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白书[综主幽游白书]》夏特爱尔

25、你看起来很好吃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道青色的辉光。
　　长着鸟喙的妖怪离门缝较近，瞬间被辉光卷走，从宴会厅中消失。
　　在饭岛律的惊呼声中，尖耳朵妖怪化身纤长美丽的青龙，咀嚼着口中妖怪，发出满足的喟叹。
　　“动作得快一点……”青龙眯起眼睛，“不然，大餐就要逃掉了。”
　　饭岛律也想逃走，想要去找爸爸妈妈，但因为宴会厅里的妖怪们横冲直撞，又不敢离青龙太远。
　　他只能看着青龙肆意狩猎和自己一样的妖怪，听着妖怪临死的哀嚎，并惊恐地发现，有两只妖怪及时逃出了房间。
　　“你、你们，”饭岛律鼓起勇气，“不是一起的吗？”
　　“这个嘛，本来是一起的。”青龙化为人形，舔着指甲上的血痕，“我们八个，都是蜗牛召唤来的式神。”
　　“式神……你是……青岚？！”
　　“咦，你知道我的名字？”
　　“……以前听外公叫过这个名字。”
　　青岚耸了耸肩。
　　“蜗牛以自己的寿命为代价，换得我们受他操纵，又嫌我们累赘，担心我们在他死后闹得无法无天。所以，那家伙和我做了交易。”
　　“什、什么交易？”
　　“他帮我吃掉其他七个，而我不能对他的家人出手，”青岚点向饭岛律的额头，“这是约定。”
　　但那七个妖怪，可没有和饭岛伶做下任何约定，还被饭岛伶在酒水里设下陷阱，要把他们送给青岚吃掉。
　　“有两个，跑掉了！”饭岛律浑身发抖，“你不去追吗？”
　　“放心，跑不远。”
　　“可是，可是，他们找到了爸爸妈妈的话……”
　　“啊，这个嘛，会把他们吃掉的吧。”
　　“不可以！”
　　“反正我和蜗牛约定要保护的，只有你一个而已。”青岚兴致缺缺。“其他人与我无关。”
　　一想到家人可能会遇到危险，饭岛律眼眶中就有眼泪在打转。他只是个学龄前儿童，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他只知道，这样下去，爸爸妈妈外婆舅舅表姐……大家都要被妖怪吃掉了！
　　“哎呀，跑什么，”青岚扯住他的腰带，“腿这么短。”
　　“但是，爸爸妈妈——”
　　饭岛律接下来的话，因为青岚的骤然放手，没能说出口。
　　他循着冲劲踉跄几步，一头撞上了另一个人！
　　还没等他后退，那人便弯下腰，伸手把他抱了起来。
　　“已经没关系了。”温暖的手掌落在他的脊背上。“忍会把那两只妖怪处理掉的。”
　　听着这安抚的话语，饭岛律便像抓到了救命的稻草，紧紧攫住来人的衣襟。
　　这个人穿着黑色的西装、打着黑色的领带……所以，也是来悼念外公的客人。
　　而且，和那些穿和服来的妖怪，大约，不是一路？
　　他抬起头，看见客人年轻的侧脸，还有……
　　蓝色的，奶嘴？
　　好漂亮的客人，好奇怪的客人。
　　“大哥哥，”饭岛律问，“你又是谁？”
　　“我吗？”客人歪了歪头，“算是蜗牛的朋友吧？其实我们不太熟。”
　　“的确，”青岚沉下脸。“没想到蜗牛竟然能把你请来……”
　　饭岛律聚精会神地听着，但在那个名字入耳之前，忽然感到一阵深沉的睡意，无法抗拒地闭上了眼睛。
　　小阎王把手从他的眼睑上拿下，摊开：“本来是不会惊动到我，但他拜托了灵界侦探来帮忙，所以。”
　　青岚“啧”了一声：“多余！”
　　小阎王便拖长腔调：“嘿……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当然！”
　　青岚说着，变回了青龙的模样，向小阎王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眼神。
　　“我答应了蜗牛不吃人，但你又不是人。”他垂涎欲滴，“而且，你闻起来……很好吃啊！”
　　话音落下的那一瞬，斑驳的阴影当中，小阎王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背后，是难以想象的晦涩难言。
　　正在收拾另外两只妖怪的仙水忍，便忽然感应到了一股熟悉又陌生的灵力。
　　熟悉是因为，这是小阎王的灵力；陌生是因为，这股灵力比他以往所感应到的，要猛烈许多。如果说平时的小阎王是一泓静谧的泉水，那么此刻的小阎王，便是一条爆发的洪流。
　　没等他细想，小阎王的灵力又平静下来，恢复到毫无存在感的水平。
　　等他循着感应找过去，就见小阎王在周身张开了一道荧蓝色的“墙”。
　　青岚就攀附在墙的外围，凶相毕露，尖牙利爪每每划过墙的外侧，激起一阵电流般的杂音……
　　在杂音响起的同时，仙水忍大脑一片空白，只被四个字连标点加黑加粗占据了脑海：
　　他怎么敢！
　　然后是，“嘭”得一声爆鸣。
　　在大脑发出指令之前，身体就擅自动了起来，毫无保留地冲了过去，挥拳砸向张牙舞爪的青岚。
　　青岚的脑袋一下子向后弯折，被接踵而至的力量，生生砸了出去！
　　雨点般的拳头，瞬间将青岚压制住，揍得他整条龙晕头转向，找不到反击的空隙。等他被疼痛唤回神来，激起的，就只有滔天的怒意了。
　　“可恶，可恶，可恶！”青岚气得七窍生烟，“区区人类而已！”
　　龙躯骤然膨胀、变大，挤占了周围的空间。但青岚的目的并不是把他们挤死——何况也挤不死，于是他混不在意地破坏了木造的房屋，像流星一般，拖着长长的尾巴，冲出了宴会厅。
　　小阎王虽然战斗不行，但防御还是可以的，至少在一片瓦砾之中，把自己和饭岛律保护得很好。仙水忍瞥过一眼，确认了他们的安危之后，立刻向青岚追了过去。
　　而小阎王看着屋顶破开的大洞，按了按眉心。
　　“……伤脑筋。”他喃喃道。“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他抱着饭岛律离开变成了废墟的宴会厅，去找他的家人。不出意料，在宅邸外，见到了一帮惊慌失措的普通人。
　　“刚才那声音是什么？！”
　　“得进去看一下情况吧！”
　　“可父亲说过，不管听到多大的声音，都不可以进去……”
　　“可小律还在里面！”
　　“呃，这个……”
　　“反正不能放着不管，我要去！”
　　“可是——”
　　“哎呀，妈妈，孝弘他又死……又睡过去了！”
　　“啊，是小律！小律被、被那个人抱出来了！”
　　而当这些人询问小阎王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想了想，告诉他们：“是陨石掉下来了。”
　　并打算回头就让舜润找机会塞一颗过来。
　　两位心大的女性，饭岛律的外婆饭岛八重子和母亲饭岛绢，居然轻而易举就接受了这个理由。倒是饭岛伶其他几个子女似乎有别的想法，欲言又止，最后只由长子饭岛觉提问：“请问，您是？”
　　小阎王继续敷衍：“蜗牛让我来的。”
　　于是连他们也不纠结了：“原来如此。”
　　他们虽然不见得愿意相信父亲的“装神弄鬼”，却都不得不信任父亲的判断，以至于养成现在这种半吊子的态度。
　　小阎王的目光则投向了一旁的尸体，那尸体正是饭岛律的父亲，饭岛家入赘的女婿，饭岛孝弘。
　　很明显，饭岛孝弘已经没了呼吸，已然死去。可众人都没放在心上，似乎没意识到自己正和死人待在一块。
　　“为什么说，那个人……是睡过去了？”
　　在他问出这个问题后，饭岛觉的脸色立刻变了。
　　他鬓角沁出冷汗，紧张得说话声音都颤抖起来：“因、因为，以前也出现过这样的情况，稍微等一等他就会醒过来，所以……”
　　小阎王若有所思：“这样啊，我明白了。”
　　饭岛觉想问他明白了什么，又不敢问出口，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神秘的客人向他们颔首道别之后，又转身返回宅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