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负相思》秋红叶

14、第 14 章

　　将桌上的卷宗翻到下一面，慕云玺仿佛不经意的问道：
　　“喜欢顾小姐么？”
　　“啊？”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正在专注打扇的小鸟惊讶的张开小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小鸟，我在问你话呢！”
　　有些不悦的皱着眉，黑亮的眼眸锁定那张无辜的白皙面孔。不知为什么，他分外不能忍受自己的任何意愿被小鸟忽略。要知道，全心全意的侍奉自己是这个丫头的职责，也是当初娘离开时交代小鸟的任务。
　　被这样深邃的眼眸专注的看着，小鸟的脸立刻红如火烧，脑子变成一团浆糊，连刚才少爷究竟问的什么问题，都想不起来了。
　　“不是偷偷打盹吧！”
　　好笑的轻弹小鸟光洁的额头，这丫头红着脸张着嘴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没，没有！”
　　明明一直都在打着扇，怎么可能打盹？少爷明摆着是在调侃自己！
　　“好吧！”虽然小鸟脸红的样子很可爱，但是，让自己的丫鬟太为难，可不是一个好主子该做的：“我就再问一遍……你喜欢月颜么？”
　　“顾小姐？喜欢啊！”
　　因为习惯了少爷每做决定都会随口问上这么一句，所以，小鸟一点也不觉得身为主子会讨要下人意见的这回事有多奇怪：“顾小姐人漂亮，心肠也好，小鸟怎么会不喜欢？”
　　“可是，月颜在的时候，你似乎总是很沉默。”
　　表现的这么明显，自己想忽略都难。
　　“对不起，少爷！”小鸟垂下头，其实自己也不想的，但是，每当看到他与顾小姐谈笑嬉闹，她就怎么也笑不出说不出，只是忙着收拾自己破碎的心就已经让她心力交瘁，明知这样做会带给少爷困扰，可是，她真的已经很努力了！
　　“别说对不起，你又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月颜迟早会是我的妻子，你们该好好相处才是。”
　　“小鸟明白！”
　　她知道，即使这是一杯苦涩呛人的烈酒，自己也得微笑着吞下，只要这是少爷所期望的！

　　“慕大哥，你似乎很在乎小鸟！”
　　对着香甜依旧的糕点，顾月颜已经失去了当初的好胃口。这几日来，她发现的事情不多，却足以看出——小鸟对身边这个男人的在乎。那几乎是一种失去了自己的在乎，只要是这个男人期望的，她相信，即使是失去生命，那个小小的女子，也会义无反顾的去做，只是因为——他期望！这种“在乎”之下掩藏的深刻含义顾月颜怎会判断不出？她也是个女人，自然明白女人一旦痴狂起来会是怎样的痴狂！是的，小鸟爱着慕云玺，那么深那么忘我的爱着！虽然像慕云玺这样的男人，几乎没有女人会不为他动心，但是，这样深沉的爱意，她自问自己无法做到。
　　那么，慕云玺呢？对待小鸟是怎样一种感情？他又可曾知道，那个总是默默的凝视着他的小女子对他有怎样深沉的爱恋？他必然不知，如果知道，他又怎会在那个女子面前与自己这般亲密？这样的举动，足以让那女子心碎啊！
　　虽然觉得这个问题有些突兀，慕云玺还是坦然的点了点头。
　　“有多重要呢？小鸟对于你而言，有多重要？”
　　从他温暖的怀抱中坐直身体，顾月颜深深的凝视着眼前这个出色的男人。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有些隐忍的皱起眉头，即使自己对她极尽娇宠，但对于触及自己私秘的问题，他并不想做答。
　　“人家只是随便问问！”
　　借着撒娇的举动避开那双似乎突然间冰冷起来的黑眸，顾月颜的心在狂跳。一向温文多情的慕云玺怎么会有那样可怕的表情？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小鸟是我的家人，你知道这一点已经足够！”
　　她是娘留给他的，是唯一一个能与他分享所有喜乐的特殊存在！仰头望着碧透的蓝天，突然意识到似乎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不离不弃的也只小鸟一人。
　　“你喜欢她么？”
　　“喜欢！”
　　那是比喜欢更复杂的感觉，不过月颜没有必要知道。女人一向爱胡思乱想，月颜只要知道小鸟是为他所喜的丫头就行了。
　　但是，这“喜欢“听在顾月颜耳中却是另外一个意思。
　　“我也喜欢，如果你想将她收为妾室，我不会反对！”
　　她说完，屏息等着答案。这是个有些试探意味的问题，出于自己的妒忌，她想知道在慕云玺的心中，那个小鸟有怎样的定位。尽管慕云玺不会是自己的所有物，但是，她也不想这个男人为别的女子动心。她是个女人，她承认自己的胸怀并不宽大，或许是看了太多人性的丑陋，她已经学会了一切只为自己。
　　哪知回复她的竟是令人窒息的沉默和慕云玺看向她的，如看怪物般的奇怪眼神！她可曾说错了什么？无辜的回视，细想自己似乎并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
　　“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以纳小鸟为妾？”
　　终于，他开口了。
　　“为什么不能，只要你愿意！”
　　大户人家，纳自己的丫鬟为妾，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但是，慕云玺似乎不这么认为。
　　“月颜，这种事情以后不许再提，我与小鸟只是主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慕家主子虽然荒淫却绝对不许自己家里出现主仆缠杂不清的事情，如果哪一房的主子与仆从之间出现暧昧，他用尽手段也会将那仆从赶离，那些消失的仆从之后从未再次出现，仿佛从这世间消失。
　　慕云玺知道自己的父亲绝对做得出杀人灭口的事情，他既然不愿自家门风有一点污染，自然什么手段也使得出。所以，他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在小鸟身上。他现在还没有足以跟父亲抗争的力量，一但有了关于小鸟的风言风语传进父亲耳中，其后果不堪设想。
　　小鸟是娘留给他的，他绝对不能失去，仅连想象便难以忍受，何况它真的发生，所以，他忍不住再次叮嘱：“月颜记着，小鸟只是我的丫鬟！”
　　“哦，是我弄错了，不过，小鸟也有十七了，你若不要，可不要耽误小鸟的姻缘，也该帮她留意了！”
　　说这些话顾月颜是故意的。她从来没有看到过慕云玺这样认真的表情，他总是优雅的微笑着，从容的处理着一切事情，可是今天，他竟失了风度，险些变成一个陌生人，她所不认识的陌生人，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小鸟！所以，她嫉妒，嫉妒的发疯！她清楚的感觉出了小鸟在这个男人心中占据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位置，即使自己也无法触及的位置！这已足够让她嫉妒！