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3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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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娘娘墨绿色的神力一消失，地府便立刻就恢复了平静，不属于这里的生机褪去，连风也没了，变得一片死寂。随之而去的，也有无常大人如春风般的态度和甜美的笑容。
对于眼前寡淡的景色，无常大人实在喜欢不起来，只觉得有些伤眼。
“行了，既然女罗把你交给了吾，那吾也不会辜负祂的所托。”
白安素敏锐地感受到无常大人对山神娘娘的称呼变化，和在祂面前的自称变化，隐约摸到了无常大人的一点性格。
这厮就是表面高冷，实际上性格恶劣的傲娇鬼。
眼见着自己的靠山走了，又把自己交给了这位鬼神，白安素自觉地乖顺起来，眨巴眨巴眼睛。
她的眼睛绿芒加深，隐约可看到符咒在其中闪烁，标志着洞察之眼已经开启，正在记录着她看到听到的一切。
只是她自己还浑然不觉，只觉得眼睛有些清凉，却还在奇怪哪里来的凉风。
白无常一脚踏进朴素的鬼门关，边走边讲解。杨翠兰带着两个鬼魂紧紧地跟在无常大人身后。
白安素踌躇地看了一眼传说中的鬼门关，犹豫着踏了进去。
进了鬼门关，就算是真正进入了地府。
鬼门关，一眼看过去，宛如最寻常不过的古代庭院官府的正门，斗拱飞檐，灯笼垂吊，造型古朴，色调暗沉。
门上一个牌匾，用小篆雕刻“鬼门关”三血字，字迹已经锈蚀斑驳，流淌下来的痕迹宛如鲜血染就，一眼望去令人触目惊心。牌匾上一个巨大的黄色宝玉，闪着昏沉浑浊的光，叫人喜欢不起来。
大门洞开，低调地伫立在那里，没有任何人看管，仿佛是平地上突兀地出现的一扇门。门的左右延伸出去一段墙体后便戛然而止，好像任人鬼随意进出。
隔着断墙往鬼门关的里面看去，依旧是黄沙漫天，灰雾弥漫，和四周一致的景色。
这......真的是地府的入口吗？
门内无常大人越走越远，白安素有些着急，加急了脚步，一头穿过鬼门关。
过门的一瞬间，传来了宛如灵魂被扫描和撕扯的感觉，让她心有余悸。没忍住，她悄悄回头望了一眼，却登时一惊。
在门外看着古朴的鬼门关，此刻却俨然已经换了颜色和造型。
门洞是一只地狱巨兽的血盆大口，泛着腥臭气息。原本垂下来的四个白灯笼的位置，是沾着涎水的四根森白利齿，牌匾的位置上方是一只土黄色的瞪大的硕大眼珠，长在它崎岖不平的皮肤表面，一眨不眨地盯着转过头来的白安素。
另一只黄色眼珠则如寄生兽一般，从它身后伸出一条巨大的触手，上下左右来回巡视，一旦察觉到有想要靠近的鬼体，便把眼睛转化成一张大口，咬碎它的魂体，咀嚼几下就吞进腹中。
左右的墙体也不是矮墙，而是表面崎岖的黄褐色肉质皮肤，一直延伸到高空，即使把脖子折断也看不到尽头。墙上一张张狰狞痛苦、众生百态的鬼脸不时浮现，正是被眼珠吞掉的鬼体。它们将被永生永世地锁进鬼门关体内，长长久久地停留在这里。
白安素僵着脖子，噔噔噔地后退几步，才发现路边有十八恶鬼雕像驻守，每个恶鬼身后又有一个小鬼，颜色各异，张牙舞爪。
为首的一个恶鬼雕像看见是无常大人带她进来的，不敢招惹她，不熟练地扯出一个吓人的僵硬鬼笑：“这位大人，下次进来记得带路引。”
“……”没有下次了谢谢！
白安素转身，撒腿就跑：“无常大人，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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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察之眼，虽然不能做到像山神那样的看到古今未来，看穿人心命运，但也继承了祂的一些神通。功能主要有三：一曰蜃楼，能够刻录你的所见所闻，同时如同海市蜃楼一般将其投影出来。”
祂看了眼白安素正在运转的洞察之眼，凝了面铜镜扔过去，“记住你现在的状态和感受，学会熟练开启它。”
白安素手忙脚乱地接上，无常大人继续慢悠悠地边走边介绍，“二曰洞察，一切皮相心性在你面前皆是虚妄，若是运用得当，这世上再没什么事可以阻挡你。”
白安素对着镜子看看自己的墨绿色眼睛，墨绿色的瞳孔中隐约有各种玄妙的符文，按照某种奇特的规矩运转着。尽管没有山神娘娘的眼睛那样美得纯粹而自然，却有着几分相似。
这种与自己的信仰的紧密的联系，让她心中有些隐秘的喜悦。
她对着光可鉴人的铜镜眨了眨眼，镜子里除了她自己，还有周围的景色。
过了鬼门关，里面骤然改换了天地。天空不再是灰沉沉的，而是色如陈墨，黑得纯粹。周围不像是酆都城那么混乱昏黄，不知哪里来的光源把这里照得有些明亮，空气中带着有些诡异的安静和压抑。
过了鬼门关，又是一段平坦的路，远处似乎有汩汩的水流声。
“三曰涅槃，但是这个能力，你暂时锻炼不了。等到你真正想用，又到了时机之时，自然会用。”
白安素愣愣地点头。看了一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怯怯地发问，“地府......这么空的吗？......我好像没看见几只鬼。”
说来奇怪，除了在酆都城内隔着门窗看到的密密麻麻的鬼眼、被墨绿色生机吸引来的密密麻麻飞蛾扑火的群鬼外，进了鬼门关之后反而安静空荡到诡异。
白无常一挑眉，羽扇清挥，周围的空气荡起了一些波澜，一个灰色的保护罩随之显现。
“你再看呢？”
白安素定睛细看，愕然发现，自己正身处在鬼窝之中！
无常大人的灰色保护罩前后左右都是鬼魂，最近的一个几乎和她脸对脸。那人身上没有明显伤痕，面容清晰、神色空白，下巴处有一个显眼的红痣，可以清晰地看出是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兔国妇女。见自己前行的道路上似乎有阻碍，没剩下太多神智的它简单思考了一下，就跟着旁边的鬼流绕开了这个看不见的阻碍。
鬼门关之外的景色白安素已经看不穿了。但自鬼门关开始，那条宽阔能跑马的大路上，密密麻麻挤着的都是鬼魂，它们过了鬼门关，有路引的给阴差们恭敬地递上路引，就能去第一列排队，前进的速度更快些。
它们奇形怪状、残缺不全，神色茫然的排队，共成二十四列，混乱却又有序地往前一点一点移动。
看着白安素被吓到失色，无常大人唇角的弧度加深了些许。“这些是普通魂魄死后走的道路，杨翠兰拘魂回来倒是不用这么麻烦。”
祂一卷袖子，众人的视线登时升高，被祂裹挟着往前飞去。
“直接去司曹那里吧，想必判官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33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