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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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2点，玄宁倏然睁眼，低头看向蜷缩在怀里的人，目光变得柔和，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后，小心翼翼起身下床，给他盖好被子后走出卧室。
一楼客厅的落地灯灯没关，还隐隐传来一些轻微的声响。
像是知道有人，径直走向沙发坐下。
这么晚了，他没戴眼镜，没有眼镜遮挡，邻里又不在，那双眼如同浸着冰冷的潭水，在温度本就低的夜色中，让人从心底发凉。
枝羽抱着房间的那盆花坐在玄宁对面，手指时不时抚着花苞，像是极为喜爱。
玄宁坐在那里，乌黑的发丝随意散落，落地灯的暖光覆在他棱角分明的轮廓，他双腿交叠，双手交叉静静地放在腿上，看起来好似一幅温柔静谧的画。
偏偏他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压迫感，破坏了画的美好，让人下意识想做点什么去安抚，挽救画的美好。
枝羽仿佛感觉不到空气中凝结的冷意，淡然自若地关心：“这么晚了还没睡？人类最好不要熬夜，对身体不好。”
“谢谢你的忠告。”玄宁视线移到那盆花上，“看来你很喜欢它。”
枝羽原本动作原本还算柔和，“它吗？”蓦地用力掐断，“太脆弱，不适合我。”说完将花盆放在旁边的小圆桌上。
花苞断裂，失去生机凄惨地挂在径上摇摇欲坠。
“邻里的狗尾巴草开花应该比它好看。”枝羽拿出纸巾擦拭手指，“你见过吧。”
提到邻里，玄宁身上的气息冷硬几分。
他看出枝羽和自己是相同的“人”，不打算和枝羽绕圈子，简单明了地问：“你说的三个月是什么意思？”
枝羽笑了笑：“邻里在这里最多只能待到三个月，三个月一到，他不交换翅膀就会死。”
之前还对邻里表现出喜爱有加的模样，现在说到邻里会死却没有半分焦急。
玄宁可以肯定，这个恶魔并不是邻里口中的恶魔，或者说，恶魔一直在制造假象。
不仅如此，恶魔还对邻里的狗尾巴草很在意，并且多次表达出喜爱的意思。
“反正我们快要离开了，和你说说也无妨。”枝羽佯装思考，“怎么说呢？恶魔有两个阶段，第一个是邻里的状态，像个孩子，也不能变得更强，需要用果实换取大翅膀才能成长成新阶段。”
“不过，从契约开始，在三个月内没有得到果实换取翅膀，恶魔就会死。”
枝羽解释完，突然想到些什么，“对了，有件事邻里还不知道，你知道那果实是用什么浇灌吗？”不等玄宁回答，自顾自的继续说，“用你的爱，你爱得越深，结果的速度越快。”
“就是不知道你这样的人，会爱上恶魔吗？”
玄宁眸光微动，气息一滞，“……还有多久时间？”冷漠的眼中沾染了几分痛苦。
“五天。”
顿时，玄宁的心脏仿佛被割剜了一般，疼的撕心裂肺。
他抿了抿嘴，喉咙干涩，缓了好半天才起身说：“好……我知道了。”
一路上，他都没有表现出痛苦的样子，直到回到房间关上门，眼中的脆弱和慌乱才得以浮现。
他颤着身体，几步路的距离，被他走得踉踉跄跄。
看着那张刻在心中的脸，他用力攥紧邻里的衣服，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指节被攥的发白。
想到邻里可能再也见不到邻里，他就觉得胸口窒闷，还有彷徨和无措。
他抱紧邻里，头紧靠在邻里的肩窝，颤声问：“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办，才能抓住邻里？
他嘶哑着嗓音，哀哀乞求。
邻里是在一声声压抑的哭喊声醒来，那声音又低又沉，裹着悲伤总往他的耳中钻。
迷迷糊糊的，辨认出那声音是玄宁。
他立马就慌了，慌得从睡梦中惊醒，“我该怎么办……”玄宁伏在他身上，悲戚地问他。
那问题好似不知道问的谁，又仿佛谁都在问，只求谁能来给他一个答案。
他还是头一次见玄宁这样，比昨天还要让他难受。
“玄宁，你怎么了？”脖颈，肩头全是玄宁的泪，温热的，能烫伤他的心。
自从枝羽来了，玄宁就难过，难道是枝羽和玄宁说了什么？
“你不要难过，我让枝羽哥去外面住。”他摸到玄宁的眼睛，不太熟练地擦掉玄宁的泪，“你不要哭了，不对，你要是想哭就哭。”
老是不让别人哭好像也挺为难人，要是伤心了，那就哭，发泄完反而舒坦些。
邻里抱着玄宁，他还没见过玄宁哭成这样。
一声不吭，安静地流泪，除了乞求间带出的几分哽咽，不去看，不去感受的话根本察觉不到。
枝羽到底和玄宁说了什么？害玄宁伤心成这样？
他又气又急，想撩起袖子去和枝羽打一架。
过了许久，玄宁的情绪稍稍平静下来，他沉默着，紧紧抱着邻里不撒手。
他身上那些悲伤的情绪还在，散在卧室里，难以忽视。
邻里摸摸玄宁的眼睛，红红的，还有点肿。
他心疼地亲亲它，“枝羽哥和你说了什么？我替你去揍他。”又往玄宁怀里钻，让他们紧紧贴在一起。
想通过这种方式给玄宁安全感。
“是我不够爱你。”玄宁自责，如果早些爱上邻里，留给他们的时间不会这么紧迫。
五天，五天后如果邻里没得到果实，邻里会死。
嗯？爱？
爱和喜欢一样吗？
邻里：“系统，爱是什么？”
系统：“我不知道怎么解释人类的情感，只知道比喜欢多得多。”
邻里还以为是枝羽说了什么，结果玄宁说爱，他满头疑惑。
见邻里疑惑，玄宁想说“没关系，我可以教会你爱是什么”，话到嘴边忽然记起没时间了，“如果，我会害死，你还要留在我身边吗？”
邻里：“为什么会害死我？”
玄宁目光眷恋地凝着他，“到时候你先杀了我好不好？”一句充满恐怖气氛的话被他说的如同爱语，温柔又缱绻。
邻里忍不住摸摸玄宁的额头，奇怪，没发烧啊，那玄宁说什么胡话？
玄宁还在继续说：“虽然我想和你死在一起，但你肯定很讨厌我，所以能完成我最后一个心愿吗？”
越说越奇怪，邻里茫然地看着他，“你怎么了？”该不会是哭傻了？
什么死？什么杀了他？他怎么会杀他？
“别忘了我，就算……我很讨厌。”玄宁内心苦涩，说的艰难，他希望邻里忘了他，又害怕邻里忘了他。
他果然是个卑鄙的人，连这样都还带着私心。
听着这些和遗言一样的话，一股恼怒油然而生。
邻里板着脸，认真地说：“我不讨厌你。”
玄宁轻声说：“会的。”
邻里爱恨分明，害死他的，绝对不会原谅。
他不奢望邻里能原谅，他只希望最后几天，邻里能开心些。
邻里不和玄宁争辩，玄宁像是笃定了一样，让他很生气。
他在弱肉强食的魔界生活，弄死其他恶魔的情况每天会发生常，死在对方手里只能说自己不够强。
玄宁要是弄死他，除了诧异弱小的人类还能弄死恶魔外，还有轻敌的懊恼。
怎么看玄宁都不强，能怎么弄死他？
“明天我们去约会。”玄宁搂住邻里的腰，将人往上提了提，提到适合接吻的距离，“好记得怎么安慰我吗？”
记得，亲亲抱抱说更喜欢。
邻里的眼睫颤了颤，看到近在咫尺的薄唇，一口亲上去。
……
第二天早上，邻里打着哈欠，玄宁让抬手就抬手，让抬脚就抬脚。
昨天亲到舌根发麻，玄宁才看起来不那么难过。
他追问玄宁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玄宁无论如何都不说，要不然等会去问问枝羽？
“张嘴。”
邻里张开嘴，嘴里塞进柠檬味的牙刷，他闭着眼刷起来，脑中回想约会的项目。
吃过饭，看过电影，去过游乐园，还有什么来着？
两个小时后，他们到了建在海边的酒店。
邻里嗅到空气中飘散的海腥味，对这次约会来了兴趣，他要去找美人鱼，然后带来给玄宁看。
美人鱼有漂亮的鱼尾，还有美妙的歌声，听着特别舒服。
来到酒店，玄宁打开行李拿出防晒霜和帽子，问：“翅膀要不要涂？”
邻里不想涂那个黏糊糊的东西，“不用不用。”赶紧摇头往外跑。
玄宁一把拉住，“太阳太大，皮肤会晒疼。”态度强硬的将人按在沙发上卷起上衣。
白皙的皮肤映入眼底，加上邻里的衣服是黑色，更显白了。
晒了这么久，倒是不见黑，他挤出防晒霜，在皮肤上抹开。
邻里趴在沙发上，等待玄宁涂好，温热的指腹碰到背脊的骨头上，他下意识缩了缩身体。
“你快点。”好痒，感觉好怪。
他毫无防备地趴在那里，声音因为触碰听着有几分羞怯，玄宁的动作不由得加重些。
在上面留下几点红印后，后知后觉加快涂抹防晒霜的速度。
“好了。”涂好的瞬间拉下邻里的衣服遮挡那片肌肤，同时也遮挡了靠近腰后处，那几点不小心留下的痕迹。
终于擦完了，邻里赶紧爬起来，“走走走，去海边。”他要去找美人鱼的位置，得提前去。
玄宁给他戴上白色的帽子，神色无奈道：“别跑这么快，跑丢了怎么办？”
对，丢了可不行。
邻里跑回来牵起玄宁的手，抓紧些，玄宁就不会丢了。
来到海边，一股股凉爽的海风袭来，吹散了周身燥热的气息。
抬眼望去，海面上映着一条波光粼粼的金色道路，在风的轻抚下，折射出璀璨的光。
有不少人站在海边，等海浪打来，他们赤着脚，嬉笑着往回跑。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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