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破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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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躺在这儿的是商无尘，我自然不会再丢下他一个人走了。于是趁着天还没黑，四处捡了些树枝，用包袱里的火折子升起了火，浓浓的火舌烤在树枝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扬起点点火星，和空中猩红色的花瓣一起飞舞。
用软草搭了个床铺，刚准备睡下，不放心又爬起来去看商无尘的情况。他呼吸比刚才还要沉重，两条剑眉蹙在一起，似乎睡得十分不安，白玉般的脸颊泛起阵阵潮红。
我用手去探他的额头，刚碰到就反射性的缩了回来，好烫！
我皱眉看他玄色的长袍裹在身上，领口处由于刚才又拖又扯的已经敞开大半，衣襟贴在麦色的胸膛上，随着呼吸一起一伏，袖口处竟然还往下“滴答滴答”地滴着水。穿着湿漉漉的衣服昏迷了这么久，难怪要发烧了。
不管怎么说，也要先帮他换一身干爽的衣服才行。
七手八脚地去解他腰上的带子，然后把长袍一层层扒开，扒到最里层贴身中衣的时候，心慌得让我觉得缺氧快要晕倒。冰凉的手指不停颤抖，不小心碰触到他火热的皮肤，感觉浑身像是触电了一样，耳边都开始嗡嗡作响。
果然如我预想的一样，这副身子虽然看上去瘦弱，却全是精实的肌肉。什么预想什么预想，我晃晃头，根本就是犯花痴意淫，看到帅哥心里就不知道早把人家上上下下扒光了几百遍。
借着火光，我能看到商无尘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从颜色上看都是些年月久远的旧伤了。商无尘……他小时候一定受了好多好多苦吧，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些伤疤，我心里便会纠结着疼痛，眼泪都有要掉下来的冲动。
好不容易脱完上衣，我又闭着眼睛，脸红心跳地去扯还潮湿的外裤，扯的过程中一直默默背诵“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才强忍住没睁开眼睛偷看。里面还有一条类似于内裤的东西，还是…算了吧，这么小的东西，用体温烤烤一会儿就干了。
接下来用包袱里的棉绢把商无尘的头发擦干，再把所有的干衣服叠在一起盖在他身上，又找来两支树枝插在火堆不远的土里，把他身上扒下来的衣服挂在上面，这才算忙活完坐在地上喘口气。
突然又想起什么，一骨碌爬起来，拿着棉绢到河边浸透拧干，叠成长方型放在商无尘的额头上。盯着他的俊脸，反复告诫自己，对他好只因为他是商无尘，是能解千秋寒救我性命的人，与他的长相一点关系都没有。
暖风吹过，撩起了盖在商无尘腿上衣服，衣服掀起来折到腰间，腰以下的地方就一览无遗了。
修长的小腿是最完美的曲线，肌肉纹理流畅的大腿，再往上看，小小一块布头根本遮不住……
这个…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看的，忽然脑门一热，浑身激动得打了个颤，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鼻腔里痒痒的，“啪嗒”一声，一滴鲜红落在手背上溅开，像朵妖娆绽放的梅花 ，似乎在嘲笑我有多没出息。
我感到身体软软地倒下，脑海里最后一个意识是，我这是晕血，不是因为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激动得晕过去，真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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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殿上聚满了人，而我，是被关注的焦点。
龙椅上坐着的男人双目猩红，嘴唇却失了血色，他双手紧攥着龙椅两边的扶手，关节都捏的青白，地上，是被他摔了一片粉碎的玉壶。
他看着我：“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装作一副被吓傻了的模样，然后侧头去看站在龙椅旁一脸不敢置信的红衣美妇，努力做出一副最天真无害的表情对她说：“娘，是您一直在找小慈，现在怎么又不要小慈了？”
红衣美妇睁大双眼，惊恐地看我：“你…小慈…你在说什么？是谁让你这么说的？”转头去拉龙椅上男人的袖子，“陛下，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她是我表妹云氏一家的女儿，自从他们夫妻遇难，我的确一直在找这孩子，可我只是不忍表妹唯一的血脉流落市井，我真的没有做背叛您的事呀！”
皇帝看看红衣美妇，又看看我，似乎在思量该听信谁的话才好。
不能给他犹豫的机会！伸手去怀里摸索，指尖滑过冰凉的凤钗，又碰触到一片温暖华润，眼前浮现出刚才送我夜明珠的男孩。男孩将夜明珠放在我的手心里，眨眼冲我一笑，玉样的少年，蝴蝶翅膀般的睫毛下，黑玉般的眼睛里波光流动，一片温暖。
“记住，如果行动失败，你便永远也别想见到那个人了。”耳边又响起那阴冷的声音。我定了定神，用指尖推开怀里的珠子，捏了金玉凤钗举在空中，大殿上传出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腾风祥云的金凤嘴里嵌着奶白色的羊脂玉，这是皇后才有的殊荣，皇帝本就打算在寿宴过后晋封她为皇后的。金玉凤钗，传女不传男，除了皇后，只有嫡长公主才能得到。如今这凤钗由我拿出，其意义不言而喻。
红衣美妇盯着我手里的金玉凤钗，眼底流露出悲哀的愤恨，突然间她好像丧失了理智，扑过来抓住我的肩膀，死命的摇晃，“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害我！”
她的嗓子好像被刀划过一样尖锐，我伸手捂住耳朵，她的每一声叫喊都像一把利剑扎在我的心上，她的指甲隔着衣服，深深陷入我的肉里。对不起，对不起，我在心里呐喊，泪水充满了眼眶，然后落下，我张开嘴，却变成：“娘，你不要恨我好不好，你不要恨我好不好？”
对不起，请你不要恨我好不好，我也有，自己要保护的人。
她忽然转身跪倒在地上，爬过去紧攥住男人的龙袍，居然生生将下摆扯开了线，却还是不肯放手，仿佛她攥的越紧，男人便会多相信她一份。
“那凤钗…我本想把她许给焕儿，所以才……”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接着说道：“滴血认亲，陛下，我愿意滴血认亲，她是不是臣妾的女儿一试便知了！”
皇帝似乎也觉得这是个相当好的注意，招手吩咐太监们去取了盛满清水的玉盆。
皇帝盯着我，半晌，问道：“朕问你，幸德贵妃果真是你娘亲？你若现在后悔，朕念你年幼无知，尚能饶你死罪。等下滴血认亲，如若让朕发现你在撒谎，那就是欺君大罪，要诛九族的。”
我笑，诛九族么？我哪里来的九族，在这世上，除了自己，我什么都没有，好不容易找到萧然，我又怎能再放手？
这滴血认亲的好处是，一定能认出一对亲爹亲妈。坏处也有，那就是只要你愿意，便可以认出无数的亲爹亲妈。在现代连DNA都还会有不准的时候，更何况这里落后的技术了。
只是，要流血呀。我这晕血的毛病，从上一世带到这一世，不知道能不能挨过这一关。
我仰起头，埋下心底深处的歉疚与不忍，收起良心，微笑道：“陛下，小慈愿意。”
刀片划破指尖，冰凉过后是一阵灼热。猩红的液体从指尖溢出，“啪嗒”一声坠入水面，在水中伸展成丝丝缕缕的样子，像一朵妖娆盛开的花，和另一片猩红缠绕在一起，不久便融为一体。
我听到幸德贵妃凄惨的悲叫，她漆黑的长发纠缠着艳红色的纱衣，比水里的鲜血还要妖冶。可是，她倒下去的样子，却像一只破碎的布偶。
指尖的疼痛还在加剧，我忍住心里泛起的阵阵恶心，脑里一片晕眩。终于结束了吧，看见闪躲在人群里男人阴冷的目光露出满意的神色，我终于放下一颗悬着的心，在昏倒前，我最后看到的，是那个瘦小倔强的身影，他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憎恨，黑玉一样的眼睛里，属于孩子的天真像被我亲手摔碎的水晶瓶，散落一地。
我张嘴，想说对不起，可对不起又有什么用呢？
为了自己一厢情愿的爱，却牺牲别人的幸福，值得么？
萧然，我这么做，是对是错，我已经看不清楚。曾经那些我坚信的，现在却开始动摇了。
对不起，对不起，如果可以，我愿意用一切补偿。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破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