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不知道》碧眼狐狸

8、第8章

　　斯莱特林的魁地奇休息室里，马库斯挥舞着他的长臂，在给队员们讲解战术练习方案。
　　新晋球员布雷斯——他以显著的身高优势，击败了其他竞争对手，获得了击球手的位置，伸长了两腿，双手在后抱住后脑勺，耐心听完了马库斯队长的训话后，懒懒地举起了手。
　　“有什么问题吗？扎比尼？”
　　“鉴于我们和格兰芬多的比赛即将到来，以及目前的气候，万一，我说万一比赛时下雨呢？”布雷斯已经好几次看到格兰芬多队在狂风暴雨中训练了。
　　马库斯的面部肌肉都挤到了一起，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想到过，柜子里到现在还有《意外状况应对方案及训练方案》的草稿，可是他手下的运动员个个出身高贵，从小娇生惯养，能坚持正常训练就不错了，可是像落汤鸡一样，一身泥泞，被格兰芬多嘲笑？该计划早就被一致否决了。
　　“哈哈，到时候再刮点风不是更好，那个秘密武器波特很快就会被吹走的！”一位六年级的学长，人高马大，很放肆地口出狂言。
　　德拉科颦起了眉，缓缓开口：“就我观察的情况，过去的一年里，波特已经习惯了顶着风冒着雨飞行，。”
　　此话一出，几个高年级的男生的嬉笑声都没了。
　　“他的对手是我。所以我希望我可以在同样的环境里进行适应性训练。”
　　“那么也算上我一个吧！那对双胞胎本身就是两个游走球，我或许可以用四个游走球来进行训练。”布雷斯笑眯眯地配合着德拉科。
　　马库斯再次激动了，没想到两个新队员如此之积极！
　　德拉科慵懒地靠坐在沙发上，右手搭着扶手，食指有节奏地轻弹：“不过让一个马尔福湿淋淋地离开球场，实在有失身分。我已经向斯内普院长递交了一份申请，希望马库斯队长不会觉得我太冒昧……”
　　他递给马库斯一张羊皮纸。对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低头仔细阅读着，然后激动万分地吼了一声。
　　“看样子，队长还是很满意这个申请的？”德拉科挑起一边眉毛，微微一笑。
　　“满意，满意，真是太满意了！”马库斯捏着信给众人解释，德拉科申请了到比赛前魁地奇球场，所有晴天的使用权。
　　“晴天？”那个六年级叫怀特的高个子学长诧异地问。
　　“让我说完！”马库斯大叫，球场的使用权有很多等级，平时训练的话，只要在霍奇夫人那里登记一下就可以了，遇到几个队都抢的时候，需要院长批条。训练的时候，站在对面城堡的位置远远也能看到，其他学院的人能随便坐在看台上观看。
　　但是德拉科这次申请的是包括了观众席的绝对使用权，不但禁止了球员以外无关人员的入内，甚至整个球场包括上方都会处于无法被窥视状态，里面的情景不会被外面看到。就算对方拿着望远镜，看到的也是一片普通天空而已。
　　“可是晴天……”怀特仍然充满了疑问。
　　“一个‘疾风暴雨’咒就可以了。免得格兰芬多的‘木头’说我们和他们抢训练时间。”德拉科心情很好，“重要的是，我们可以随便选择如何训练。”（木头指伍德，英文都是WOOD）
　　马库斯此刻已经完全把德拉科当自己人，他热情地拍拍德拉科：“这主意太好了！”
　　然后，他暴君式地对其他人宣布：“那么，从今天起，不准抱怨天气，不准唠叨体面，在全封闭的训练环境里，反正丢脸也就我们几个看见而已！我们一定要甩开格兰芬多三百分！”
　　他摩拳擦掌地准备更新训练计划，把哀嚎的众人抛在了脑后。
　　怀特冲德拉科点点头：“行啊，这种申请是需要四个学院的院长签字的吧？你怎么让麦格教授同意的？”
　　德拉科坏坏一笑：“秘密。”

　　球场绝对使用权一直存在，它本身就是为了封闭式训练所准备的。德拉科也是后来参加了俱乐部才了解到这一点。
　　在霍格沃兹，之所以从来没有队伍想到用它的原因是怀特所提到的“四位院长的签字”，不然自家的院长能签的话，谁都抢着申请了。
　　德拉科很确定，格兰芬多就算知道了也拿不到这份申请，斯内普院长就是申请单的终结者。
　　“嘿，偷偷告诉我吧！你怎么搞定麦格教授的？”训练结束后，布雷斯死皮赖脸地缠着德拉科，他实在是好奇地肚肠都痒。
　　德拉科瞅了他一眼：“你真想知道？”
　　布雷斯拼命点头。
　　“模仿一位思春期少女的心，写一首情诗给洛哈特……”看到布雷斯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德拉科补充了一句，“要求看起来是赞美的话，实际上明白人一听就知道是吐槽。”
　　布雷斯嘴张了半天，最后无可奈何地说：“很好，你赢了。”

　　是夜，阿斯托利亚看到布雷斯一整晚都或抓耳挠扫，或埋头苦写的样子，疑惑地问自己的姐姐：“你们布置了什么论文那么难？连布雷斯都愁眉苦脸的？”
　　德拉科平静地解释：“黑魔法防御课的特别作业。”

　　全封闭式训练的效果是显著的，马库斯其实是一个不亚于伍德的魁地奇狂人，就算是德拉科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斯莱特林队本身就很有实力，现在更加势不可挡。由于德拉科曾经遭遇的几次失败都是在进球领先的情况下丢失金色飞贼，所以他的锻炼异常刻苦，让怀特几次惊呼对魁地奇的狂热是和血统纯正成正比的。

　　很快，星期六就到了。
　　比起礼堂长餐桌边沉默寡言的格兰芬多队，斯莱特林队显得轻松自在，怀特和另外两个人饶有兴致地哼着古怪姐妹的新歌，德拉科甚至在没人注意的地方，检查布雷斯的特别“作业”。
　　“啧啧”德拉科发出轻佻的赞叹声，“看不出来啊，布雷斯，原来你文学造诣如此之高。”
　　“少废话，通过了没？”布雷斯总觉得不知道答案，他连比赛都没兴趣。
　　“好吧，看在如此优美的诗句份上。”德拉科很正经地点点头，“我只是把其他三个学院院长已经签了名的单子放在她面前，很诚恳地问她，可以给我签名吗？”
　　几秒钟的安静。
　　“还有呢？”
　　“没了。”
　　“没了？就这样？她就签了？”布雷斯的声音越来越高。
　　“还有一些废话罢了。”德拉科耸耸肩，“不然你以为呢？”
　　布雷斯泪流满面：“我以为你抓住了她什么把柄，比如感情上的什么秘密啊，或者你直接□□了她……”
　　德拉科白了他一眼：“这么掉价的事情你也想得出来？”
　　布雷斯再次泪流满面，他深深地意识到，马尔福家的小少爷外面看起来白，里面彻底是黑的。

　　若干年后，马尔福夫人和扎比尼先生聊天的时候知道了这件往事，很好奇地询问自己的丈夫：“你到底怎么说的？我几乎也以为你□□了教授……”
　　马尔福先生露出大灰狼的笑容：“原来我的夫人对我的眼光认识如此之低，有必要再教育一下。”
　　再教育结束后，马尔福先生很无辜地说：“我只是实现想好了她所有可能会拒绝的理由，一个个准备好回答。她提一条，我就扯几条。充其量就是场辩论。哦，我还对她说了一句，如果她不签的话，我会把她拒签的理由交给教父，那样教父就不用动脑筋想拒绝伍德的理由了。她明知道教父拒绝伍德根本不需要理由，而且我的理由太充分，最后还是很郁闷地签了。麦格教授不是那种——我不高兴，所以我不签；我看你不顺眼，所以我不签的人。”
　　马尔福夫人趴在床上，无力地翻了个白眼：“活该你之后六年的变形课论文作业都比别人长！我还真以为你是个认真学习的好孩子……”

　　布雷斯虽然在德拉科这里遭受了挫折，但是他没有气馁，他把所有的努力发泄在游走球身上了。
　　以至于游走球暴动袭击波特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坏了，球被我打傻了”
　　此刻，斯莱特林已经以160比30大比分领先。
　　就像马库斯在休息室里说的：“我们有最好的扫帚，我们有最好的技术，我们有最好的战术，我们有最好的球员，所以我们要最好的分数。”
　　德拉科一心追逐着满场乱飞的金色飞贼，高速飞行下，他根本顾不上什么“追着波特打的游走球”，也顾不上周围嘈杂的喊声。
　　当他的五指真切地感受到金色飞贼的凉意时，下意识地看了眼比分牌——190：40
　　很好！
　　“德拉科！”布雷斯高声呼喊着，“妮娅……”
　　他的心一紧，用力调转扫帚，朝斯莱特林观众席那里飞去。

　　那颗捣蛋的游走球造成的骚乱比他想象的严重，不管那个已经被众人团团围住的波特，他惊慌地发现，连斯莱特林的看台都有所损伤。
　　“高尔！怎么了？”德拉科看到了站在地面上的同伴。
　　达芙妮正慌张地从看台上往下跑，潘西时不时伸手去扶她，以免她摔倒。
　　“阿斯托利亚摔下来了。”高尔愣愣地说着，侧开了身体，克拉布正一脸懊悔地蹲在阿斯托利亚面前。

　　事件的发生其实很戏剧性。
　　波特飞过斯莱特林看台的时候，那个游走球正好在进行又一次的攻击，惯性撞穿了看台下方的一根木柱子，使得这一小片的座位开始出现问题，众人避让的时候过于拥挤，阿斯托利亚正好坐在第二排，不知道被谁往前一撞，眼看就要摔出看台，克拉布难得眼明手快拉住了她的手臂，可是过于猛烈的冲力带来的剧痛，阿斯托利亚发出一声尖叫，克拉布以为抓痛了她，下意识手一松，女孩真的掉下去了。
　　好在这么一拉一松，阿斯托利亚的下坠有了一个缓冲，顺着看台外被风吹得鼓起的围布半掉半滑摔到地面。庞弗雷夫人检查下来，只是左手臂脱臼，接上去喝点药就行了。
　　那边整个手臂骨头都没有了的波特更倒霉一些。
　　阿斯托利亚是个老病号，喝药比吃饭多，这次也毫不含糊，抓起药瓶就咕嘟咕嘟灌。
　　达芙妮摸了半天口袋都没有找到糖果，潘西连忙递上自己口袋里的，他们这些人都知道阿斯托利亚的习惯。
　　“谢谢。”阿斯托利亚含着糖，很尴尬地说，“不好意思啊，没想到我已经轻到能被撞飞出去了……克拉布，太谢谢你了！”
　　被德拉科瞪得恨不得缩起来的克拉布也很尴尬，他刚刚被德拉科批评过，“拉也不知道拉紧，这么轻的小姑娘都拉不住”。
　　“算了，至少你还拉住了。”德拉科翻翻白眼，克拉布的表现已经超出自己的想象了。
　　他要去找真正的罪魁祸首算账。
　　“啊，对了。德拉科，祝贺你们赢了，很遗憾我没看到金色飞贼被抓到的镜头。”喝了药明显精神好了很多的阿斯托利亚想下床。
　　“来，把这个套上。”庞弗雷夫人处理完波特的药水，又过来给阿斯托利亚脱臼的手包扎了三角巾，“明天这个时候再拿下来，这只手不要用力，免得习惯性脱臼。”
　　“哦，好。谢谢夫人。”阿斯托利亚用完好的一只手整了整三角巾皱起来的地方，抬头看看众人，“难道今天晚上没有庆祝会吗？”
　　德拉科没想到她会说这个：“你难道不打算留在这里休息？”
　　不留，打死都不留。阿斯托利亚摇摇头，小声说：“难道让我和他一起留在病房里？”她指了指波特的方向，那里有一群格兰芬多在宽慰救世主。
　　“走吧。”德拉科立刻点头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