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南楚政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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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了冬衣，两个人决定在城里面逛逛，找家客栈落脚，顺便打听一下当下的局势。
这座小城叫永安，不到五万的人口，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
对于一座远离国家首都的小城市来说，永安城的百姓整体生活水平还是比较高的，虽然不像洛城那样八街九陌，车水马龙，老百姓的日子却也平安富足。
我其实心里还挺惊讶，毕竟如今的齐国已不是十几年前那个国富兵强的北齐了。毅贤皇帝即位七个年头里，由于他荒淫无道，终日不理朝政，还大肆征收苛捐杂税用来修建自己的坟头，整个齐国早就被他折腾的国势衰败，名声凋敝。
打听之后，才知道，原来这永安城虽然地处偏僻，却正好落在齐三王齐焕管辖的赤水郡范围之内。说起齐焕，永安城的老少百姓们没有一个不交口称赞。据说齐焕自十二年前接管赤水郡以后，便大兴改革，不仅减免了一切不必要的税收，还在朝廷和江湖上纳士招贤，并组织了一支战无不胜的赤水铁骑。所以现在整个北齐，最安全繁荣的地方不是首都君麟，而是齐焕管制下的赤水郡。
按理说，我和这位文韬武略，无所不能的齐三王爷并没有多大过节，可是好歹我现在身受千秋寒寒毒之苦全是拜他所赐，所以每当听到老百姓说起齐焕，就跟天主教徒提起耶稣基督一样，把他当神崇拜，我就心里十分不服气。
齐焕是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主儿，据说他终年以黑纱掩面，所以见过他真面目的人不过寥寥几个。或者，更确切地说，那些不该看却看了他真面目的人，都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可是，尽管这样，大街小巷上，画舍里，书店里，甚至茶馆说书先生的故事中，都流传着同样一个说法：齐焕之所以不以真面目示人，全是因为他长得太帅，任何人见了他的脸，都会受不了蛊惑而爱上他。
我听了以后，笑得眼泪都要掉下来，我跟商无尘说，这位齐三王爷还真会搞自我炒作，他故作神秘，反而弄得大家欲罢不能，个人崇拜做到这地步，连希特勒斯大林都得跟他叫声师傅。依我看来，十有八九，他齐焕是因为长相太过惨不忍睹，怕给别人知道当不了偶像，所以才天天脸上遮块抹布不敢见人的。
商无尘大概还没听过姑娘家一张嘴能这么恶毒，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也跟着笑出声来。他笑的时候嘴唇微微上扬，像朵盛开的红玫瑰，白玉般的脖颈上喉结上下滑动，说不出的性感诱人，我不知不觉就看呆了，心里想，那些描述齐焕美貌的话，用在商无尘身上倒还算是名副其实。
除了齐三王爷的丰功伟绩，我还顺道打听了一些当今天下的局势。当然，让老百姓开口讨论政治比让他们八卦偶像是要费劲多的。大部分人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漠态度，任我怎么严逼利诱都不肯多说一句。幸好有商无尘在，我看他生来一副当领导的料，好像全天下人都愿意臣服在他脚下听从他差遣似的。商无尘一句话，要顶我絮絮叨叨一个小时，往往他问什么，老百姓就全全本本地答什么。
多方打听的结果，齐国的确要打仗了。让我始料未及的是，这次出兵的不是颜国，而是跟北齐签订永不开战的天朝合约的南楚。两个国家铸甲销戈，休养生息了五十多年，即使边界偶尔闹些小小战乱，最后也都被两国皇帝和谐掉了。所以这次楚国突然大举进犯齐楚边界，着实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楚离向来以天下子民安康为重，自然不会放着好好的安稳日子不过，巴巴地过去招惹齐国。问了之后才知道，原来六个月前，也就是我随拖莫尔离开皇宫没多久，楚离也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是生是死。
有人说，楚国皇帝皇后伉俪情深，皇后去世以后，皇帝也看破红尘，找了间人烟罕至的寺庙剃度出家了。也有人说，这一切都是当朝一品柳丞相的阴谋。他杀了皇帝，自己一统大权。还有人说，楚国皇帝是被颜梓情绑架了，据说那作恶多端的西颜公主先是毒害了与皇帝青梅竹马的念慈皇后，然后又给皇帝下了蛊，让皇帝爱上自己，两个人先后失踪，其实是颜梓情绑了楚帝远走高飞。
有件事我不得不佩服，在传播业如此不发达的古代，老百姓八卦人肉的热情却一点都不比网络横行的二十一世纪差。没想到，我都离开皇宫那么久，大家还是津津乐于在我身上大做文章。
楚离究竟去了哪儿？以我对他的了解，我知道他是绝不可能置天下百姓安危于不顾而自己出家敲钟去的。楚瑄在他心中再重，也比不过整个大楚的江山社稷。颜梓情拐走他也完全是无稽之谈，那剩下的解释就只有一个：柳卿回。
楚离失踪了，身后没有留下一儿半女，天子血脉到这儿便断个干净。幸好皇室还剩下一个不及弱冠的西宁王楚朗，楚朗是楚离大哥的儿子，血统也算纯正，于是在楚离失踪的第三天，楚朗便坐到了那个位子上。而丞相柳卿回，也又多了两个身份：太傅和辅政大臣。这样，外面看起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实则根本已经把皇帝踩在脚底下。果然，上个月，柳卿回以辅政大臣的名义拿了虎符，擅自派兵进军齐国，狼子野心应经是路人皆知。
楚朗年纪小，又失去双亲，唯一的亲人就是楚离和楚瑄，现在两个人都走了，剩下他一个孩子，怎么能对付得了诡计多端的柳卿回。
康熙少年当政，被鳌拜欺压了那么多年，身后至少还有一个孝庄太后大玉儿。而如今楚朗是朝堂之上有柳卿回，后宫里又被柳思韵掌控，完全是腹背受敌，想到这，我不禁十分担心。
还有楚离，那个曾经也让我怦然心动的人，那个有着萧然音容笑貌的人，那个让我留下来做他皇后的人，如今究竟下落何方？心里总隐隐感觉，楚离的失踪和我或多或少有些关系，不管怎么说，当时在皇宫，他对我一直照顾得无微不至，为楚朗也好，为报恩也罢，我都要尽力把楚离找到。
商无尘忽然问我：“念念怎么了？”
我这才发现自己一副眉头紧锁，心事重重的表情，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
商无尘的眼角跳了一下，笑着说：“我们找家客栈休息吧。”
在城东找了一家不大的客栈。两层高的小楼，门面布置得古色古香，窗户都是雕花的，上面糊了厚厚一层窗纸，里面还拉了丝绒帘子，门前的雪也铲得很干净，二楼房檐下面挂了块乌黑大扁，上面写“万安客栈”。
我是看见这个名字，十分喜欢，于是便执意要在这里住下，即使对面的宝来客栈气场要大上许多，看上去也更加奢华典雅。
我跟商无尘说，万安客栈，晚安客栈，在这里一定能睡个好觉。
进去要了两间上房，一共三十两，我甩了张一百两的银票在桌上说，住三天，剩下的算小费，那气场，绝对的暴发户。
天字一号和天字二号两间是对角，我要了坐北朝南的二号房，商无尘只好委屈住采光稍微差些的一号房。万安客栈后面有一个很大的马厩，我又多给了掌柜五两银子，让他给小马也弄了个单间，并且准备些最新鲜的饲料。
上房，顾名思义就是上等的客房，拿到现代去应该可以和总统套房画等号，当然，若论舒适程度，还比不上三星级宾馆的标准间，至少没有电视和抽水马桶。
房间布置得很精致典雅，雕花的木塌和檀香木的八仙圆桌，还有放了盆栽和笔墨纸砚的小架子。要了热水洗澡，我这辈子都没有这么脏过。仔细算下竟然有七天没有洗澡，非要较真的话，其实是六个月。我上一次洗澡还是夏天的事情。
洗澡的地方用屏风隔开，厚木澡盆放在拉了丝绒帘子的窗户下面。我一边泡在热气腾腾的水里，一边把丝绒帘子撩开一个小角，欣赏窗外大雪纷飞的美景。以前萧然知道我喜欢雪，就为我去收集世界各地的雪花标本，其实他不知道，我喜欢的只是当他亲吻我后，落在他眼角眉梢的雪花剔透。
这个澡被我拖拖拉拉地洗了一个小时，穿好衣服，拿棉巾把头发擦干，这才溜溜达达地晃到对门，伸手去敲，门竟被我“哗啦”一下推开了，房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人。
我觉得奇怪，商无尘不好好在屋里呆着，一个人又晃荡到哪里去了。要往回走，转身却差点撞进那人宽大的怀里。商无尘也一样刚洗完澡，破天荒地换了我挑的那身白色长袍，还有些湿漉漉的长发披在后面，几缕碎发跑到前面，缠在他白玉一般的脖颈上，样子非常引人犯罪。
我问：“你去哪里了？”
商无尘说：“去下面点了些饭菜，念念饿了吧？”
不饿就成神仙了，算算除了早晨吃的半个蔓情果，我这一天还颗米未进呢。
店伙计把饭菜端上来，林林总总码了一桌子。两个人，点了八个菜一个汤，还有两样小点心。商无尘坐下，拿过我的碗，每盘子里都加了一筷子进去，这才自己吃起来。不知怎么，我突然就想起以前萧然为我添饭夹菜的日子了。
愣愣地看着商无尘，半天才支吾出一句谢谢。
我是真饿过头，面对这么一大桌子美食，反倒吃的不多，把商无尘给我夹得菜都吃光就差不多饱了。
晚上我躺在软香温暖的蚕丝被里，感叹这日子过得也真算跌宕起伏。明明昨天还是以天为被地为床，现在回想却觉得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迷迷糊糊的，我好像又回到落星河畔大片的彼岸花海，放眼望去，都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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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在小太监身后来到金碧辉煌的大殿。大殿上铺的是青灰色的大理石，走起路来有些滑，跪下去的时候会硌膝盖。
那个人坐在盘九龙的金座上，我俯下人，整个人都快贴在地上。
那人说：“起来吧。”
我这才敢直起身，却还是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皇帝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答：“回陛下，民女云念慈。”
他点头：“念慈，是个好名字。云家的姑娘果然一个个都是美人胚子，生的跟你娘真像啊！”复问到：“云念慈，朕问你，你可想你的爹娘。”
我说：“本来是想的，可是小慈知道爹娘牺牲是为了大楚百姓能够和乐安康，所以小慈便不想了。”
龙椅上坐着的人哈哈大笑：“好一个大楚百姓！好一个和乐安康！看来云家世代忠良，便是女子也有大将之风啊。”
我低头：“陛下谬赞。”
皇帝接着说：“云将军是为了朕的天下牺牲，朕又怎能让他唯一爱女流落市井。朕问你，可愿做了朕的义女？”
我抑制不住“砰砰”乱跳的心脏，声音听上去颤抖得有些尖锐：“小慈愿意。”
皇帝满意地点头：“不过你这名字却要改一改，你若进宫，应该排在琪儿之后，便叫楚瑄可好？”
我俯身磕头谢恩：“谢陛下赐名。”
男人大笑：“还叫陛下？”
我深吸一口气，喜笑颜开：“瑄儿谢父皇。”
两边满朝文武纷纷曲身下跪，嘴里高喊：“九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萧然，你听到了么？我离你又近了一步，我的双手沾了那么多血，你可有看见？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南楚政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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