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交之交》月鹞

6、茶馆谈话

　　“哥，那节目合同签好了吗？”

　　“你不是说还要和谢总再聊聊嘛。”

　　“是啊，但是不妨碍我先拿着签了的合同过去，如果交流不满意，我再原封不动拿回来。”

　　“你不是不管这种事吗？”经纪人许谦觉得自家艺人越来越不好管了。

　　“没办法，人家砸了一颗天使之心……”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之前急吼吼的问我暂支了笔钱，不就是去付这个的嘛。”许经纪人一脸别把我当傻子的表情。

　　顾霄之无奈的一脸被你看穿了的表情，转而才正经了神色，“哥，我在圈里也看了这么多年了，你也知道这个圈子有多现实，总有些怀才不遇的人或者一些因为各种原因而被圈内资本封杀的人。”

　　许经纪人喃喃，“你也是资本家。”

　　“是啊，但我至少没以势压人过。”顾霄之轻轻一笑，俊美的脸上有着微不可察的嘲讽，“我虽然在圈内也算到了一线的水准，但是我家毕竟不是做娱乐圈的，能帮的了一个帮不了第二个。”

　　“可是市场上做这类节目的也不算少。”许谦看着手上的本子，算不得很有心意，市场上也有些类似的节目，但从节目中出来的，可能也就这一段时间的风光，没过几年又消失无声了。

　　“所以我想问问谢擎的想法，如果合适，我倒是愿意入驻这档节目。”

　　“行吧。”许谦无奈，自家的大明星啊，身在这浮华的圈子里，却还是带着些天真的善良，“你们约在什么时候，我送你过去。记住别被人拍到了。”

　　“拍到也，”看到经纪人逐渐难看的脸色，他立马改了口，“好好好，我知道了，哥。”

　　离谢擎选定的地点还剩点距离，车子却是开不进去了，许谦看着狭长的小径，人烟稀少确实不太会被人发现，但是这种地方感觉危险性也直线上升啊。

　　“这都什么地方啊，人都没有。”许谦嘟嘟囔囔的说。

　　“我知道，这里面有家茶馆，老板在云南有个茶园，但是因为茶叶有限，每天就只能预约几个位置。我也好久没来了。”嘴上这么说着，顾霄之心里却在奇怪，刚回国的谢擎怎么会知道这种地方。

　　有趣，还真是有趣。

　　“行了，哥，我就这边下，你先回去吧。”说着，顾霄之把卫衣的帽子往头上一带，青葱的穿着和他刻意低下的头，倒是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等走到小径里，看着无人的前方，他脸色的神色突然有些莫名的变化，最终也在嘟嘟囔囔不知在说些什么。

　　临近茶馆，顾霄之又重新恢复的神色，身上的气质一变，即使穿着青春，也活脱脱象一个商业精英人士。

　　谢擎上身冲锋衣下身工装裤，脚踩一双登山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不是来商业交流的，而是要去什么大西北旅游的。

　　他斜靠在茶馆前面的栏杆上，看着顾霄之走来，忽而唇角一勾，吹了一声口哨。

　　顾霄之沉稳的步伐一拐差点平地一跤，身上的商业精英人设瞬间破功。忽而他脸上神色一转，脸上笑容温和中带着一丝怯弱，“哥，我今天身上真的没钱，要不你再宽限几天？”

　　男人脸带刀疤，今天的穿着更是显得他气质洒脱，还略带一丝痞气，顾霄之青葱的打扮，身上还背着一个双肩包，英俊的脸庞好看的眉眼垂下，活脱脱演绎成了一个被混混大佬欺负的校园小可怜。

　　“没钱？”谢擎慢悠悠走到顾霄之面前，一手抬起顾霄之的脸，左右看了看，“这张脸倒是不错，不如就拿你自己抵给我算了。”

　　“噗嗤，这是什么古早偶像剧的台词啊。”

　　谢擎也不恼，放下手，看着顾霄之灿烂如春的笑颜。

　　“不过虽然只有一句台词，整个人对于角色的拿捏倒是很到位。”顾霄之以专业人员的眼光评价，“练过？不然一般外行人很难拿捏的住角色。”

　　“我曾经也有一个演员的梦想，”谢擎笑了一下，不再谈及这个话题，“进去说吧。”

　　顾霄之看了一眼男人，很好的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心，不再多问。

　　茶馆中古香古色，谢擎专门定了一个包间，包间内里一侧是落地玻璃做成的墙壁，望出去一片绿竹林立，风吹过沙沙的竹叶声。

　　“谢先生每次都很有心。”虽然顾霄之也来过几次，但是还是不得不说谢擎两次定的地方都如此妥帖。

　　此间包厢就和之前的那座私人山庄一样，隐秘却又不封闭，品茗赏竹，悠然自得，胜似人间仙境。

　　“云间龙吟，霄之应该不陌生。”茶女给两人一人上了一杯，谢擎说着抬手凑到鼻尖一闻，而后品了一口。

　　顾霄之也低头品了一口，才开口，“好久没尝过了。之前想问老板买点，老板说产量少，只供店里。老板还问我，以前一起来的小伙子怎么不见了。”

　　“我怎么知道啊，我记忆力根本没这人的印象啊。”

　　“你没去追查？”

　　“查了啊，但是问了一圈都说没见过这人，后来我去问老板，老板说认错了，把我认成了其他人。”顾霄之漫不经心的说着，”可是你说，我这张脸还能被认成别人？”

　　谢擎默默听着，手拿着杯盏，看着清澈见底的茶水，似乎是拿的久了，有些微的不稳，他随口道，“可能有人整成了你的样子吧。”

　　“谢谢，有被恶心到。不说这个了，我们还是聊正事吧。”顾霄之神色变的认真，“本子我看了，其实谢总这个本子说到底还是一个选秀节目，只是把演员、导演、编剧、制作人集合到了一起，最终选出这四行最有实力，然后呢，谢总后面的计划呢，还是说决胜出最终的胜利者，谢总就不管他们了？甚至，晓之之前从来没有涉及过综艺这块，而别人一档综艺节目都做不好，谢总凭什么认为你兼顾四头就能做的好？”顾霄之的话语一句比一句犀利。

　　“我相信钱是万能的，同时我也相信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做，才能呈现出最好的结果。”谢擎声音沉稳，“晓之在业内的口碑，我想顾影帝也清楚，晓之说是做影视项目的，但是实际本质它就是一家投资公司，我们有投资别人的项目同时也有自己的项目，但我们从来不会在我们专业范围以外的事情上指手画脚，所以我们才能做出各种口碑良好的影视剧。综艺我相信也不例外。”

　　“顾先生有一点说错了，我们不是征集大家直接来参加PK赛，我们会给与大家一样的机会，请行业内各种有德有才的人来做为期半年的选手培养，以演员班举例，假设某一个学员期间表现优异，得到导师和网友的投票认可，晓之会给与各种影视剧综艺的推荐机会，如果有人因此而得到了一些角色，他们可以自行选择是否退出这个节目，我们将不做任何阻拦。”

　　“我看到你最后PK赛最终胜利者将会直接得到晓之旗下一个项目男一的角色，”这个分量不可谓不大，圈内的演员谁不想参与到晓之投资的影视中，那代表着被人认可的实力和爆款的预定，甚至有可能会是下一个顾霄之。

　　“这样是不是对于那些中途因为参加其他影视制作而退出的优秀学生不公平？”这话说完，顾霄之就后悔了，他看着谢擎平静无波的表情，慢悠悠的又说：

　　“人生就是一场豪赌，他们可以选择放弃中间得到的机会，而去拼最后那一丝胜利的希望。”

　　“世间哪有绝对的公平，我能做到的只有相对的公平。”

　　“没有资本的侵扰，没有暗箱操作，也没有不该有的交易，在我的赛场上，只有实力才是一切。”谢擎低沉的嗓音悠悠的吐出这话，不激昂，但就是如此的振奋人心。

　　“至于他们的未来，我已经给了他们一个展示自己的平台，未来还是要靠他们自己努力。”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谢先生总是这么出乎人意料。”顾霄之神色中还有未散去的惊艳，他不怀疑谢擎说的会是假话，他此行只是想来确定一下谢擎的初衷，没想到这个男人再次给了他意外。

　　顾霄之从背包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合同递给谢擎，“谢先生，以后合作愉快了。”

　　“合作愉快。”

　　“我好奇问一句，镜头是有限的，谢先生如何能保证不遗漏任何一个优秀的学员？”

　　“我们这次将会以不同以往的方式播放，我相信我们不会遗漏任何一个学员，”谢擎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并不回答这个问题，“顾先生可以敬请期待。”

　　“好吧，”顾霄之也没有探究到底，“不过我看谢总本子上写的每个班只招50名学员是不是太少了？”

　　“我们这档节目不会只做一期，我相信后面会有很多期，甚至从我们这里的学员出去的，如果对培育有兴趣，晓之可以免费开放版权，不收取任何商业费用。当然如果心思不纯，按照程度，晓之也将会做出相应的处理。”

　　“所以，”两人相视一笑，同时出口，“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你要相信，世间是有真善美存在的，而不是全然一片的黑色或者灰色。

　　谢擎，你真是个妙人，我…好像……

　　***

　　夜晚，谢擎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在这个被誉为金融中心的城市，从66层望出去，外面高楼大厦林立，高架上车水马龙，比起国外的日子真的是平和安宁。

　　“顾霄之……”轻叹着喊出这个名字，谢擎的声音中似乎带着很多的复杂和一丝的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