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与咒术最强纯爱之后[综咒术]》韩想睡

39、第 39 章

　　“……”

　　就这样双方僵持了至少有十几分钟，桑青脸色比名字还青，三番几次暗暗的推了推雅银，可对方却始终熟视无睹。青年只是静静的抬着头，看着站起身后俯视他的诺尔。
　　神明对他没有那份温柔，眼里也没有纵容，却有极好的耐心，慢条斯理又淡漠如水，静静的俯视着他。
　　就仿佛，胜券在握，知道他会投降。

　　确实如此，雅银投降了，他垂下头，声音低哑：“我跟那位殿下吵了一架，所以受了伤。”
　　吵了什么架，怎么受的伤，他却怎么也不开口。
　　他脑海里浮现的，一开始是温柔看着五条悟的诺尔，后来便被一个黑色的身影所侵占，那是跟诺尔有着同一张面孔的男人，他眼神冷漠，嘴边却含有笑意，一言一语中都是诱惑。

　　雅银茫然的想，他已经有多少万年没有过如此的愤怒了，差一点对那人拔出了剑，气的指间都在颤抖：“您既然拥有所有的记忆，那为何还会向雅清出手？！”
　　倘若对方说出一句：我并未，是魔王的手下背着我下的手，或者，我并不知情，之类的，什么话都好，只要能骗一骗他。无论多么敷衍，多么漏洞百出的谎言，他都会相信。

　　可那人并未如此，他似乎表情讶异，继而唇边便露出了一丝笑意：“你为何这般生气，当初不是雅清亲手摘掉了你的尾骨，逐你出了上界吗。”
　　雅银眼瞳缓缓睁大。
　　那人眉间像是凝聚了一滴冰水，连眉梢都带着寒意，语气却温良，又道：“我替你报了仇，你不开心吗。”

　　最后诺尔如愿以偿的得到了他想要的情报，甚至同眼前的这两人达成了共识，雅银带领无数堕天使和少数恶魔，投入了人类的怀抱。
　　那是桑青第一次见到雅银笑的那么苦涩：“我没想到有朝一日，能真的从那片昏暗无光的地狱里爬上来。”
　　他顿了顿，扭头看向窗外：“还不是为了斩杀人类。”
　　月光如水，蝉鸣如歌，他恍惚此时是世间最美好的月色。

　　诺尔被五条悟按坐在床上，他有点茫然，对待旁人的冷漠无情，到了五条悟这儿，全都没用武之地。
　　“你……”诺尔迟疑了一秒：“你今天上午问我怎么了，就猜到了吗。”

　　“没猜到。”五条悟走到沙发上坐下，抬眼看向诺尔：“只是有些错觉，那时我感觉如果不拉着你，你就要跑了。”
　　他语气很淡，似乎里面没有多少情绪。

　　偏偏诺尔一僵，他听出来了里面的一丝薄怒，但他不知道为什么五条悟会生气。

　　五条悟摘下眼镜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揉了揉太阳穴，他没有继续以上的话题，反而问：“你知道人类用什么去衡量爱吗。”
　　诺尔忽而一怔，似乎没想到对方会问出这个问题，继而沉默，不打算回答。

　　五条悟起身，他走到诺尔身前，弯腰用食指和拇指抬起他的下巴，强迫对方看着他：“看着我。”

　　诺尔没反抗，他其实心里咯噔一跳，目光倏然闪烁了一下。
　　连他自己都分辨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说实话，是有一些手足无措，目光四散落在低头看他的男人脸上——精致的五官，发着光一般的眼瞳，都令他……心悸。

　　“人类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五条悟说：“他们用离别后的伤痛去衡量自己的爱意。我不希望你也通过这种方式，去试探自己到底喜不欢喜欢我，或者说，爱不爱我。当然，我也知道你并不会如此。”
　　“可是诺尔，你知道的，有一些事不可以开玩笑，比如我仰慕你这件事。”

　　五条悟很聪明，他从不对诺尔说出喜欢或者爱这种字眼。
　　他知道诺尔这个人拧巴，身为神明的化身内心极其刻板，也知道他会把喜欢和爱这种露骨的话当作放屁，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甚至还会感到反感。
　　于是他巧妙的用一个词表达出了他这么久以来，循循渐进，逐渐升温的强烈感情。
　　他仰慕他。

　　诺尔感到自己的呼吸一窒，他觉得有一瞬间自己的脑子里仿佛被五条悟亲自炸了烟花，五光十色的眩晕。
　　接着他不自觉的吞咽了一口唾液，喉结上下滑动，被迫扬起的下巴脖子显得很长，喉结也很明显。

　　五条悟当然也看见了，他眸色一深，不经对方的同意，再次抬高了诺尔的下巴，弯腰就吻在了他的喉结上。
　　“唔。”诺尔微张的口里溢出一声不属于他的喘息，他觉得自己要化了。
　　“五条，”诺尔艰难的说：“你先放开我。”

　　五条悟保持着吻他的动作没动，沉默了一秒，而后就着诺尔的喉结轻轻的开口：“我没有用力，你若是想离开，就自己退出我能够吻到你的范围。”
　　诺尔：“……”

　　他又问：“你知道我每天看见你的时候，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吗。”
　　可不等诺尔的回答，他又继续道：“如果只有让神明跌落神坛才能留下，那么，我对于亵渎你，跃跃欲试。”
　　他咬字清晰，刻意将“你”字的音咬的很重。

　　“……”

　　男人很狡猾，知道怎么样才能让诺尔手足无措，方寸大乱。
　　呼吸的灼热和嘴唇的摩擦都令诺尔整个人僵成了雕塑，喉结的突起被男人整齐的牙齿轻轻碰了一下，诺尔一个激灵，他条件反射的脖子往后缩了一厘米，而后僵持了有三秒，他自己又把自己的脖子送回了五条悟的唇下。

　　五条悟的手被另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握住，诺尔把他作怪在下巴上的手拉下来，自己长长的叹了口气，而后同那十指相扣的双手一起低了头，把喉结换成了自己的嘴唇，轻轻的吻了上去。
　　“别吻那处。”

　　诺尔一直都在想，自己为什么唯独对五条悟没辙，对方说的任何胡话，他明明都可以冷脸无视，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又何必总是被他牵着鼻子走。
　　直到现在，他仰头看着眼前的男人，眉梢都带着笑意，亲昵的用鼻尖来回蹭他的鼻尖：“你是终于肯承认自己心了？”
　　“……我一早就承认了。”诺尔看着他的眼睛，他撒不出谎：“从我知道你受了恶魔的伤开始，我就知道自己的心不干净了。”

　　那天他发的火莫名其妙，不过是一个人类罢了，他却一瞬间窒息，仿佛自己都不是了自己。
　　后来再一思索，就明白了自己的心。

　　“……”五条悟动作一顿：“什么叫不干净了，我是一块泥吗？”
　　他又问：“那你为什么一直躲我？后来还跟我划清界限。要不是我今天被那该死错觉折磨的狠了，我今天也不会这么逼你。”
　　诺尔却没有他那般欣喜，眉间甚至染了一抹忧愁，他伸手抚上五条悟张扬的眉眼，道：“我跟你不同，五条。”
　　他只顿了一秒，便又道：“我虽然现在是人类的躯体，但终有一日，我将不复存在。”

　　五条悟看着他的眼睛，金色的眼瞳里仿佛多出了几层鎏金，碎光斑驳，看的他心里兀的一疼。
　　他笑起来：“你很怕吗。”
　　诺尔摇摇头：“我不怕。”
　　可他又说：“但是我又有些怕，如果我真的放纵了，不是我跌入深渊。五条，是你。”
　　因为他本身就处于深渊。

　　“你是在担心我吗。”
　　“嗯，不仅仅是担心，我还很心疼。”
　　“心疼什么？”
　　“我之前一直在……埋怨，恨你为什么总是抓着我不放。但我又很心疼你，觉得你抓住不放的人，不该是我，我应该是，没有什么资格……嗯……没有什么理由是需要你抓住的。”
　　五条悟低头吻了吻青年的眼眸，低声道：“你不应该心疼我，应该继续埋怨我。”
　　“？”诺尔疑惑道：“为什么。”
　　“因为我发现了世界上最美丽的宝石，并且不择手段的把它从地底深处挖了出来。他将通过我的手，经受烈日的暴晒，雨水的侵蚀，接着成为我的所有物。”
　　“……你第一次这样说话，差点没听懂。”
　　“那我说明白点——我爱你。”

　　诺尔叹了口气：“我总是对你没辙，你只要一开口，我就莫名其妙的心软。”
　　“好事。”五条悟说：“你不对我心软，我还怎么惹你生气，到时候给我连环巴掌一条龙怎么办。”
　　诺尔眉梢带了笑意：“我可不是你。”

　　男人太过俊美，月色凝聚在他蓝色的眼瞳里，像是被凝聚的水晶，里面孕育出一朵深情的玫瑰。诺尔伸出手，把人拉下来，按到了床上，他低头吻了吻那双眼。他很早之前就想干了。
　　等他吻过那人的鼻梁，嘴唇，挪到脖颈处时，身下的人忽然紧绷起来。

　　“……等等，”五条悟伸出手，推开诺尔，语气里有些他不懂的情绪：“你是准备就这个姿势继续下去？”
　　诺尔盯着他，也有些疑惑：“不然？”
　　空气寂静了十几秒。
　　“……那，继续……”男人的嗓音有些滞涩了。

　　窗外忽然下起了细雨，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下的。
　　透着几丝寒凉的风打着卷，从窗户的缝隙里钻进来，它像是有目的性的往前飞，继而落在一双白皙的脚踝上。那双脚忽的颤了颤，可能寒风让他起了一丝凉意。
　　男人身材很好，修长白皙的小腿紧绷，白色床单将脚尖的五指绞杀，他努力的抬高了后脚根，接着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捞了起来，架在了肩膀上。

　　窗外的雷声闷闷响起，急促的喘息夹杂着忍不住的呻吟，雨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雨点敲击着房檐，打击着窗户，琼林玉树沙沙作响，一朵花苞被雨滴强势打开，浑浊的雨水从缝隙处缓缓滑下。
　　这朵花，快要盛开了。

　　乌云渐厚，挡住了一半月光，屋内暗了下去，声音却越发的清晰。
　　“……怎么哭了，我，我做的不对吗？”诺尔声音低哑，带着无措。
　　“……”五条悟软的胳膊都抬不起来，他颇有些咬牙切齿，但又无奈，看着男人眼睛比他还红，只得安抚道：“……你做的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