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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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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听说日本每年卧轨人数高达600人。”我凑到他身边,借着他手中玩弄的火机,点燃了唇边的香烟,“我们也去做这1/600怎么样?”
深吸一口再吐出来,借着缭绕的香烟望向青年精致淡然的眉眼。他轻轻弯起了一双笑眼,吹散了白烟,也吹散了一室朦胧。
青年拒绝得干脆:“不要。那样死得一点都不清爽,我不喜欢。”
我耸耸肩:“可惜了,只好我自己去死了。”
他笑嘻嘻地凑上来吻了吻我的唇:“祝你成功。”
【2】
我准备去死。
时间呢,就定在和他相识的第三个初雪。
横滨并不是一个下雪很多的城市。很多时候,只会下霙。可偏偏,我和他相识的那天,或许是受到了寒流和低气压的影响,天上下起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大雪。
雪片纷纷扬扬洒下,落到了青年蓬松微卷的黑发上,落到了他细密纤长的睫毛上,也落到了他那条深蓝色织有黑色方格纹的围巾上,隐匿其中,又消失不见。
我在日历上画了个圈。
「1月21日」
一双手臂从腰后环了过来。紧接着,毛茸茸的脑袋凑到了我的颈边,窝进了我的颈窝,在脖子上咬了一口。
“真理,你又在摆弄这本日历。”他握着我拿笔的手,在日历的「19」上划了一道,“今天过去了,该把它勾掉了。”
我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瓦斯味,感觉到了从心底漫上来的无力:“太宰,你又去自杀了。我们不是约定过这一周都好好的吗?”
“哪有哪有。”青年无辜地摆手否认,“我去调查案件了。我和真理约定好的事情,怎么会做不到呢?”
【3】
我和青年的相识,是在医院。
那天,我被卷进了一场恐怖袭击。等意识回归时,人已经在医院等待包扎。
“这位美丽的小姐——哦,不好意思,是先生,可以麻烦您配合一下我们的调查吗?”青年对我拿出了他的证件,“您看,我是一名侦探。”
我看到了证件上的名字。
[太宰治]
望着那双氤氲着笑意的鸢眸,我颤抖着朝他说出了第一句话:“你能救救我吗?我可能要死了。”
他愣了一下,随即失笑:“怎么可能呢?您还活得好好的。”
他握住了我不住颤抖的手,手掌的温度就传递到了我的手背上:“您看,是热的。还有,您的长发很漂亮。”
我怔愣地看着他细长白皙的手指挑起了我的头发,又任由它自指缝间滑落下去。
像水。
【4】
我讨厌医院。
这里总是弥漫着一股无论如何都散不掉的悲伤。
我讨厌死亡。
那是导致人悲伤的源头。
……
我觉得我遇到了属于我的救赎。
【5】
我根据那张证件上的地址找到了他的工作单位——武装侦探社。
他是一名侦探。
“如您所见,如果您有任何苦恼、疑虑、或是有未解之谜、想要找寻之物,甚至是超自然范畴,都可以委托我社。”戴着眼镜的金发社员如此对我说。
“我想问一下贵社的太宰先生,他有恋人吗?我想要追求他。”我鼓起勇气说道。
“这个嘛。”金发社员都点难为情,“倒是没有。不过那个家伙有些异于常人……”
“诶诶诶国木田君,不要这么说我嘛,我可是会伤心的。”青年洋溢着活力的声音打断了金发青年,他抱着咖啡笑嘻嘻地向我打招呼,“哦!是西川先生!好巧啊,又见面了。今天来武装侦探社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吗?”
“嗯。”
我低声答道,内心满是羞涩甜蜜。
【6】
我用三个月追到了他。
追到他的第一天晚上,我接到了警察的电话。
他们说从河里捞到了他。捞到的时候已经不省人事,现在已经送去医院了,还在昏迷当中。
我踉跄跑到了医院,却看到了他坐在病床上对着我开心比耶。
“我在调查一个案子的时候不小心掉到河里了。但是还好,有一个好心的大叔救了我。什么嘛,真理君你看起来像是要哭的样子……”
我冲上前去抱住了他,狠狠地把他揉进了我的身体里。
“咳咳。”青年拍着我的背,“轻点轻点,我要呼吸不过来了。”
【7】
我没有告诉他。
我是个害怕死亡的胆小鬼。
我只是一个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