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交之交》月鹞

16、科幻片

　　顾霄之看着手机来电，脸上轻轻一笑，接了起来，“喂。”
　　“怎么了？”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的声音。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顾霄之玩笑了一句，没等电话那头的人接话，他正经了神色，说，“你还记得我之前看的那个科幻片的剧本吗。”
　　“嗯，那部科幻片怎么了？”
　　“你之前说那部科幻片没有递到你面前。但是我今天问了导演，他说有发你们对外公布的企业邮箱。”
　　“我这边没看到，不过也有可能公司那边做了评估，觉得投资回报率不够，所以就直接砍掉了。等等，我查一下，是叫什么？”
　　“《星际迷失》”
　　电话那头不一会儿传来打键盘的声音，“我看到了，是今年5月递过来的项目，没有通过公司的项目评估。”
　　“啊，那太可惜了。”顾霄之的声音有些恹恹的。
　　“是片子缺投资吗？”
　　“对啊，国内的科幻片亏多赚少，谁都不愿意为了这万分之一的成功机会去赌万分之九十九的失败。”顾霄之靠在沙发上，懒洋洋的说。
　　“有你参演，他们都不愿意投资？”谢擎对顾霄之的票房号召力向来有信心，听到这话倒是有些诧异了。
　　“他们听到我参演，确实拉到了一些投资，但是都不愿意投太多，大概还是对国产科幻信心不足吧，就算有我参演，也没用。”
　　“霄之是希望我这边投资一点吗？”
　　“那个导演不错，如果阿擎有兴趣，或许可以见一面再做决定？而且路行说，就是那部科幻的导演兼制片人，如果有合适的人选，他也愿意启用新人。”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沉思了一会儿，“这样吧，我和导演亲自见面谈一下吧。”
　　“那我来帮你们约吧。”
　　“可以，这两天应该都有时间。”
　　顾霄之忍不住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你最近休假在干什么呢。”正事谈完，谢擎不想这么快结束对话，随意又起了一个话题。
　　“在家吃吃喝喝，也没其他事。”顾霄之趴在沙发上，同样眺望着远方。
　　顾霄之也没有挂断电话，两人就这么话起家常来了。
　　“你呢？生病好了吧。”
　　“好了，我现在是天天当社畜。”
　　电话那头的顾霄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如果你是社畜，那这世上99.99%都是社畜了。”
　　没有营养的话聊了一阵。
　　“对了，看你微博在玩猜谜？”谢擎不经意的问。
　　对面有一瞬间的沉默，随后又漫不经心的说，“是啊，有奖竞答，你有兴趣吗？”
　　“要不你给我透露透露答案？好让我拿个奖品。”谢擎玩笑道。
　　“那不行，我必须得公平公正公开。”
　　“那给点提示？”
　　“NONONO，亲爱的谢总，你就死心吧。这样，如果你猜到，我给你精心准备一份大礼怎么样？”
　　“……”谢擎看到玻璃上的自己挑了挑眉，整个面容轻松又愉悦。他一时有些愣怔住了，好像…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情绪了。
　　“怎么不说话了？太惊喜了？”电话里顾霄之的声音很是调侃。
　　“什么大礼”谢擎很快回了神，“你先说，看我有没有兴趣。”

　　顾霄之的嘴唇动了动，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随风飘散。

　　“什么？”谢擎感觉到了顾霄之在说话，但确实没听清他到底说了什么。
　　“你肯定会有兴趣的。”说着，顾霄之毫不犹豫的结束了话题，“我去问问导演什么时候有空。”
　　“行。”
　　顾霄之挂完电话，突然想到什么，几步跑回了自己的房间，他拿出那本数字密码的本子，拿出手机打出了今天第二个电话。
　　“我的小祖宗啊，你又怎么了？”电话那头许谦的声音还带着一丝睡意朦胧，“我昨天凌晨才睡的啊。”
　　“许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边有点事找你，上次那个《培训计划》的节目的合同是不是在你这边，你给我传一份，我想看一下。”顾霄之嘴上不停，话语中显得有些急切。

　　“啊，你等一下，我找找，”许谦一边翻着手机，一边问道，“怎么了？那合同有什么问题嘛？”
　　“没有，我就是想看一下。”
　　“哦哦，有了，我发你微信了。”
　　“好的，哥，谢谢你，你继续睡吧。”说着，也不等许谦有反应，顾霄之径自挂断了电话。
　　顾霄之打开许谦传过来的合同，他迫不及待的翻到最后一页，合同上签字的地方签着高修两个大字。

　　晓之投资公司的楼层，谢擎坐在自己办公室里，听着高修的汇报。
　　“于帆那边，昨天确实是玩过了，我过去送药的时候，那家伙一歪一扭的给我过来开门。”高修说着说着，想到于帆那形象，又忍不住想要笑出声，但看到自己大老板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又硬生生的憋了下去。
　　“让他好好休息吧，等他什么时候好了，再来谈星帆的事。”
　　“好的。”
　　“对了，我听说有部科幻片递到晓之了，你看到了吗？”
　　高修神经一紧，觉得自家BOSS的这话的客气有点不太好，“BOSS说的是哪部科幻片？”
　　“顾霄之即将参演的那部。”谢擎看着高修，微微皱起了眉。
　　高修背后一寒，立马又说，“那部在今年五月的时候递过来的，不过当时也没听说顾影帝要参演。”言下之意，要是知道，肯定是另一番结果了。
　　“顾霄之后来接这部片子，你不知道？”
　　高修有一瞬间的沉默，没有任何辩驳果断认错，“是我工作失误。”
　　谢擎冷着脸看着自己的得力助手，“你和张黎的回答倒是只字不差，你也想被我发配？”
　　高修有一瞬间的慌乱，但立马又恢复了平静，“任凭BOSS处置。”
　　空气有一瞬间凝滞，高修低着头，只感觉自己背后不断的冒出冷汗。良久，谢擎有些疲惫的声音才响起。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张黎跟的我时间长，对我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他不想让我和他再有接触。”谢擎顿了顿，又说，“你到我身边的时间比他短，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理智大于感情的人，但是那天在我家，我就觉得你不对劲了。所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也做出来了和张黎一样的选择。”
　　这次的沉默比以往还要久。
　　“因为星帆的那件事？因为我说被顾家人抹去了存在的痕迹。”谢擎看着高修不禁一颤的身子，知道自己猜对了。
　　“抬起头看着我。”
　　高修缓缓抬头，目光落在谢擎的脸上，BOSS的面容依旧冷峻，身姿依旧挺拔，只是眼神却如此的疲倦，就好像一个在沙漠中行走了很久的旅人，怎么都看不到希望。
　　高修不知道为什么，鼻子酸酸的，眼眶突然有些红，他立马又低下了头，生怕眼前这个男人看到。
　　“你啊。”谢擎从椅子里站起，走到自家特助身边，拍了拍高修的背，“我怎么不知道你竟然这么感性。”
　　“BOSS，”高修的声音里有一丝沙哑，“一定要是他吗？国外爱慕您的人那么多，您却在一棵树上吊死，值得吗？”高修不懂。
　　“高修，你不懂，如果没有他，我早就撑不下去了。”谢擎第一次撕开自己坚硬的面具，露出内里的柔软，“他早已经刻在我的心里，融进我的血肉了。”
　　“霄之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三次。我不希望你们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却干着我不喜欢的事。”谢擎柔软的内里只是展开一瞬，又带上了坚硬的面具。
　　“是。”
　　“说回科幻片，你对国内的科幻片什么看法。”
　　“国内的科幻片有几大特性，剧情不行、特效不行、演员演技也不过关。”高修擦了下眼睛，一秒恢复专业的CEO，“几年前那部成功的《星际流浪》，它本身就是小说原作者改编，剧情不会偏离到哪里去，而且那部电影选择的演员都是知名度不高，但演技不错的一些人。后期特效也跟的上，最后就变成了国内唯一一部赚钱的科幻片。”
　　“演员、剧本、后期，想要满足这些条件，说难也不难，但是在这个圈子，说简单也确实不简单。”
　　“这几年，因为国内科幻片市场太烂，就连导演都不愿意再趟这个浑水了。你拍的好，赚的还没那些小成本电影多，你拍的不好，一个不小心把自己名声都搭进去。而且就算导演愿意拍，演科幻片的演员也难找，演员片酬太高，那后期就要缩水，片酬太低，已经成名的演员也不愿意为了这么点钱搭上自己的名声。”
　　“如果每个人都这么想，那国内的科幻片市场永远做不起来。”谢擎斜斜靠在办公桌旁，双手环胸，“霄之那边说，科幻片的导演是路行，你知道他吗？”
　　“这位导演好像是专门拍商业片的，但是之前的片子出来都挺中规中矩的，也没什么水花。”
　　“路行对霄之说，如果有合适的演员，他不介意启用新人。”
　　高修眼里瞬间一亮，他立马想到了《培养计划》里的那些小崽子，虽然《培养计划》还没正式开始，但他不妨碍加入这个计划的人越来越多。就像BOSS说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我们先和那位路导聊一聊吧，看他对他的科幻片什么想法。”
　　“啊。”
　　谢擎看着高修脸上掩饰不住的惊讶，“怎么了？”
　　“我以为BOSS听到是顾影帝的片子，会想也不想的投资。”高修轻声道，似乎有些不敢说。
　　谢擎听着这话，沉默了一下，又说，“既然想做公平，那我们自己首先不能双标。”
　　“啊。”
　　“怎么了？”
　　“我和张黎他们，当时都以为这个节目是因为BOSS回国见顾影帝的借口而已。”
　　“觉得是我的借口，你还做的那么认真。”谢擎斜睨着他。
　　“因为BOSS说想尽自己的一些微小力量去帮助别人，我才知道BOSS是真的想好好的做这个节目。”高修笑的有些不好意思。
　　谢擎一顿，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他抬手轻轻捏了捏高修的肩膀，“你做的很好，高修。我当时为了霄之建的公司，在你手上经营的很好。这是我没有预料到的。”
　　“谢谢你，高修。”
　　“B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