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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行侠 ...

  •   数日后,雪城一行人到达咸城。
      咸城的街道比那洛都略微宽阔,正午当是阳光最炙的时候。雪城,琴喑,缨儿三人在客栈间坐下,要了些吃食,一壶茶。
      店小二手托着盘子来来回回地在店间穿梭,口中吆喝着招呼众客官。
      忽听得街边一阵喧哗,似有呜咽的求饶声,利刃击石的风鸣声。
      琴喑好奇,叫了店小二:“小哥,这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如此吵闹。”
      “客官您有所不知啊,那人叫吴德,是我们官老爷的独子,平日里欺压百姓,强抢民女,是无恶不作啊,前些日子夺了秦婆相依为命的女儿,今儿这不,又来抢张老汉的闺女,这张老汉不肯,便纠结了一批人来砸张老汉的菜摊子,哎,这咸城谁人不畏惧他三分啊,要我说,那张老汉还是把女儿与他,也能过几天清闲日子。”
      “岂有此理,这还有王法吗?可真是吴德了。”琴喑猛地一拍桌子,那店小二手中的茶壶险些被震落。
      “王法?他老子就是王法。”隔壁桌的乡人喃喃道。
      “我就不信了,难道就这样任由他为非作歹?”琴喑霍然起身,夺出门去。
      “姐姐……”缨儿也欲追去,被却被雪城拉住。
      “我们只看着就好。”雪城说罢呷了一口茶水,向外望去。
      只见琴喑三两步掠至吴德身后,举手架住他轮向张老汉的拳头,一脚踢向他膝盖,吴德便踉跄跌向前去,摔了个狗吃屎。
      “谁他娘的敢踢本老爷?”吴德起身抹了抹嘴,破口大骂。
      “你姑奶奶我!”琴喑一扬头,一抬腿,又是一脚正中吴德前胸。那吴德便瞬间飞出,硬生生撞上背后的石墙,砸翻了立在那里的一排竹竿,噼里啪啦撒了一地。
      “给我上啊!”他吐了口唾沫,挥拳打向琴喑,四周他的狐朋狗友也都叫骂着冲了上来。
      琴喑微微一笑,离地旋身,猛转一圈,将每个人的胸口踢了个遍,落地,拍拍手道:“再来啊,怎么,没吃饱吗?”
      一旁围观的乡里乡亲无不拍手叫好,那张老汉在一边不住地向琴喑作揖道谢。
      “老伯,这没你的事了,你先回去,待我好好教训他。”琴喑扶了张老汉退至一边,转身又回到菜摊边。
      吴德正吃力的从地上爬起,身子笨重的晃动着,屁股翘得极高。琴喑见状,扑哧一笑,不由得又是一脚。吴德还未站稳的身子再次跌出。琴喑足尖轻点,勾起地上的竹竿,握在手中,对着伏在地上狗一般哀叫的吴德噼啪打去。
      “别打了别打了,哎哟,快住手啊!”一旁他的同伙早已散去,只他一人滚在地上躲闪着如雨般密集的竹竿。
      “我就打我就打,我打死你。”琴喑跳着脚,越打越用力,打得吴德鼻青脸肿,滚得他满身是土。
      “好了,闹够了,回去吧。”一个平静的声音传来,一只手挡在了琴喑的腕部。
      “咦?”琴喑住了手,一头长发凌乱地荡在脸侧,“呵呵。”对着雪城傻傻一笑,“走吧。”
      “你别走,有种地回来啊,你别走!”吴德对着琴喑离去的背影狂喊着。
      “我打你哟!”琴喑回身将握在手中的竹竿运力掷出,重重打在吴德的鼻骨上,顿时流血不止。
      “你等着,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你,你给我等着!”吴德捂着鼻子,仓惶地跑开,一边还咒骂着四周围观的人群,“都给我闪开,看什么看,再看老子挖了你的眼睛,都滚开。”
      回到客栈,店小二又端来一碟菜,一坛酒,不住地赞叹道:“姑娘好身手啊,替我们出了一口恶气,这些是我们掌柜的请,姑娘尽管吃着。”
      “谢谢。”琴喑这会满心欢喜,竟站在椅子上,喊了起来,“大家都说说那吴德还有什么恶行,今天我一定都为你们把这气出了。”
      “好——”大家齐齐拍手。
      店小二在一旁提醒着:“可是他老子是这咸城的天啊。”
      “怕他做什么,你们只管说,出了事,我担着。”琴喑拍着胸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一旁的雪城看了摇了摇头兀自喝着酒。
      “他牵走了我家唯一的一头牛,那可是我辛辛苦苦养来卖钱的啊。”
      “他霸占了我儿他娘!”
      “他带人铲了我家的地,那可是一年的收成啊。”
      ……
      琴喑听得边摇着头边叹息,自是恨得牙痒痒。
      随后她抓着店小二问道:“那吴德经常出没些什么场所,我怎么样才能碰到他?”
      “城南有一戏园子,他每晚必去那边听戏。”
      “哟,还捧戏子。”琴喑咋舌,“那今日我揍得他鼻青脸肿,他还会去?”
      “去,怎会不去?鼻青脸肿又怎样,这咸城的人谁敢对他不敬。”
      “好!”琴喑一拍手,转头看向雪城,笑眯眯地说道,“我们今晚也去听戏吧。”
      雪城自顾自吃着,也不看她,也不做声。
      身后的缨儿忽然扯了扯琴喑的衣角:“姐姐,我们一起去打坏人。”两只乌黑的眼睛满是期待。
      “好嘞。”两人一拍即合。

      傍晚时分,琴喑略微打扮一番便带着缨儿去了城南的戏园子。
      进场时戏已经开唱,耳畔尽是那戏子咿咿呀呀的声响,琴喑不觉皱起眉,双手堵在耳边。
      前排不住地有人高呼叫好,一捧捧铜板撒上戏台。琴喑一眼便看出那个鼻青脸肿的吴德,奈何距离太远,又隔了太多的人,只好等着散场。
      不多时,前排忽然安静了下来,琴喑面前不知何时伸出一只手,蹭上她的脸侧;“原来小娘子长的如此俊俏,只要你今天从了本大爷,白日里的事便当没发生过。”
      琴喑回神,面前正是那个被自己揍得高声求饶的吴德,此时他□□着的脸丑陋无比,琴喑看着只觉胃间不住翻滚,险些吐了出来,刚要淬他,一把折纸扇劈上吴德手腕:“把手拿开。”
      寻声看去,身边不知何时多出一人,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线条显得那般柔和。琴喑的嘴角不知不觉间扬起一条弧线。
      “雪城哥哥,你怎么来了。”缨儿跳下木椅,蹦到雪城身边。
      琴喑不等雪城回话,已从木椅上翻腾而起,双脚齐齐踢向吴德那张令她作呕的脸,一旁两名衙差急出刀护在吴德面前,却被琴喑的力道震得虎口发麻,一时丢了刀,身子也不受控制地飞将出去。
      园子里顿时喧腾开来,台上唱戏的,台下听戏的,尽皆尖叫着四处躲去。
      雪城右腕轻抖,折纸扇扫向桌案上的茶杯,一泼热茶四散飞开,滚热的水珠迸溅起来,落在吴德肿胀的脸上,直烫得他嗷嗷乱叫。
      “你们,你们!”吴德捂着脸,气不过却也不敢轻易动手,只得回身恨恨地骂道,“你们这群废物,还不快去把我爹请来,快去啊!“
      “是,是,是,是。”两个衙差扶着官帽,一溜烟跑了出去。
      “呀,把老子都请出来了。”
      琴喑满意地拍了拍手,坐回到木椅上,也不逃走,悠闲地吃着茶,不时向吴德瞥上几眼,随即马上将视线转开,心里不由得呢喃,真是丑的无与伦比,也不知道那官老爷又是怎个模样。
      不多时,一群官差簇拥着一人走进园子,琴喑看去,一口茶未喝下,硬是喷了出来,坐在木椅里不住地咳嗽,眼泪都快出来了。
      只见那吴老爷真是脑满肠肥,穿一身绿色锦缎官袍,肚子夸张的凸了出来,头一顶歪歪扭扭的乌纱帽,想是刚刚跑得太快,被风吹的,一张厚厚的饼似的脸,细小的双眼几乎被满脸的横肉挤得见不到光,扁着嘴,摇摇晃晃地走向琴喑。
      “是哪个刁民在这为非作歹,给本老爷抓了回去。”
      绿衣娃娃从木椅上站起,一只胖胖的小手快速在那张饼似的脸上狠狠捏了一把,随后又收手一拳打向那官老爷的鼻子。吴老爷气得一把抓住缨儿的衣领,将她从木椅上提了起来。缨儿也不害怕,双脚不停地踢向他那凸出的肚子。
      “你个兔崽子!”那吴老爷将缨儿举起,狠狠地向地上扔去。
      小缨儿半空一个转身,轻轻松松地坐回到木椅里。
      琴喑掩着嘴,笑得前仰后合。
      “给我把他们拿下!”
      “慢着。”雪城折纸扇倏然打开,遮在身前,悠然地摇着,“敢问大人我们犯了何事要拿我们?”
      “你们,你们公然殴打百姓!殴,殴,殴打朝廷官员。”
      “那请问大人,贵公子光天化日之下殴打卖菜的老伯又当如何处置呢?”雪城优雅地轻摇着折纸扇,面色温和地看着眼前之人。
      “你有何证据,无凭无据,血口喷人,本官可要治你的罪。”吴老爷走近雪城,狠狠说道,撞上雪城冰冷的目光,又乌龟般缩了回去。
      “这咸城的百姓便是人证,那老伯身上的伤痕便是罪证。”
      “就是就是,人证物证具在,还不快给你儿子治罪?”琴喑冲上前来,一把抓过躲在众衙差身后的吴德,推到官老爷面前,右脚在他膝后一抖,吴德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你们,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少爷起来。”吴老爷一见儿子跪在自己面前,慌了忙地去扶。
      “等等,您还没治他的罪呢?”琴喑用力一拉,吴德咚的向后倒去,又被琴喑一甩,扔上了身后的木椅,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缨儿一脚踩在肚子上,疼得他眼冒金星,连连呻吟。
      “罢了罢了,本官就当今日什么事也没发生,你们给我速速滚开。”吴老爷探头看着被缨儿踩在脚下的儿子,挥手道。
      “大人您急什么,贵公子强抢民女,欺压百姓的最您还没治呢。”琴喑闪到吴老爷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你!”吴老爷扬手就要打向琴喑。
      缨儿脚上猛然加力,吴德不免又是一阵嚎叫。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吴老爷垂下手,不停地拍着大腿。
      “当然是让他把抢来的人放了,把搜来的财还了。”
      “好好好,我全照办,求求女侠快饶了我吧!”身后吴德不住地哀求着。
      “那吴老爷您的意思呢?”
      “照办照办。”
      “好。”
      入夜,咸城一片欢腾,琴喑雪城二人背了三袋子的金银珠宝,在热闹的街道上撒将出去,被抢的民女除了几个受不住折磨自尽了的也都被送回了家中,城中百姓无不欢呼雀跃。
      “你说我们走后他们父子会不会继续为非作歹啊?”已是深夜,咸城已由喧嚣转为宁静,皓月碧空,莹莹闪闪地挂着几点星。琴喑靠在窗前似在自言自语,“不行,我得想些办法。”
      “明日便要离开咸城,你难道要将他父子二人带着上路?”雪城闲适地倚在床边,折纸扇在身前荡漾着,不时浮起额际的几缕青丝,深邃的眸看向窗边沉吟的琴喑,轻声道。
      “不行不行,我得……”琴喑话未说完,折纸扇已敲上她眉心。
      “他们就算要继续也是时日无多,快活不了多久。”
      琴喑完全没有听见雪城的话,只是突然抓了雪城的腕:“跟我来。”说罢转身跃出窗棂。

      两道身影眨眼间越过数尺高墙,直至府衙内院。银针刺入父子二人睡穴,白练紧紧系在二人腰间,凌空一跃,转眼便至城外老树林。
      清脆的两记耳光将还在睡梦中的二人愕然惊醒,吴老爷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兀自蹬了蹬腿竟又睡去。只有一旁挂在树上身形不住荡漾的吴德骇得瞪圆了双眼,张大了嘴,却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
      两枚银针同时刺入太阳穴,吴老爷鼾声立时停了下来。
      “爹,爹。”另一棵树上,吴德摇荡着自己的身子,试图抓住他爹的衣衫。
      一道利光划过,吴德被刺痛,倏地缩回了手,惊恐地看向身前的两道阴影。
      “你,你们,是,是,是人是鬼?”
      琴喑听得此话一怔,随即将计就计,哑了嗓子,扁着嘴学着厉鬼的声音道:“你们给我听着,如果以后再敢为非作歹,欺压百姓,我定不会放不你们,我要扒你们的皮,抽你们的筋,喝你们的血,吃你们的肉,听到了吗?”
      “听到了听到了,大仙饶命,大仙饶命啊!”
      琴喑强忍住笑意,继续道:“我会如影子一般跟着你们的,跟着你们的。”
      语罢,雪城,琴喑一跃而去,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不多时,两枚羽箭飞过,刺破白练,二人重重摔在地上,竟也没发出声响,原来是早已吓得昏死过去。
      “哈哈。”琴喑高兴地推开客栈的房门,却一眼看见一紫衣娃娃嘟着嘴一脸怨气地坐在门前的地上,“呀,缨儿这是怎么了?”
      “你们两个出去为什么不叫我?”
      “呃?”琴喑回头看向雪城。雪城也不看她,径直摇开折纸扇进了屋子。
      “喂。”琴喑伸手要去扯雪城的衣襟,却扑了个空,扁了扁嘴,转向缨儿道,“好了好了,姐姐不是怕吵了你睡觉,既然醒了便收拾收拾行李,还要赶路呢。”说着不由分说地将缨儿从地上拉起,一把扔在床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行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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