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欺诈成为至高神[灵气复苏]》布谷大橘

11、第11章

　　由于是被至高神亲手点化，以妖修最高修为七级来计算，它一通神智便有着三级的实力，相当于人类灵修的炼气期。同时它幸运地跳过了雷劫，掌握了妖修六级时才能运用的化为人形的特殊能力，尽管这个能力还不稳定，每天只能维持一小段时间。

　　在人类尚没有开始修炼的时候，这个修为足够它横着走了。

　　不过，三级修为，还不能抵挡人类威力强大的大口径枪炮。

　　由于黄局和特种部队等人亲眼目睹白安素被藤蔓逼下悬崖，在愤怒与震惊之下，众人把对未知生物的恐惧转换为一往无前的勇气，纷纷将手中的武器对准那坨藤蔓狂轰滥炸，打出了最强火力。

　　在大口径武器和密集弹药攻击之下，还没有来得及强化的藤蔓接连炸裂开来，绿莹莹的有毒汁水四处飞溅，枝干被炸成一滩烂泥。

　　不怕死的狂热的研究人员则见缝插针，套着手套、防护服和隔离面罩等全套个人防护装备，偷偷捡它断掉的藤蔓，并用不知从什么地方变出来的玻璃试管装它四处飞溅的汁液。

　　樱花妖发觉后，像是被激怒了似的，藤蔓挥舞得更快了。

　　但是，藤蔓的复生也需要妖力，樱花妖很快便耗光了体内的妖力。好在它的本体是那棵高大无比的樱花树，只要樱花树不受到致命伤害，等它的妖力缓慢恢复后，藤蔓便可再生。

　　正打算逃跑之时，就遇上了山神娘娘自虚空中现身。

　　出于对山神的尊敬和畏惧，樱花妖自山神娘娘一出现，便将所剩无几的碧绿藤蔓缩成一团，形容狼狈凄惨地待在人类包围圈中，瑟缩地停留在原地。

　　在山神处理别的事情时，便如小狗一般乖巧地待在原地。

　　见山神娘娘唤它，它才缓缓挪动着伤痕累累的枝条，团成一个球状滚过去，藤蔓上的伤口疼痛欲裂。

　　它想化形成人形，却因为妖力过度损耗而妖丹隐隐作痛，怎么也成功不了，急得藤蔓打结。这一幕的画面简直令人不忍直视，看一眼就能做几天噩梦。

　　山神不语，静静地飘浮在空中，眼眸中似悲悯、又似叹息。同样地，祂的指尖在藤蔓上方轻轻一点，墨绿色的神力闪烁。

　　祂的神力进入它体内，能量的形式立刻转变为妖力，填满了它干涸的妖丹。淡粉色带有异香的妖力闪过，在一片粉色云雾中，一个男子的身影代替了那坨像蛇团一样的藤蔓。

　　它长发自然披散在脑后，眉眼秀美妖异，浅白的唇色带着几分浅浅的书卷气。

　　它穿着一身有精致暗纹的樱粉色烟纱裙，外罩白色樱花纹薄纱，手肘虚挽着一条淡粉色的纱制披帛。非但不显得过分阴柔，反而增添了几分如梦似幻的缥缈出尘之感。

　　前后的对比反差过于惨烈，更突出了后者无与伦比的、摄人心魂的美。

　　【藤蔓变绝世美人，这反差也太大了......】

　　【这真的是真实存在的脸蛋吗？女娲娘娘在吗，我丑得睡不着（大哭）】（已被封禁）

　　【前面的，不要仗着那位还没醒就大放厥词。】

　　【如果是这样的长相，我可以！】（已被封禁）

　　【看来zg麻麻接管直播间了，不要涩涩，全世界人民都在看着你们呐！】

　　直播间的风气顿时一清。

　　众人因他的妖异的美貌一阵恍惚。

　　“你……就是我在樱花树上看见的那个身影！也是虚空中嘲笑我的人，啊不，应该是妖？为什么要追杀我？！”

　　白安素快速认出了这个男子的来历，一时气不打一处来。如果不是有山神娘娘相救，她珍惜了二十六年的宝贝小命，今天就要折在这里了。

　　虽然因祸得福获得了山神娘娘的神眷，但这也不是它贸然攻击她的理由！

　　樱花妖，又或者是许鹤臣，神色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有任何愧疚或者解释的意味，气得白安素怒发冲冠，把拳头捏得嘎吱响。

　　又顾及到在伟大的山神娘娘面前，不好叫祂看见暴力的一幕，才硬生生压下来，忍得她胃都疼了。

　　“小妖见过山神娘娘，多谢山神娘娘出手相救。”

　　许鹤臣恭敬地拱手，做足了礼数，颇有种文质彬彬的模样。

　　山神微微颔首，回应了它的礼节。

　　考虑到白安素走狗屎运般的，在揍了它一顿后，意外获得了山神娘娘的眷属，许鹤臣不得不向白安素也行礼示意，只是话里没几分诚意。

　　“神眷大人，对不住。只是——神眷大人擅闯小妖本体所在的领地在前，小妖这才下手反击。”

　　白安素抓住漏洞，冷冷一笑，阴阳怪气地说道：“大人不敢当。只是我之前身为一个尚没有开始修炼的凡人，居然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擅闯你的领地，见到你的本体，真是荣幸之至。你的反击，按照人类的说法，都能算防卫过当了。”

　　许鹤臣一愣，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她，单薄的身体竟然微微发颤，一时竟显得脆弱无比。

　　它充满希冀地、又无助地看向山神娘娘，希望求得一个解释，或者说，一个解脱。

　　白安素一愣，不自觉地后退一步，周身有些发冷，预感到又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要发生了。

　　山神娘娘左手的剑轻点虚空，立刻投影出了一幕幕快速变动的幻象：

　　一位老人从黑鹰嘴下救出一条白蛇、许宣降世、白蛇化形、人蛇相恋、白蛇救夫......

　　历史学家眯着眼辨认了一下，“交领和圆领的长袍，是唐代......不对，黑白直裰（duo），直领、对襟，是北宋年间！”

　　简直就是白蛇传的古代演绎版，不同之处在于，这个故事的结局是白蛇靠自己的努力修行和抗争，实现了和许宣的团聚，但在对敌时伤了根本，竟比凡人许宣还提早离世。

　　祂手中幻影快速闪动，面上带了几分不解，问道：“你前世与那蛇妖相恋，临终时，舍了自己九世的功德，只求能与它再续前缘。爱神答应了你的请求，将你转为妖身，托于吾山中生长千年有余，怎得如今终于等到了它的转世，却不认得，反而大打出手？”

　　山神是不会说谎的。

　　许鹤臣精致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没有一丝血色。它颤抖着唇，不敢看白安素，眼中却快速蓄满了泪水，声音干哑，心如刀绞。

　　“小妖、小妖......”

　　它没忍住，眨了下眼，一滴晶莹的泪水终于承受不住，从眼眶中涌出，顺着它的脸颊滑下，随即变成了淡粉色的血迹。

　　夜深了，繁星也逐渐隐去身形，只剩下一轮弯月。

　　“我怎么会、怎么会认不出我最心爱的人呢。”它苦笑，抬头看着漆黑的夜幕，大滴血泪从眼角滑落，无边懊恼涌上心头，喃喃自语道，“为了你，我不曾伤害过任何一条进入我本体领地的小蛇，就害怕其中哪条会是你，哪怕它们会在我的树根处筑巢，伤害我的根本......我放弃了身为樱花妖的本命妖术，苦练藤蔓，只为了和你神似，原来......”

　　“原来，我的本能比我自己，更熟悉你的转世。我真是瞎了眼，竟认不出你来。是了，除了蛇，还有谁能悄无声息地进入我的禁制呢，只是......”

　　“只是，”它终于转过头，痴痴地望着白安素，像是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像叹息、又像是苦笑，“只是，你为什么会变成人呢。”

　　“一千年前，你是妖，我是人，人妖相恋不为世间所容；一千年后，你是人，我倒成了妖，还将你伤到这种地步。”

　　前面的期盼在这一刻成真，又被它自己亲手打碎。极致的喜悦和痛楚交织当中，它竟当众失态到忘记周围一切的存在，周全的礼仪、神明的威严，它都顾不得了，一并都抛到脑后了，跪爬在地，放声大笑起来。只是那笑声，又仿佛夹杂了呜咽的哭声，“不合时宜，我们相爱终究是，不合时宜吗？”

　　白安素被它剧烈变动的情绪有些吓到，一时难以接受。她？和半个小时前想要弄死她的妖？前世居然是白蛇传的主演？

　　她内心觉得一阵荒唐，这戏剧般的、充满了荒诞式的冷幽默的人生，是真实存在的吗。

　　【我的妈呀，真的是白蛇传？】

　　【所以前面说主播是蛇的，真让他说对了？？？这波，这波绝对是预言家啊！】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直播。】

　　【绝美的人妖虐-恋啊，跨越千年我还爱着你，只是你已经没有了当时的记忆，只剩下我还固执地停留在原地。好磕，太好磕了（呜呜呜呜呜满嘴刀片）】

　　“白......”许鹤臣颓然地抬起头，望着白安素，想唤她，竟然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努力思索了半天，才想起来，在她坠崖之时，有人类大声喊了她的名字。

　　“白安素，”它一字一顿地念着，像是想把这个名字刻入心头，“我，对不住你，突然袭击你、害你惊惶、受伤......甚至坠崖，”说到这，它背后一阵冷汗，涌起后怕，万一山神娘娘没救她，那她岂不......

　　使劲闭了闭眼，许鹤臣平复了一下激荡的心情，哑声说道：“我错了，都是我的错，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这么说着，它内心已经不祈求她的原谅了，各种情绪逐渐褪去，它突然变得很累，内心很平静地、漠然地看着眼前，有种超脱了世人之外的抽离感。

　　它不太熟练地幻化出一枝桃花枝——这是它身为樱花妖的本命妖术，要比藤蔓美丽得多——追准自己的胸口，对着白安素惨然一笑，却灿如樱花。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