暗的火光映着他的脸颊，将一头白发染成暖色。小神官抿了抿嘴角，他的心里也不免觉得沉重。连判官大人都有些淡忘的过往，却深深地刻在这位神仙漫长的生命里，不曾遗忘，也不曾放下。
太上老君掏出另一个小瓶，他扬起头问道：“这火……不如就由我带回去，重新炼制，也不枉费它的功业，可好？”
“我也正有此意，多有麻烦。”
旧时的火光悉数收进白玉似的小瓶，其间夹杂着几颗灰尘，和每个平凡的人一样被生命的洪流席卷而去，没有丝毫可以拒绝的余地。三人默默无言，只是安静地看着新的火焰流淌成一片火红的湖泊。它会接下新的使命，一个民族的血泪将在它的体内燃出盛大的光火，照亮他们永远都不迷会失的未来。
只消一会儿，火焰便完成了它们新老的更迭。太上老君握住那个小小的瓶子，微微拱手：“那我就不久留了，凡间还有事，我先走一步。”
“我送您。地府守卫森严，您刚才那般闯入怕是免不了有许多麻烦，还是我和您一起走，能省去很多事。”
“好的，熊饼干。”
判官：“？”
小神官：“啥？啥饼干？”
“没事，当你的差。”一向安静沉稳的判官脸上居然爬上一丝抽搐似的神色，“走，走，咱们走。”
“好的熊——”
“赶紧走！”
判官一把薅过太上老君湿哒哒的脖领子，风一样的就往外跑。只留下小神官目瞪口呆地看着二人逐渐消失的背影：
“这是什么情况……”
判官直跑得气喘吁吁，谁能想到太上老君这家伙上一秒还情深义重，下一秒就撒泼耍混！要是让地府的人知道他在凡间的名字，那还了得！到时候嘲笑他的就不只是黑白无常这两个家伙了，而是整个地府的人都会叫他熊饼干！
“你……你你……你怎么这么重啊……”判官甩着有些酸痛的手，一脸嫌弃地看着在地上被他拖了一路的太上老君。
“哦，我们下个封面拍摄要求我增肌，最近蛋白粉多喝了点。”他站起身，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灰，“在地府，我这身体只能我自己用法力，你当然只能用蛮劲拽着我了。不过嘛……”太上老君上前一步，捏了捏判官的胳膊：
“你还是有点肌肉的。”
“噫！”
判官只觉得周身一阵电流经过，浑身的毛发倒竖起来，像一只受惊的猫儿似的。他往后一蹿，眼神惊恐：“你干什么！”
太上老君不解：“我捏捏你的肌肉啊？男人之间做这些事不是很正常吗？你慌什么？你不会是……”
判官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不会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二人就这样对峙着——
“你不会是有痒痒肉吧哈哈哈！”太上老君突然讪笑一声，揶揄道，“你这么怕人碰啊哈哈哈，我一定要告诉文曲星他们，知道怎么治你了！”
“……”
判官翻了个白眼，内心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之前趁着太上老君不注意，偷偷将那装着旧火的瓶子顺了去，就藏在那边的袖口里，还好这个家伙迟钝没发现，不然一定会深究盘问，到时候事情一旦发酵，可就不是地府能瞒得住的了。
“行，那你别送了，我收拾收拾回了。”
“这是送吗……分明是拖行野猪。”判官内心暗暗吐槽，脸上却依旧风平浪静，“那，我就不远送了。这一路也没见到什么人，想来是阎王大人已经通报过了，您离开应该不会有什么阻碍。”
“好嘞。我走了啊，你也赶紧回，你签合同没有啊，那上面写了没别的事不让从凡间回的。”
“知道了。”判官点点头。
“行，真走了。”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缕仙气，久久地弥漫不散。
判官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他趁着四下无人，慌忙打开那小瓶，用自己的法力将其中几颗未燃尽的灰尘取出。这些灰尘渐渐褪去火红之色，渐渐黯淡下来，变成灰扑扑的样子。他用力握紧，此刻掌中抓着的不是别的，而是几条人命，是被掩盖下来的哀痛和真相。
一向温和冷淡的判官紧握双拳，目光凛然，带着毋庸置疑的杀气与敌意——
“这次，绝对不会再让你们跑了。等着瞧。”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