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9、第 19 章 ...
-
星辰负二层,余荷和宗佳佳无奈地上了电梯。
“一来就碰上这种事,还真是头痛。”余荷忍不住抱怨。
宗佳佳点头认同。
公司太大,就总有那么点害群之马,要是让陆合钦听到董兆禾刚刚的那番言论,恐怕能让他就地免职。
什么叫“星辰有这样的员工,还能有未来吗”,星辰投资,包括母公司陆氏集团能走到现在,都离不开每位员工的贡献,老陆董事长秉持的理念也是以人为本,以和为贵。
上下级之间,需要给与足够的尊重,企业才能良性发展。
这是陆氏做大做强的根本。
电梯平稳上升,宗佳佳犹豫片刻,状似无意地问余荷,“刚刚那两个,是你们组的?”
“对。”想到钟年和许时乐的表现,余荷笑了笑,“他们真是把老董气得不行。”
没想到钟年平时沉默寡言,不显山不露水的,气势显露出来时,倒是让她刮目相看。
“不过老董也是咎由自取,明明是他的问题,还死鸭子嘴硬。”余荷耸耸肩,“男人果然都是一个德性。”
宗佳佳附和两句,“没错。”
“对了。”她咳了声,“刚刚那两个姑娘,叫什么名字?”
余荷好奇地看了她一眼,“你问这个做什么?”
领导问下属的名字,通常没好事。
宗佳佳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只是欣赏他们罢了。”
“不是要帮老董出气?”
“我是那种人吗?”
“……”
“喂,别沉默啊!”
另一边,钟年和许时乐先去了一趟公司附近的干洗店,才驱车前往老年人力资源公司。
一路上,许时乐都在愤愤不平,“董组长太过分了,那个油腻中年男子颠倒是非黑白,简直欠揍。”
“要不是他是领导,我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钟年眼角一抽,好心提醒,“打人犯法的。”
“我知道,就过过嘴瘾罢了。”许时乐撇撇嘴,“你怎么都不生气的啊,大衣都脏了,那件衣服那么贵,早知道应该跟他要洗衣费了!”
在洗衣店时,老板拿到斑驳的羊绒大衣,摇头惋惜暴殄天物。
许时乐见状就知道那衣服价值不菲。
钟年感激许时乐的打抱不平,一边开车一边回复她,“我当然生气。”
尤其是最后董兆禾拉她的手臂时,那油腻的感触让她忍不住浑身汗毛倒竖。
“但完全看不出来。”许时乐夸张地凑近,观察钟年的表情,“你刚刚语言冷静克制,语气临危不乱,半点没有被情绪牵着走。”
“我真的特别佩服。”
“你是怎么办到的,阿年?”许时乐虚心求教,“我一激动就脸红脖子粗,说话也语无伦次,一点都没有震慑力。”
钟年好笑地瞥了她一眼。
“夸张。”
她哪里有很冷静?其实心底也很虚,要是仔细听,也能听出她嗓音中的不平稳。
但多亏了有陆合钦打样,她照样临摹,居然也散发出些许蹩脚的,不怒自威的气势。
面无表情果然是一把利器,挺唬人的。
难怪她以前见到陆合钦,都像小鹿见到非洲狮,战战兢兢不敢反抗。而面对现在的陆合钦,就要坦然放松多了。
相比之下,她更喜欢现在的陆合钦。
不多时,两人抵达目的地。
由于资金紧张,老年人力资源公司惠老资源的负责人暂时将公司安置在城东的一栋老旧写字楼里,虽是旧城,但周边交通便捷,小区数量不少,老年人占比较大,倒是利于其接洽业务。
停好车,钟年抄起车上备用的针织衫穿上,避免受凉。
许时乐见状又是一顿骂,“都怪董兆禾。”
钟年好笑地摇摇头,和许时乐一同向楼上走去。
由于才是起步阶段,公司内连上负责人不过才五名职员,其中两位还是周边广场舞协会的“创始人”,整家公司的平均年龄超过了40岁。
见两人上来,其中一位大妈迎上前,“哎呀,你们就是齐老板说的客人吧?快来快来,他在会客室等你们呢。”
两人笑着道谢,跟随她向会客室走去。
惠老资源有限公司租用的是写字楼6楼的空间,占地一百平米左右,总共就分为会客区、办公区两个区域,室内陈列不多,办公设施老旧,但内触目所及都被打扫得干净整洁,在午后阳光的映衬下,老旧的木质桌椅倒是光亮如新。
临近会客室,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钟年垂眸看去,见来电人是陆合钦,对许时乐和大妈打了声招呼,便走到一边接电话。
“喂?”接听后,钟年小声说,“我在外面见项目方呢。”
潜台词就是正在忙,快点挂。
陆合钦不满地皱了皱眉,正要说话,就听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道男声。
“钟年?”
似乎是又惊又喜。
钟年愣了愣,转身看去。
会客室门朝内打开,中间站了个人,正在对她挥手。
对方和她年纪相仿,一身简单的衬衣西裤,短发干练,笑容清澈,很眼熟。
看出她眼中的困惑,对方笑了笑,自我介绍道:“我是齐晔啊,你忘了?”
钟年杵在原地,在对方笑脸的冲击下,过往的记忆逐渐回笼。
她对这个名字有印象。
对这张脸,也有印象。
只是还没等她想到对方到底是谁,就听手机中响起男人冷硬的语调,“年年,齐晔是谁?”
“你和他很熟吗?”
“……”
钟年默默无言,与男人对视两秒,见对方还在对自己笑,大脑越发混沌。
在许时乐和大妈疑惑的目光中,钟年只能硬着头皮先打发了陆合钦。
“不太熟,我也不记得是谁了。”钟年捂住手机,说得很小声,生怕齐晔听见,“等我忙完再给你回复。”
说完,也不等陆合钦回应,便挂断电话。
钟年向会客室走近,视线中男人的脸逐渐和脑中记忆重叠,半晌,她试探地问,“你……是不是平城一中的?”
齐晔如释重负,“终于记起来了。”
“我们好歹是同班同学,你居然忘了?”
“亏你还是学霸。”
钟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
齐晔大方摆手,“没事没事,过去这么久了,忘了也是应该的。”
“……”钟年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许时乐站在两人中间,看看钟年,又看看齐晔,笑容逐渐八卦,“好巧啊。”
“是啊。”齐晔跟着点头,一副头脑简单的样子,“真的好巧啊。”
“所以说有缘千里来相会嘛。”大妈秦姨嗅觉灵敏,把钟年按坐在沙发上,招呼齐晔和许时乐坐过来,“哎呀都站着干嘛啊,坐下来谈呀。”
“对对,坐下谈。”许时乐附和道。
齐晔笑着递给钟年一杯热水,“嗯,坐下谈。”
在三人古怪的注视中,钟年慢吞吞接过水杯,“……好的。”
阳光大好。
窗外天空澄澈,微风不燥,卷起一地樱花。
同样欣赏着这一美景的陆合钦,心情并不美丽。
他坐在阳台的休闲沙发中,盯着逐渐暗下的手机屏幕,脸色不太好。
半晌,他坐直身体,给方泽去了一通电话,一接听,便开门见山地问,“齐晔是谁?”
方泽愣了一下,“谁是齐晔?”
陆合钦语气不善,“是我在问你。”
“……没头没尾的,我怎么知道你问的是谁?”方泽无奈道,“什么齐,什么晔?”
陆合钦默了片刻,语气生硬,“我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让我怎么回答?”
陆合钦压根不管方泽的控诉,“你去查。”
“要快。”
说完,便挂了电话。
方泽差点吐出血来。
失忆了那喜欢指派人的性格也没有变!
而不等方泽想出任何头绪,陆合钦又来了电话,丢给他一个关键信息。
“那人似乎是年年的项目方。”
“项目方你有什么好查的?”方泽缓了半秒,抓住了重点,“等等,你说钟年的项目方?怎么,是你情敌?哎呀陆合钦,你也有今天啊。”
他吃吃地笑。
人算不如天算,在不久以前,陆合钦还对钟年不冷不热,连他好心告诉他钟年是为了他去学习都无动于衷,这才短短半个月,就学会吃醋了。
“你可以自己直接问钟年啊,为什么来问我?怎么,她没告诉你?”方泽故意揶揄。
陆合钦下颚紧绷,并未回应。
方泽不怕死地继续调侃,“哎呀,小年年是不是嫌弃你了啊,你看你,年纪比她大,手还断了,衣食住行都要小年年照顾,完全不行啊。”
“男人可不能不行哦,陆合钦。”
陆合钦听着听着,不气反笑。
他笑得很轻,但透过听筒传递过去,却让方泽头皮一麻。
“……你笑什么?”
“喂,你笑什么?”
“你说话啊。”
陆合钦无声挂断电话,徒留方泽在电话那头凌乱。
他沉默地坐在沙发中,长腿交叠,一手轻点桌面,双眼无意识地看向窗外。
刚刚还灿烂的太阳,已经有了落山的趋势,但饶是如此,阳光依旧刺目。
陆合钦眼眸微眯,片刻,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