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7、第三十七章 ...
-
阳台被晨光照着。
昨夜睡得安稳,边忱现在只是起身打了个呵欠,脸就被人带过一侧去欲吻。气氛刚好时,这货很煞风景地来了一句:“还没刷牙洗脸。”
路见洲却只是停顿了一下,抬手把他的脑袋摁老实了。
常言情景相衬,蝴蝶兰确实开得艳丽夺目,忽然在几声砰啷啷的响动中,被倾斜的衣杆砸得“坠落凡尘”。
这是他俩千挑万选过后买回来的最后一盆花,其余都很不幸地夭折了,就连蟹爪兰,也和被它嫁接的仙人掌一并化入泥土。而越发显出这盆蝴蝶兰的珍贵不凡,更肉麻点说,这毕竟是“爱的结晶”。
边忱瞬间有些按捺不住。
路见洲借着空隙安抚说:“没事。”
边忱没法专心投入到激情打啵之中了,说:“可它会不会……”
路见洲笃定说:“不会。”
边忱心心念念说:“要是退化变成了毛毛虫兰,给它切茎繁殖行吗?”
路见洲说:“不行。”
边忱还是忍不住问:“那要是被砸断成两半怎么办?”
路见洲刚想说“铁丝没有那么脆”,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后立刻噤声,就连被边忱反客为主了都没缓过神来。
到了边忱手底下的植物能有多少生还的?为了避免打击太大,那盆蝴蝶兰早就被着他换成了假的。假就假吧,照样具有观赏性,让边忱看着图个乐就好。
只是这个事实不能让这位知道。
搂搂抱抱地去到家门口,路见洲在上班之前也是煞费苦心,为了分散边忱的注意力说:“有空就去多看看石头花。”
边忱乐了,说:“这个赠品又是像我吗?”
路见洲点头,却纠正说:“不是赠品。”
边忱一怔,品出其中意味后笑得猖狂。
路见洲在即将走出时,伸手敲了敲边忱的身后。
边忱回过神来,接着就听路见洲带着疑惑说:“你们警校生的腰板都是这么硬吗?那做起俯卧撑来会很凶吗?”
边忱:“……!!”
过了几秒后,路见洲的目光碰触到边忱隐忍的神情,他才意识到什么却只是轻笑了一下。
边忱对他没辙,狠狠抱了抱他才叹说:“放过我,祖宗。”
路见洲揉了揉他的头发,“嗯。”
等把路见洲送出门好一阵,边忱心绪都没法太平静,就跟圈着个狗崽子上蹿下跳似的,又跟进的汤碰着点热就能沸腾。
擦,搁这怎么就那么爽呢!
早知道这样以前还矫情个鬼,直接一上线就往家室里冲多好!照这个进度下去,现在至少已经……咳咳。
他随后还真的就按着路见洲所说,乖乖看石头花去了。这一下有点被惊到,圆滚滚的双瓣之间居然长出了一朵淡黄色的小花,看起来非常可爱。
边忱不由得有些傻眼。
这原来还有这种操作,有这种能耐?
本以为自己是从石缝里蹦出来的命,却没想到有朝一日真的还能开出朵花来。又倔又硬,只所幸找到了可以落脚的地方,有能给他以滋润的水源。
别人都把他当石头,只有路见洲会把他当花。
边忱又想起黄毛和他的纸尿裤,此刻算是完全明白了那种心情。心里有了寄托很暖很有希望,还特别想要炫耀的说!
得,他接下来可以捧着这盆宝贝疙瘩一同值夜班去了。
*
他照旧在天黑之前先往福利院去一趟,可这回却碰着了不少人。
肖航站在外边,手里还拿着一张奖状,见着他时,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却被身后的大人拍拍肩膀,示意到其他地方玩去。
随即,一个中年男人过来请他坐下聊。
现场气氛有些微妙。
边忱想了想,没有拒绝。
后面的谈话显得略微僵硬,他勉勉强强听出了个大概的意思,像是来了人要在中间调解缓和关系的。毕竟不太清楚内情,边忱有些云里雾里而表面却还配合着,最后双方还相互握了握手。
这些都散了以后,边忱看到了不远处停着的一辆车,认出那是翟秋生的车牌号。也恰在这时,对方示意他上去。
被迎面递过来一根烟,边忱没要。
翟秋生眸色微异,却没对此多说。
边忱连车门都没关紧,只是虚虚掩着像是一副随时准备跑路的状态,半点不废话地直接问:“你们认识?一块来的怎么就只你在这犯闲?”
翟秋生顿了一下,说:“是认识。支所领导还有婧姐的亲属,也是那小孩的亲属。”
边忱眉头一挑。
翟秋生打量他一阵,没头没尾地说:“张所一直都很看重你。”
说的像是刚才那中年男人。
边忱不以为然说:“保安工作勤勤恳恳,被旁人肯定不奇怪。”
翟秋生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边忱说:“我不想管你什么意思。”
不知道怎么的就又绕回去了,像是怎么都避不开,可他还是不想听。
翟秋生对他的这个态度不置可否,只是接着问:“路见洲后来有带你去接受治疗吗,记忆恢复得怎么样了?”
边忱挑眉说:“有事?”
治不治疗像是有多大病似的,有没有全部回想起来就这么重要?要是这样的话,路见洲也就不会任留他这样了。
翟秋生沉默了一会儿说:“请来了国外的专家,最为擅长心理及身体各项康复,张所希望你去试试,或者说是希望你回去。能记起一点是一点,特别是跟那三年有关的记忆,让你想起这些有些残忍,却对你再次掌握罪犯集团的内部情况很有必要。”
边忱推门想要下车。
翟秋生却说:“对不起。”
边忱有点想拿一块抹布把他的嘴堵上,却还是没好气地坐着不动,道:“有话就说。”
翟秋生声音有些沉,说:“当年你的出事和我有关,不然你也不会……你回来的时候,我想要弥补,却发现根本就弥补不了。”
边忱神色淡淡。
后面的事情不用说也知道。一个从来都理性严谨,一个在性情大变后敏感冲动,共事整出不愉快其实为必然,其实这又有什么好计较的?
“我们彻底闹僵是在后来。”翟秋生说,“圆圆当时跟你走得很近,还记得吗?”
边忱真的一点都不知道这些,但是听着就觉得有点不自在,刚想让他别说了。
“可妹妹不是报恩用的,不是为了减少欠疚用的,我必须得拎清。也防着你的做法有赌气的成分,借此好让心里平衡一些。”翟秋生继续道,“为了避免你们的关系进一步发展,我对此强烈反对,关键是还说话难听,就像拉踩针对又多看不起你似的,此后跟你之间就这样了。”
边忱的关注点却不在这里。
翟秋生看出来了,翻了翻白眼,说:“你俩没牵扯。”
边忱这下没什么好在意的了,气势很足地说:“需要你补个鬼,老子完完整整!”
翟秋生没有反驳。
确实是的,所谓的歉意与好意多少显得很牵强,边忱也不会接受。这些年,他不是不想帮助对方,但都难起大用。要是实在点送钱吧,没见着边忱都捐出去让自己一穷二白了吗?打工干苦力是有点劳戒的成分在里面的,若是令过得太舒服,没准才是害了他。
边忱正想甩袖走人,却又想到了什么,问:“那小孩他妈怎么回事?”
“婧姐当卧底时被迫有了他,后来被其生父亲手.枪杀。”翟秋生凝声说,“至于你,就算在场,自身都难保还能如何?”
边忱问:“所以是我袖手旁观?”
翟秋生思考了一会儿,说:“我们又不是你,不清楚当时状况,也不好下定论,一些亲属的偏激话别太放在心上。”
边忱说:“明白了。”
敢情这就是原因。
边忱最后问:“这时候来找我,不只是你一个人的意思吧,是案件出什么问题了?”
“边忱,如果你愿意参与,就什么都知道了,要是想当保安,等过些年再当也不迟。”翟秋生说,“而且团伙里那些人已经从屠洪则一事后就收到了关于你的消息,婚宴上的异常你也觉察到了,就算你什么事情也不干,也会被他们有预谋地纠缠上,这么被动下去没有意义。”
边忱静静听着,并没有反驳。
翟秋生的神情有些发苦,却仍是道:“以为这活能派多少别的人去干?搭进一个沾上瘾的都已经是造孽了,这你也知道,若还能继续就尽量继续吧。”
“岗位需要你,同意来接受特训的话,随时联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