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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

  •   周显王二十七年(公元前342年),魏国以韩联络齐、宋两国,不赴逢泽(今开封南)之会为由而攻韩,韩求救于齐。齐宣王遂任命田忌、孙膑率军救韩,仍以攻其必救之法直扑魏都大梁,待庞涓撤围,即还师回齐。然魏军欲全歼齐军而紧追不舍,齐、魏两军遂对决于马陵,是为历史上著名的马陵之战。
      马陵之战,孙膑因势利导,以强示弱,减灶诱敌,设伏马陵,还特意命兵士把路旁的一棵大树刮去一段树皮,在白色的树干上用黑煤书写了8个大字:“庞涓死于此树之下”。庞涓在乱军中,身中数箭,自知“智穷兵败”,无法挽救危局,仰天长叹道:“吾恨不杀此刖夫,遂成竖子之名!”说罢拔剑自刎而死。庞涓所率精锐被歼后,齐军乘胜发起进攻,魏兵心胆俱裂,无人敢战,各自四散逃生。10万魏军曾经不可一世,如今尸横遍野,全军覆灭,统帅魏太子申被擒,魏军轻重军器,车马粮草,尽归于齐,齐军一举全歼了魏军,取得了决战的胜利。
      经此一役,魏国元气大伤,国势从此一蹶不振,失去了中原霸权;齐国则由此而声威大振。而此时,楚国由盛转衰,三晋分裂,三晋君主都向齐来朝,齐、秦遂在列国中成了东、西突起的两大势力。齐国遂代魏而成东方领袖,威服诸侯,称霸于中原。
      马陵之战,孙膑充分显示出其过人的军事谋略和杰出的指挥才能,并由此名扬天下,实现了他平生的抱负。
      而钟无艳之名,自是被军事奇才、孙武后人的孙膑给盖过。
      我在未央宫设宴款待孙膑。“恭喜你,终于得偿所愿。”,我举起酒杯,让宫女奉上琼浆玉液。
      “谢娘娘。”孙膑举起酒杯,恭敬的答道。
      “你我师出同门,不必拘礼。”我轻轻一笑,“马陵之战,魏国一蹶不振,齐国威望大增,孙先生大仇得报,可谓皆大欢喜。孙先生下一步,可有何打算?”
      “孙先生放心,这未央宫,鲜少被当成目标,甚是隐蔽,孙先生在此可自便,不必担心隔墙有耳。”孙膑到底曾经受过刑,心里总是不太放心的,尤其对同门。我可以体会。
      孙膑笑了笑,“自然是留下来,辅佐陛下。”
      “真的……不打算回鬼谷?这样,对孙先生比较好。”留下来,只会是隐患。不论是对他,还是……对我。
      孙膑冷笑一声:“是对我好,还是对娘娘好?”
      我瞬时收敛起笑容,:“孙膑,你这是什么意思?”
      “娘娘为陛下做太多了,就像庞汾为娘娘做太多了。”孙膑正视我,“娘娘,齐国,到底是陛下的齐国,不是您的,也不是鬼谷的。”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却看孙膑正襟危坐,神情严肃,不象是说玩笑,那一瞬间脑子里闪现过无数个念头,最后只是化作一道悲哀心痛而不可置信的目光:“孙膑,难道你要与我斗吗?”
      孙膑又是一声冷笑:“娘娘说笑了。孙膑乃是入世之人,娘娘当为出世之人,最后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他是在提醒我,身为孙武后人,他要比我这个命里属于鬼谷而不是出世拜后的人更懂得游戏规则么?还是在对我一手掌控朝政、让齐王“大权旁落”提出不满?
      我看着他,慢慢的,笑了,带着三分不以为然和三分骄傲。“若是没有我,没有我的日夜不眠,没有我的尽心辅佐,孙膑,你或许都没有机会坐在这里和我说话。”
      我不是要他领情,也不要他感恩,只是想提醒他一件事情——他的齐王,他无比忠心效力的齐国大王,若是没有我最初的辅助,也只不过是一个呆上再多年,也不愿意一鸣惊人的昏庸君主而已。我也不想告诉他,我当初甚至为了这样的齐王,看破天机也甘愿留下来,逆天行事,助齐国霸业。甚至,不惜牺牲从古至今女人最最重要的容貌。
      可是孙膑并不领情,或者没有参破。只见他缓缓的喝完手中的酒,放下酒杯,眼神凌厉而深远:“钟离春,你以为,你可以控制一切吗?”

      哈哈,哈哈哈——我可以控制一切?多么可笑啊。“不是,不是啊。”过了很久,我才喃喃自语。可是,诺大的宫殿里,已经没有人了。孙膑已经走了。

      孙膑走了,邹忌来了。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嘴里念念有词,我看了笑道:“邹大人,这又是唱的哪一处呢?”虽然自从孙膑和田忌归来重掌兵权后,邹忌便引咎辞去了齐相国一职,但他毕竟是自齐威王时代就被重用的忠臣,也算是有功于齐国,仍有可用之处,所以王同意仍然让他参议朝政。故此,虽是辞了官下了野,邹忌也仍然会不时地进宫来。
      邹忌恭敬的行礼:“微臣拜见王后娘娘。”“免礼。”“回娘娘的话,微臣方才在宫外,似乎看到两路车轮印。”
      “是,孙膑刚刚来过,怎么了?”“此事不妥。”“有何不妥?”
      在自己的宫里会见臣子,若是换个夏迎春,似乎会有不妥,然而我是钟无艳,难道也需要有所顾虑?虽然我不常在宫里召见臣子,除了孙膑庞汾田婴等几人常来之外几乎就没有了,但是从未有这层顾虑。原因无它,因为我是钟无艳,不论怎样也不会有人怀疑的钟无艳。
      “娘娘可知自马陵之战孙军师得胜归来后朝中已有一些不利于娘娘和孙军师的传言?”
      “真有此事?”我还真不怎么相信。除非别有用心,否则告诉我我都不信。
      更何况其他人。
      “确有此事。邹忌不敢当诳语。”
      我笑,“那依邹卿家的意思,本宫该如何是好呢?连这样的谣言都能造出来,本宫也无能为力呢。”
      邹忌有些着急的道:“娘娘,不能任由谣言这样继续传播下去啊。”
      我仰天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孙膑其实,使站在王一边的,可是他们都居心叵测地怀疑我和他有暧昧。真是可笑。难道就因为我们同出鬼谷么,因为他双腿不便,而我相貌不堪,就该配成一对么?那庞汾呢,他也是出身鬼谷,怎么就从未有人怀疑过我和他?只是因为,我们看上去太不般配、太让人无法起疑么?
      没错,这样其实也好。可是我就是不甘心。
      “邹卿家所言甚是,的确不能姑息居心叵测、散播流言之辈,既然如此,那以后就拜托邹卿家了。”
      邹忌愣了一愣,然后恭敬的弯下腰,宽大的袖子几乎举过头顶:“是,娘娘。微臣遵旨。”
      呵呵,有好戏看了。接下来我心情很好的和邹忌商讨事情。

      “等等,”我叫住了准备离开的邹忌,“为什么我和孙膑会有这样的传言,而和庞汾……就不会?”手不由得抓紧了酒杯。
      他对我的问题有些诧异:“庞汾?他不是和公主一起的么?”
      “是啊……”我垮下肩膀,挥挥手,让他退下。

      我和庞汾一手设立稷下学宫,让邹衍、田骈、接舆、慎到、环渊等人脱颖而出,怀才而遇,然而那些人,却开始攻击和反对庞汾,反对他独掌大权,反对他手握重兵功高盖主,反对他年纪轻轻资历尚浅就担重任……他们纷纷上奏折,甚至试图直谏齐王。这样的事情,以前也有,只是没那么多,只是都被我压了下去。
      只有这种时候我会很庆幸王对朝政(更确切的说,是朝臣的奏折)从不过问。但是其实,细细想来,他也不是完全的不过问。很多事情,他都会和我探讨,听取我的意见。稷下学宫那些人提出的建议计谋,他也会用心听取、虚心采纳。唯独对于庞汾的事情,庞汾的言论,他从不过问,也不往那个话题上面提。稷下学宫的人每旦提起,他只以一句话带过——“此事全凭王后作主。”
      王啊王,在你心里,我是什么?庞汾又是什么?

      我望着远处碧落宫的灯火辉煌,耳边传来依稀的钟鼓笙鸣,而这个未央宫——我环顾四周,却是终年静谧,只可称得上是古朴雅致。一如我在鬼谷的房间摆设。只有这点,我保留了下来,作为一种特殊的眷顾。
      “你看看,你看看王在那个狐狸精处夜夜笙歌,你这里连宫女也不多半个。你怎么受得了?”来的是太子的母亲秦夫人,已年过三十,姿色不再。然因为她是某诸侯国的公主,且教子有方,作风仍算正派,遂立世子为太子。
      “受不了的是你。”我连眼也没抬,奋笔批改奏章。恩,邹衍这个建议提得好,要和王提一提。这个徐夫子又开始耍花腔,看来今年需要派另一个人去治水。
      她冲上来,把我手上的奏折打下地。“别看了!你钟无艳再能干有何用!迟早这个位置会被人替了去!”
      “是吗?”我走过去,拾起躺在地上的奏章,拍了拍上面的尘土,“美人再找就有了,钟无艳可不是谁都可做的。”我把奏章放到那叠奏章上,端起手看她:“你也不必担心你自己。因为已经无可担心的了。”我背过手去,不愿再和这种愚蠢女人应付,“我要歇息了。你退下吧。”
      她走后,我仔细想了一想,有些想哭。担心?我有何可担心的呢?恐怕在王心里,他的美人们是妻、是妾、是宠妃,而我,却是臣子,这个后位放的,就是这样的人。
      再想想,又有些想哭。
      ——钟无艳,你到底算是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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